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职位交接和正常工作,选举任务宜早不宜迟,同学们九月十三日报道,庄一谋在九月十五日上午下课期间就组织全班同学在班上进行选举。
庄一谋是地道的山东好汉,一米八五的个子在重庆这个西南城市是如此的鹤立鸡群。他毕竟是生于孔孟之乡,知书达理,平时待人厚道谦和,平易近人,但不谙世事,不善于勾心斗角之事,卸任前的演讲多少渗透了自己对部分同学及辅导员的不满之情,但是他又无可奈何。大四下学期期末的外出考察他身先士卒,鞠躬尽瘁,不料积劳成疾,直接导致无法继续担任班长一职。他原本是大学羽毛球校队和足球校队的队长,不曾想他的身体也会经不起这种折腾。看来班长这个位置还真不是普通人能胜任的,真是替菁菁捏了一把汗。
庄官方的总结了一下,感谢了一下,然后又询问了大家,除了之前应选的四个人之外还有没有人要参选。
“还有要参选的吗?应该没有了,那就开始吧,就按照之前选举的方法每个人写个纸条吧,写三个人你心目中可以胜任班委的人选,可以重点考虑李菁菁还有毕均同学,然后把纸条交给我。”
庄一谋在上边说的时候我偷瞄到汤仲转头冲菁菁使了一个眼色,仿佛胸有成竹,当我余光扫到耿碧驰她们那边的时候看到她们那几个人在窃窃私语,我心里就有些犯嘀咕,难道她们又要生什么事端?
大家把纸条交给了庄,没事的同学也走的差不多了,他说要和汤仲拿回寝室统计,下午上课前把结果发到群里,这时候耿碧驰脸色骤变:“就在这统计吧,也耽误不了几分钟,我和你在这就统计了吧,咱俩就够了。”我知道她是怕拿回去汤仲会和庄作假票,但是你也太心急了吧?庄也没有说什么,他就先让汤仲回去了,汤仲不好说什么,就和我们一起下楼去食堂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的情绪还都挺轻松,汤仲还不时地讲个冷笑话什么的:“下午阿拉蕾当选了晚上我们吃烧烤庆祝一下啊?我得点个see you tomorrow。”菁菁还有心思回他:“see you tomorrow是什么啊?”我不耐烦的回答道:“就是金针菇。”汤仲不怀好意的偷笑,菁菁有点懵,看我和汤仲不说话,她也低头继续吃饭,高老师却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依不饶的问:“为什么是金针菇啊?什么意思?啊?说话啊。”我更不耐烦了:“吃饭,吃饭,你知道怎么回事你就吃不下了,等下午消化了我再给你讲。”真不明白这种低俗的笑话有什么可讲的。
难得安静的吃了一会,汤仲突然故作神秘的询问道:“你们能看到我么?”我们面面相觑,我还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他的影子,不以为然道:“你是鬼吗?”高老师惊讶的边咬筷子头边道:“呦,你可别吓我……”汤仲长舒一口气,解释道:“我不是说我是鬼,我是在想我可能是庄一谋的一个人格。我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以第二人格的身份发现自己是个第二人格的第二人格。”我知道他最近在看有关精神分裂的电影,《搏击俱乐部》《致命ID》《黑天鹅》《惊魂记》等相关电影以各种形式多次出现在他的空间上。由于太消耗脑细胞,我对这种题材的电影并不感兴趣。而他这么说并不是他真的是精神分裂,他只是想吸引菁菁的注意罢了。但是菁菁和高老师似乎是没有听懂,对此不以为然。她们俩敷衍的“哦”了一声。我的耐心也消磨殆尽,起身打算离开:“菁菁,我先回去了,你和汤老二慢慢吃吧。”我喊汤仲“汤老二”连我都始料未及,我没敢看汤仲的脸色,随即转身就打算走了,菁菁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烦,和高老师也放下了筷子,跟我走出了食堂。
回到寝室菁菁就一直守着电脑,等着群消息。13点32分,QQ提示音响了,我随手打开消息一看,顿时目瞪口呆,群通知赫然写着:“通知:新任班委组合为耿碧驰,李菁菁,毕均,请以上三位同学在当天下午下课之后商议好具体职务,并去辅导员处报道。”竟然没有高扼的名字,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高扼任班委这些年没有任何纰漏,为何如今票数却不及毕均和菁菁?
下午上课的路上,看到高扼和庄一谋一前一后站在楼梯口说着什么,似乎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隐约听到背对着我们的高老师在埋怨:“你为什么当时要那么讲啊?什么重点考虑李菁菁和毕均,而且我干这些年似乎威望不高啊。”庄看到我们上楼了也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叹气,有苦难言的感觉。
可能高老师还比较在意这个,也许因为我未曾拥有过,在被无情夺走的时候才不会这么伤感。作为她的朋友和专业上经常合作的伙伴,上课的时候我只能在教室后边多劝劝她,让她放宽心,庄应该也不想这样,估计又是耿碧驰搞的鬼,而且高老师要准备考研,不要让这些事情分心才对。
高老师来自河北,家里还有姐姐,为人过于善良,所以非常容易受到别人的伤害。作为党员,处处以身作则,心胸坦荡,但是她也有她的弱点,她和庄一样不善权谋,所以这次选举很有可能是他们俩被耿某某算计了。之后汤仲跟我们的聊天印证了这个猜测。
周三中午下课之后汤仲在食堂打饭和我们偶遇,就坐下一起吃了,顺其自然就讨论到了这次选举。汤仲:“高老师,你不要伤心了,退了正好准备考研,让张某某作茧自缚。对了,李菁菁你们选完了谁是班长啊?咋还不公布结果?”
菁菁:“她们俩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毕均说什么也不当班长,然后耿某某说她要考研,没有时间过问班上的事,不能干班长。你说你没有时间你还参选干嘛啊?真是醉了。后来我拗不过她们,莫名其妙的我就是班长了,毕均说她之前收过作业,所以想干学委,耿某某是团支书,大五了什么都不用干。我们争了一天了竟然还是这个结果,下午还得去找辅导员。估计就这样了,都特么欺负我。”
“都说了打死也不能干班长啊,班长琐事太多了,早上开门联系老师通知同学什么的,这学期没什么课,学委也不怎么忙,团支书基本什么也不用干,闲人一个。”
“说这些也没啥用啊,之后咋办啊?”
“你下午去找钟辅导员的时候尽量暗示她说你对班长的职位心有余而力不足,让耿某某当班长才是众望所归,也许还有一丝转机。”
“希望辅导员能放过我吧。”
“对了,你们没有感觉昨天耿某某有点怪吗?选举之前一直在和那几个小傀儡叽叽喳喳。”
高:“但是选票是庄亲自统计的,应该没有问题啊,总不会是庄不想干了还要拖我下水吧?”
汤:“那肯定不会,我怀疑有可能是张在选票上做手脚了?昨天庄跟我说毕均的票数最多,22票,班里33个人,还有几个压根没来,她票数怎么会这么高?我问‘艺谋’选票有什么不正常的,他说统计的时候也没有发觉,后来统计完了感觉票数有问题,还有就是感觉有好多张选票字迹有点像。”
果然不出我所料,选票还是有问题。菁菁:“那选票呢?现在在谁那?”
汤:“说是被耿某某直接销毁了,她想做手脚肯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鬼也想不到她竟然敢篡改选票,这下可好,把毕均还给扶持上位了,她咋不上天呢?”
根据以往的经验,耿某某想要作假也是轻而易举,不过没有证据在手,有再多的猜测也只是猜测,已经没办法追究了,只得不了了之。现在只庆幸她没有把她另一个室友谈寅也扶持上位。否则这个班就真的是耿某某一手遮天了。谈寅是个女生的名字,你没有看错,可能是生在寅时吧?这名字起的的确有点闹着玩的意思,这个谈姓,是个古姓,之前听说这个人的时候以为是姓谭,后来得知是这个“谈”,我还特意去百度了一下,根据解释她有可能是满清后裔。大一大二的时候感觉她还挺好的,但是和耿某某接触多了,她似乎多少也有些变质,上学期我就经常无意间听到她在背后谈论汤仲和庄一谋他们几个男生。后来这种事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没有太难听太见不得人,也没有把我牵扯进去,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那天下午菁菁去找辅导员说明了情况,没想到在此之前耿某某就提前和辅导员打了招呼不干班长,最后菁菁竟然被辅导员说服了暂时担任班长,她回来看样子委屈炸了。我劝不动她,让她找汤仲问问接下来怎么办。
“将计就计,”汤仲说道:“去特么的魑魅魍魉,既然都踩到头上了,那就起义算了,大家都是班委明着不要起冲突就行,只求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打黑枪就好。之后出什么情况我帮你想对策,班长陛下,臣退下了,这边有点事,先不说了。”
最终结果就像耿碧驰早前就设计好的那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她得偿所愿担任了团支书,让毕均担任学委,菁菁则是阶级斗争的牺牲品,被迫担任班长。天不遂人愿,汤仲又一次和他天衣无缝的计策擦肩而过,希望能让他认清耿碧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团支书负责的一年一度的助学金申请工作,这时候我才深刻的意识到将会发生什么,只希望她不要做的才过分;新学委也正式开始收作业的工作,并从庄那里接过班级多媒体设备的钥匙;新班长承接上学期的任务,收班费、学生证等等,负责早上上课前开班级门。大家在这种笑里藏刀的环境中开始了新学期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