“你可以老实交代了，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可经过我们的调查，你们之前应该没什么联系，只是在那家医美医院见过面而已，而且据其他同事所说，你们没有发生过矛盾。”

　　在审讯室里，本名叫做钟灵的前台并没有抵抗多久，便在审问下坦白了自己的行为。

　　“矛盾在他们眼中那当然不算是矛盾，毕竟针也没扎在他们身上，他们也没有经历过那些痛苦，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想法？”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之所以我用假名和假的住址来和别人相处，完全是因为我接受不了真实的自己，我长得太丑了，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所以我才会一直整容，把自己整到现在还算满意的状态。”

　　钟灵扫了一眼陈河跟李皓，忽然顿了一下，撇嘴笑了笑。

　　“虽然我的要求有一点不讲道理，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两支烟，最好有炸鸡和奶茶，我保证知无不言，反正我已经被你们抓住了，你们也想要我赶紧坦白不是吗？”

　　虽然这要求有些离谱，但也不算难办，陈河点了点头，李皓出门，找了老烟民要了两支烟，先给钟灵抽上，而奶茶和炸鸡已经在路上了。

　　“呼……你们还真是善解人意呀，不过我倒也不是那种有烟瘾的人，只不过是太久没抽了，而且我心里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罪，知道这一口以后也抽不到了，所以弥补一下，谢谢你们了。”

　　钟灵的表情似笑非笑，明明是满足了愿望，可她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充实的样子。

　　“你们应该也不想听我的过去，因为容貌过得有多惨，大概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动手杀人吧？很简单，就是因为嫉妒我嫉妒她们比我长得漂亮，可她们却仍旧不知足，还是在沉迷医美，我真的很生气。”

　　她抬手比划了两下，似乎在勾勒什么曲线一般。

　　“我之前有学过美术，对于人体的构造其实也有些许了解，其实整容就是在改编一幅画作，但是承载画作的纸张是有限度的，如果擦涂的次数太多，这张纸就会破掉。”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许多整容整的过于频繁的人都毁容了。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深刻的道理，许多人都明白这一点，但是她们却熟视无睹。”

　　“那些人总想着自己或许是例外的，那个人或许自己还没有到整容的极限，即便在整个几次自己的脸也一定承受得住，再整一次，再整下一次，一直整下去……她们根本不打算收手，而医院也不会制止她们，所以能帮她们的人只有我。”

　　陈河皱眉：“所以你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什么问题，你觉得自己是在帮助她们？用死亡来帮助她们？那你又为什么要对死者做出那样残忍的事？你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烟圈从钟灵的口中缓缓吐了出来，她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非常有趣，咯咯笑了一声，在对上眼前的严肃目光后，才稍稍收敛了些。

　　“残忍？我只是想帮她们忙而已，她们不是想要让自己变得更漂亮，并且不惜在自己身上动刀吗？那我就帮她们拼接一下，让她们找到自己最漂亮的时候。”

　　“当然我也不是对每个人都会这样，有的人虽然不听劝，但是还是会感激我的建议，她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病态了，她们愿意接受自己的问题，那我也尊重她们的选择。”

　　“可有的人完全不理解我的一片好心，反倒是觉得我有问题，甚至还觉得我是因为没钱，所以才不想让别人花钱变漂亮，真是好笑，她们哪里知道我的过去……”

　　钟灵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又有些扭曲，看得出来她脸上的肌肉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但说不出究竟是做过整形的原因，还是情绪所导致的缘故。

　　“只有那样的人，我会选择用我的方式来帮助他们。刚开始的时候我偷了楼下宠物店的麻醉剂，之前我有养过猫，当初它做绝育的时候就是在楼下的宠物店做的，我知道他家没有办理行医执照，所以丢了麻醉剂也不会声张，但后来没过多久我的猫就丢了。”

　　“那时候的我没什么经验，下手也稍微重了些。那个女人刚做的微笑唇还有些肿，明明已经那样痛苦了，可却还是带着些笑意，我知道她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是手术带来的效果而已，所以我顺手划开了她的上嘴唇，像兔子唇，也像猫唇。”

　　“第1个人是这样，第2个人也是这样。她们都是整容上瘾的典型，因为整容，所以身旁的朋友都不是真心的，家里的亲人也都反对。所以她们失踪了很久，也没有人来找她们，我也放心了许多。”

　　“最后一个是白小姐……其实她人还很不错，其实也是很尊重我的，之前她有指出我脸上不够完美的地方，而且还有推荐更好的医生给我，她的态度让我感受到她没有恶意和嘲讽，其实我也很喜欢她。”

　　“在等待面诊的时候，她并不会一味的上网搜索和焦虑，而是会笑呵呵的和我聊天，虽然她对整容也有一定的执着，但我总觉得我可以和她有一个良好的关系，直到那天……”

　　“我刚好听见了，那通电话……那是白小姐被人追债的声音，她整容的钱都是靠高利贷借来的，之前她有做小买卖，赚了一点钱，可是现在买卖越来越不好做，钱也慢慢还不上了。”

　　第一支烟已经要燃到尽头，几乎要烫到钟灵的手指，可她却好像浑然不觉，仍旧沉浸在那件事情里。

　　“她发现我听到了她的电话后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强撑着和我说，她不会把事情闹到医院里来的，并且让我去和曲医生说一下，她决定取消面诊。”

　　“可是在我转达之后，曲医生却让我坚决留下这个客户，只因为这个客户是大客户，他不想持续提成，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对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考虑，那个男人只在意他自己……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给他泼脏水的原因了。”

　　“我也是在仔细询问后才知道白小姐欠的钱不少人那些人早就看上了他的脸，因此故意给他放高利贷，这种事情就算报警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处理，因此……白小姐偷了医院的麻醉剂，准备给自己注射完麻醉剂后站在海边，等着麻醉剂发挥后坠入水里。”

　　“她想要选浪漫的死法，而我则是趁着她浑身无力的时候，将她从海边拉开，拉到我的车子里，带回了我的家，用其他人最满意的地方给她拼凑了一个，或许能让她最满意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