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请告诉我,你孩子的情况。”李海脸色凝重的望着家的方向,他在担心自己和老胡,到底能不能处理别国的怪异。
“乔西他……他好像被恶魔附身了,嘴里一直嚷嚷着奇怪的话,我和他父亲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但他就是对那些圣物没反应。”A·费里娃死命踩着油门,她一刻一不想耽误。
“你和这女人在说什么?”老胡拍了拍副驾驶的李海,随即从折叠起来的轮椅下面,缓缓抽出来那把黄铜古剑。
“她说她的孩子被噩梦附身了,说些扯淡的废话。等咱们过去看看,要是孩子完全怪物化了,就先放手让他攻击,等他父母意识到没救以后,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杀了那个孩子。”
李海面色阴沉,语气毫无波动的说出了出来,他经历的生死场景太刻骨铭心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完全放弃了感性的思考,脑海里只有对怪物的杀掠。
“你别说的这么残忍,我研究圣经也有一段时间了,这外国的怪物和咱们的不一样,它们要蠢的多,喜欢折磨人取乐,不会像咱们国家的那样,目标明确的杀人。”
老胡没有同意李海的建议,他的心里有另一种想法,那就是尝试所谓的驱魔。
“别想了,我估计没有用,最后还得杀了那小家伙。”李海准过头,看向胡欠手里的铜剑。
“去去去,就你心里变态,我可不像你,那怎么也是个孩子!”胡欠把铜剑放在座位上,伸出手去掰李海的脑袋。
“如果你非要驱魔,我倒是有个想法。”李海脖子别着劲,没有转过头去,反而死死的看着胡欠的眼睛。
“有屁快放,没工夫跟你闲聊。”胡欠和李海待久了,两个人说话的方式都受到了影响。
“法拉第笼,可以屏蔽电磁信号,那个说不定有用,咱们从左前方那条路拐过去,实验室里就有一个大的。”李海说完咧了下嘴,转过头对着A·费里娃用俄语说道。“A·费里娃,去实验室,那里或许有东西可以救你的儿子。”
A·费里娃听后没有说话,直接一个方向盘甩了过去,整辆车漂移着,险之又险的拐向实验室。
“我去,这外国女人开车,居然比汪劲国还疯。”胡欠因为下半身动不了,直接被刚才的惯性给甩倒在了铜剑上,用嘴吸着被划了条小口子的手,胡欠费力的单手撑了起来。
“你一说我想起来,汪劲国那混蛋真就跑回老家啦?再不回去了吗?”李海回头看了一眼胡欠,又转过身指挥着A·费里娃,尽可能的抄近道。
“是啊,就是太惜命里些,不然会是很好的战士。”胡欠说完,陷入了回忆。
车子在李海大声的指挥下,横冲直撞的撞碎了好几家的围栏,气几个毛子在他们背后,开枪咒骂不停。
“就是这!停车!我翻进去,你们去大门等我。”李海说着打开车门,小跑着翻上了高高的围墙。
老胡透过车窗,看见李海身手矫健的样子,忍不住啧啧称奇,原先那个手抢都拿不稳书呆子,现在也被怪物逼成了战士了。
过了一会,车子刚绕到大门口,李海就冲了过来。“A·费里娃开车!小心我这边还在车外举着个大东西呢!”
“李,你放心,我会注意的,那是救我孩子都东西,我比你更担心它的损坏。”A·费里娃的话还停在原地,车子已经沿着车道窜了出去。
等到车子杵进A·费里娃家的草坪,了解到使用方法的她,在第一时间冲下了车,急切的绕到李海那边,一把捉过法拉第笼,快步朝着房子冲去。
李海打开车门,有条不紊的把胡欠抱到了打开的轮椅上,他表情严肃的推着一脸担忧的胡欠,进入到了还算安静的屋内,只有很小的小孩嘶吼着的咒骂声,想来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果然,李海打开楼梯下的大门,连同轮椅把胡欠抱下去以后,小孩嘶吼的声音,简直称的上是震耳欲聋。
“我要把笼子拿起来,先把这他嘴堵上。”李海用俄语说着,也不管面色焦急的A·费里娃,以及双眼通红,明显哭过的库尔特.沃尔夫怎么想。他直接脱下自己的衬衫,掀开笼子后揉成一团,用力掐住乔西的腮帮子,单手粗暴的塞了进去。
“库尔特.沃尔夫,你来帮我把你儿子的凳子绑在这大木棒上,再横着给他塞进法拉第笼,你的妻子忘了用钳子给笼子封口。”
“好的,我亲爱的朋友,我会照办,感谢您能够来帮我。”库尔特.沃尔夫说着,毫不犹疑的接过李海刚找到的钳子,在两人把绑在凳子上的乔西放进去以后,快速的用铁丝扎紧了笼子下面的开口。
“呼,应该可以了,咱们把你儿子靠在墙上,让他能够坐着面对我们。”李海看着不在剧烈挣扎的乔西,满意的扔掉了手里的工具。
“好!都听你的!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库尔特.沃尔夫充满希望的把儿子立在了墙角,求助的看向李海和老胡。
“你们没什么事了,到我和老胡的背后站着,需要帮忙的时候会喊你们。”李海用俄语说完,走向正闭目回忆东西的老胡。“老胡,你不是想试试驱邪吗?看你了。”
“我准备好了。”老胡睁开眼睛,摸了摸放在腿上的铜剑,在古董铜剑下面,放着他轮椅口袋里的两本书。
最上面一本是李海翻译的圣经,另一本就是他让张榆柯从国内找来的,记载了无数怪诞传说的民间杂本,里面还有很多乡下驱邪降妖的办法。
胡欠往笼子靠了靠,口中默念古文,铜剑平稳的飞了起来,顺着笼子顶部的缝隙,悬停在了乔西的头顶,由于剑柄太大,铜剑只有剑身处在里面。
胡欠慢慢的将古文念出声来,能容也从道德经,彻底改为了天问。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天问通篇两千多字,随着胡欠越念越快,铜剑的身上渐渐浮现黄色的光芒,处在剑尖正下方的乔西,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身体,又一次开始扭曲抖动起来,且抖动的频率越来快,塞在他嘴里的抹布,硬生生的被他用舌头顶了出来。
“众神和恶魔都将降临,我们将携手前行,再一次支配你们这些愚蠢的蛀虫!神灵将脚踩鲜血,恶魔将沐浴圣光,死亡会笼罩在你们的头顶!所谓圣人的挣扎终将会是徒劳,大清洗!大清洗!”
李海面无表情的站在乔西面前,浑不在意的听着小屁孩体内,某个怪物的话语。
“老胡,这是怪物派来的信使,用来恶心我们的,我也来帮你,咱们动作快点,我快烦死他了。”
李海说完,点燃了地下室桌子上的几根蜡烛蜡烛,拿起桌子上的钳子,在孩子父母惊恐不解的眼神里,举起右手的钳子,快速扯断了头顶吊灯的电线。
“李!你要干什么?!”A·费里娃激动的喊着,准备拦下拿着电线,正快步靠近孩子的李海。
“亲爱的!等一下!”库尔特.沃尔夫冲了上来,死命抱住了自己激动的妻子。
胡欠撇了眼李海,昏暗的烛光照在他的面无表情的侧脸,简直比笼子里面目狰狞的恶魔,还要更像一些。
灯绳的零线被李海放到了乔西的肚子上,火线则是快速的在铜剑的金属握手上点了一下,电流瞬间击打在了乔西的头顶,剑身上的黄色光芒也随着没入了乔西的天灵盖。
撕心裂肺的嘶吼,从乔西这个孩子的喉咙里发出,黑色的烟雾从他的七窍冒出,不停的在笼子里来回冲撞。
“老胡,往后退退,别电到你了。”李海抬起后腿,随意的往后一蹬,胡欠便倒着滑了出去。
“有把握吗?”老胡拍了拍膝盖的脚印,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试试。”李海说着,把零线搭载了铁笼上,紧接着把火线也挨了上去。
剧烈的电火花闪烁过后,整条街的电力都陷入瘫痪,李海扒拉开电线,小心翼翼的用钳子掐断了笼子下面的铁丝。
“库尔特,来帮我把你儿子从这里弄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这就好了?”库尔特不敢置信的放下A·费里娃,他的妻子刚才已经吓晕过去了。
“少废话!你难道想让你儿子一辈子待在这里面吗?”李海不耐烦的说着,伸手拉过库尔特蹲下,两个人小心翼翼把被电流吓坏的小家伙弄了出来。
“爸爸!”乔西害怕的躲进了父亲的怀里,满脸惊恐的不知所错。
李海抽出铜剑还给胡欠,两人安静的出了地下室,没有打扰沃尔夫父子,直到两人走到了街上,胡欠才开口说道。
“我看见那股黑烟在最后一刻跑了出来,钻到地底不见了。”
“它受伤挺重的,应该是被整怕了,咱们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它报复了。”李海推着胡欠,漫步在黑乎乎的街道上。
“之后怎么办?我建议把刘莹和你的孩子送回国,住到新组建的山海部,那里地处军营,咱们国内的妖怪还伤不到他们。”胡欠闭着眼睛,开口说道。
“也行,反正是早晚的事情。”李海思考了一会,平静的说道。“其实最好还是送到王秀珍那,你也知道,她不会不管我的孩子的。”
“不可能!你要这样干了,我就回国照顾小李海,你就等死吧!”胡欠激动的转过身喊到。
“到时候看吧,万一军队保护不了她们,要么我回国去找王秀珍,你留下来保护她们,要么就是你留下来保护我,让王秀珍保护他们。但我还要在这里研究,为了你我遇见的的大灾难做准备,所以真要到那一步,只能是王秀珍照顾他们。”
听完李海的话,胡欠整个人都沉默下来,他的理智告诉他,李海说的并没有错,但这样的安排真的好吗?
本地人彪悍的咒骂声,不断从漆黑的房子里传来,两个孤独的男人安静的听着,谁都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