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肉瘤黑鼠一个个都倒吊着,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
与其说那是老鼠,我觉得蝙蝠的名号更适合他们,哪里有老鼠能挂在天花板上的。
“接着。”伊格瑞兹说着便丢给我一个小号的手电和那把之前从警局那拿出的枪丢。他的话把我从诧异中拉出,这时的塔达尤也从身上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了小照明灯并从边上的壁橱里抽出了把尖菜刀。
我们仨小心的利用光源查看周围的情况,生怕惊扰了那些骇人的老鼠。
现在,我们三人的光亮在这空荡的房间内显得特别渺小,仿佛海上的孤岛,周围有驱散不尽的黑暗。
耳边的嘈杂声愈演愈烈,其中伴随着石砖裂开、石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这股声音是从厨房左边发出来的,我记得那边原先是有条墙缝。
我把手电打到那边,顺着光看去。这番光景绝对比那些工厂下班时激烈,我看见数不清的黑鼠从那条墙缝里涌出,那般癫狂。它们有的挤断了腿,有的弄瞎了眼睛,有的被扭断了头。
它们身上的肉瘤被挤的绽开了,鲜红的血和白色胶状的粘液四处飞溅,好像这样的现象使他们更加的兴奋了。
那些老鼠一拥而上的把壁橱里的粮食啃食殆尽,然后开始撕咬那些残废、死亡的同伴尸体。伊格瑞滋见状被恶心的捏住鼻子,我的眉头也拧成一团。
塔达尤没有迟疑,一把将我和探长拉出房门并将厨房的门从外头用钥匙锁死。我对此现象很是不解,尽管大陆那边有类似的奇怪事情,但这么多的老鼠聚集还是头一次见。
我问塔达尤:“塔达尤先生,这怪鼠是什么情况之前府内有过这个量级的老鼠吗?”塔达尤摇摇头,“虽然之前在二楼偶有响动,但是未曾见过那些裂缝和那些黒鼠。那些裂缝我记得是火灾后我回到府上打理时发现的,那段时间夜间的老鼠脚步声也似乎更加频繁。”
伊格瑞滋探长赶紧中断了我们的话题,“喂喂喂!二位大爷,能不能先逃出这个破宅子!你们没看见那些长着肉瘤的畜牲吗?哪些汁液散出的恶臭万一有毒呢?”
虽然伊格瑞兹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得出迫切地想离开这里。我示意他不要过于激动后我们便朝着门口挪步走去。
因为老鼠这种动物的视力极差,所以我们不关手电也没关系。但是我们的身上的气味迟早把它们引来。
我们蹑手蹑脚的朝门口那边走着,但令我意外的是那个着急出去的伊格瑞滋竟然自己要求垫后。而塔达尤提议他来开路,我被夹在了队伍中间。
我们的手电不敢乱照,只能照着脚下前进的路。我听见黑暗里的那些鼠群在我们头顶的走廊上奔走,感觉是随着我们移动而移动一样。
“吱!”一声尖叫从头顶发出。还没等我看清什么情况,塔达尤迅速抬手握着刀向上刺去,我听见了皮肉被刀穿刺的声音。塔达尤先生把刀一甩,一只黑鼠的尸体摔落在地上,那只从天而降的黑鼠已经被他杀死了。
“此等注意力、洞察力、反应速度简直可怕。”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示意我们往后退一些。塔达尤解开了几滴西服的扣子,做出准备挥刀的姿势。
他站着黑暗中,把他的小手电放进了上衣口袋,接着就是黑暗中五六声鼠叫从上空传来,塔达尤开始挥刀,随着刀锋划破皮肉和空气的声音发出。那些黑鼠便都落在了地上,不能再起。
我正要招呼后边的伊格瑞兹探长继续前进,一回头发现他还在后边的客厅柜台旁,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我招呼道:“干嘛呢!伊格瑞兹先生。快走啊。”
他加快了步伐跟了过来,小声解释说:“刚刚,我被几只畜牲拦住了去路,费了点时间。”边说还边给我看他腰间佩剑的血迹。
我们离门口只有五六米了,我直接拿起手电查看门口的情况。这下可糟了,那些黑鼠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到了门口。一只一只的叠在一起,贴在门上。估计那高度只比膝盖低一点了。
当我的光照过去时那些黑鼠中反应较为灵敏的个体齐刷刷的看向了我,它们的眼睛被反射出血红的的寒光,仿佛一位老练的猎人盯着自己的囊中之物一样,恨不得下一秒上来撕了我再美美的饱餐一顿。
伊格瑞兹看到这情形就慌了,想直接开枪杀出一条血路。塔达尤立马拦住了他,说:“干什么,等它们躁动起来,你一把手枪是想一只一只的敲死它们吗。”伊格瑞兹听了也只好收手作罢。问我们“你们有什么更好的方法?难道要在这地方熬上一宿,等那些畜牲自己滚回它们的老窝吗?”
我此时想到了一个好的提议,“我们返回案发现场的,那里的玻璃和墙体是被烧毁的,可以更方便的打破玻璃跳窗出去。”
他们两人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想法,我们三只能返回到餐厅那边去。我们往回走时所遇到的黑鼠袭击不多,仿佛我们现在的动作举动让黑鼠非常的满意。我们很快便到了餐厅,可是还没开门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吱吱声,一起的还有石头崩开的卡啦声。
我们立马推开了这扇有着通向外头希望的门。刚刚开门,来不及反应。一只家狗大小的黑鼠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向我们扑来。一声枪响,伊格瑞兹手中的枪管子里冒着白烟,那只大型黑鼠一个踉跄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它背上的肉瘤被压破,污水散了开来,我往那摊污水中瞧去,发现有一些白色的细线状的虫子在地上蠕动着,它们朝黑鼠倒下的地方挪着,好像是想要钻回黑鼠的体内。
还没等我去砸窗户,那倒在地上的巨鼠突然抽搐一下。那巨鼠扭动了几下身子又一下站了起来。给我们三震惊的不轻。伊格瑞兹见状连忙又补上了五枪,可是就算那巨鼠脑袋被打穿,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它也丝毫没有要倒下的意思。
随着它发出一声及其尖锐的嘶吼,整个宅子都苏醒了。老鼠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感觉现在那些黑暗的地方已经完全充斥着它们的身影。而那只巨鼠正一步一步朝我们逼近,仿佛在享受猎物无能为力挣扎表演。
我看连爆头的射杀都无能为力,便拉着塔达尤和伊格瑞兹就要夺门而出。我示意他们两先往外走,我拿着枪牵制一下那只巨鼠。巨鼠它看见我们有要逃跑的意思,又拿出飞扑的架势,嘴里还发出嘶吼。
我直接瞄准它四肢弯曲受力的位置连打四枪,火舌从枪头里吐出,光亮一阵阵的照亮着这个已经充满老鼠的房间。巨鼠一个踉跄的趴在了地上,应该暂时行动不了了。
瘫痪后的巨鼠开始叫唤个不停。周围的黑鼠就像接到了命令一样如潮水般涌动了起来。我连忙退出房间和门外的管家、探长一起用力把门推上,锁死。
四面八方依旧还是老鼠涌出,一楼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落脚了,出去的门也被堵死,我们三人被迫朝着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