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灵异悬疑 鬼门针传之公卿文羽

第10章 焚供化噩

  低声碎语开始一遍又一遍地,从老妈嘴里不断重复着,直至她将手中的纸钱燃尽。

  而此刻,我虽看起来正十分安稳地,躺在床上微闭双目不吭不语,样子甚是乖巧安逸。

  但他人根本不知,其实我这心里吧,早已紧张地恨不能…恨不能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给跳出来了。

  背脊冷意依旧侵袭着,我几近麻痹的各处神经,本刚还稍算正常的吞咽能力,开始没落破功,一时越发变得吞咽困难,眼看着满嘴的口水,即将泛滥成河。

  屋外的大黑狗仍无半丝生气,还是不叫不动、不吭不响。

  昏暗中呼吸越发不稳,直到默然睁眼,目光所及,盯着老妈安稳地坐到我身边后,几乎又快要濒临窒息的我,方才从冰冷窘迫的暗潮黑洞中,慢慢挣脱开来。

  然后默不作声地紧盯着,那挂在墙上的时钟,开始滴答、滴答…声声敲击,我仿佛魂游不归处的灵虚时空。

  屏气凝神间,不禁让我自感,这时间过得真心太慢,于是心脏的狂跳,便遏止不住地参与到了,与时间赛跑的隆重战道。

  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解禁时间终于挨到,鬼知道我在这短短半小时内,内心究竟做过怎样的凄惨挣扎。

  老弟从卧室出来,通过我的房间,假意走到餐厅去喝水,就跟没事儿人似的,随眼瞥了我一下后,便又默默无言地回自己卧室去了。

  而后,老妈将我被褥收起,整体搬到了他们的卧室去。

  所以自我印象里,长大后我第一次,就那么十分别扭地,住进了父母的卧室去。

  可也不知怎的,那晚我虽心理别扭的很,但在躺下后没多久,很快,我竟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这一宿我没做梦、睡得也很死,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的七点半多了,老弟和老爸早都上班去了,只听到老妈轻唰唰的在清扫院子。

  我慢慢睁开眼睛后,脑袋立马便就感觉到了一股子,毫无由头的清爽劲儿,且整个身体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地,轻松无比呀~

  我登时满心欢喜,然后开始起床、洗漱、吃饭…

  由于心情豁然开朗,故觉一天也过得尤为快。

  因我还是觉得跟父母同住一屋,着实是别扭的很,所以晚上,老妈特意从里屋搬到了我这屋来陪我。

  但令人顿感无奈的是,她竟对我提出了一个无理小要求,那就是,今天晚上我得自己给自己送上一送。

  不过后经深思熟虑,我终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同样,晚上九点过后,除了大客厅和我这屋的小夜灯以外,其它屋均早早地关灯闭门,为我这送灵夺魂的大法事,都纷纷提前做好了,种种铺垫和准备。

  老妈满脸黑线,安坐于我床边,我甚是胆怯地只身走向灶台边,拿起了她早已给我准备好的,也不知有多少张冥币纸钱。

  然后万般拘谨着慢慢挪回床边、坐下、躺好,手中紧紧捏着那一小打儿不薄也不厚的纸钱,自头向脚、自脚向头,由上往下、由下返上、一下一下的正转三圈、倒转三圈…

  许又是恐惧的心鬼作祟罢,冥冥中,我只觉自灶台处带进卧室里来的,一股子阴寒之意,直直环绕着我左右,搅扰的我心神难宁。

  不过最后,我还是心里打着鼓,鼓足勇气走回到了灶台边去。

  昏暗中,我摸索到打火机点燃后,最先,便将手中紧紧捏住的,那一小打儿纸钱给点着了。

  紧接着,努力压抑、强忍克制着内心的胆虚懦弱,顺着灶台口,我一点儿一点儿地将那正被点燃的纸钱,缓缓送到了那‘黑门儿’入口处~

  然后口中开始一遍遍重复着念起了,那神婆所教的该死的鬼咒语:

  “黑门儿里走,是鬼归坟、是神归庙…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黑门儿里走,是鬼归坟、是神归庙…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许是心理太过惧怕所致,不知怎的,我登时只觉,后背竟毫无由头的,又开始阴风阵阵、寒意凛然。

  而就在这时,我忽仓惶感到,手中那将快烧完的纸钱,再与下几张纸钱刚刚连缝衔接,也就刚被点燃的一瞬间~

  只见那已完全烧成了灰的纸钱虚形,‘嗖~’猛得一下,便竟整个被那乌漆麻黑的灶台洞子,给生生地全部吸了进去…

  倏然,既诡异又邪性的一幕,就在这突如其来,或说是猝不及防的刹那间,当即便将我脑袋里的仅存理智,随着那灶台口,给完完全全地,彻底吞噬了进去。

  ‘哎呦我的老天爷、老天奶奶呀!这所谓的黑门儿里,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面对那犹如被抽空的纸钱灰烬,我一时后脊梁骨发寒,四肢冰冷僵硬,眼看着几乎都快失去了呼吸的本能。

  ‘它该不会…正在盯着我看呢吧?它是不是不想走?还是想跟我来个鱼死网破…’

  ‘千万沉住气、别怕、别怕!想必那神婆现在也正帮我同时施法呢,它应该~不想走也得走了吧…’

  犹记得我姥姥早先曾跟我念叨过,说是这个人呐肩头额顶三把火,是为阳气胆魄,火旺则阳气旺,阳胜则阴邪退,火弱则阴气旺,阴盛则阳衰。

  其人分阴阳,男刚为阳,女体本为阴,且在特殊生理时段,更易致招惹邪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撞邪。

  故此时应屏气凝神固本培元,摒弃心神之乱,也就是俗话说的给自己壮壮胆,亦可固其阳火,或能逢凶化吉。

  反之,遇到事儿后越是害怕,其体三盏阳火就越弱,胆灵虚魄便也就越弱,且就越容易招致神鬼、邪灵侵体。

  ‘不行,我得坚持住!若没猜错的话,我妈昨晚应该…也遇到同样的事情了吧?既然她都能办到,那我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不然~我估计也没什么退路了~死就死罢…’

  想到这里,我不禁再次努力强忍着五内的恐惧意识,任凭心里的锣鼓肆意敲打,可面上却死命保持平稳,生怕会再被那无形的邪物反噬侵害。

  “黑门儿里走,是鬼归坟、是神归庙…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黑门儿里走,是鬼归坟、是神归庙…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我壮着有生以来,最最恐惧虚幌的胆子,心一横,便继续狠咬后槽牙坚持低声沉吟着,且一边烧纸钱,一边双目圆瞪,死死地紧盯住那灶台洞口处。

  惶惶不安中,只见就在纸钱燃点间,那时而光亮、时而昏暗的所谓‘黑门儿’里,在越发多的纸钱燃尽后~

  立时,那里面竟貌似,就像是有数不尽的恶鬼孤魂一般,任那烧成灰的纸钱‘呼呼’作响,直向灶台口黑洞里猛抽着。

  ‘他们’便自那其中暗处,肆意咆哮着,甚至是疯狂哄抢着,这来之不易的焚供施舍。

  ‘有声音!怎么感觉里面乱糟糟的,有很热闹的模糊声音呢?不是~只一个吗?怎么听起来倒像是有很多幽灵诡怪…不会吧?这么热闹?难道这都是它的小兵卒子…’

  此刻的我极致压抑,根本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喘,哪怕心里浑浑噩噩地,瞎猜乱酌,但手下哆哆嗦嗦烧纸钱的动作,却未敢停滞分毫。

  “你怕我?”

  猝不及防间,自我左耳旁,那个如此空洞、如此冰冷、甚至是如此熟悉的凉凉男音,倏而朝我赫然传来。

  “你不该这样怕我!”

  昏暗中,还在烧着纸钱的我,就在眼前还有亮光闪现的灶台口处,猛然听到这诡异一声,不免吓得我当即心颤,登时,整个人都不好的,险些背过气去。

  依是那个极具魅惑的靡靡之音,但听他语气如故,仍似带着些许不羁的挑逗与调侃。

  闻之此言,我登时顿觉口水泛滥,嘴里开始不住的吞咽,无尽地惊惧与惶恐,瞬间,再次将我全然淹没。

  ‘这次反正我是睁着眼睛的吧,而且西边客厅还开着灯呢,关键我现在还正给它烧着纸钱呢,怎么它还敢这么放肆,还是不想放过我呢…’

  ‘再不然…再不然,它该不会是真看上我了吧?千万别,千万别啊~我可是个已经结了婚的大活人啊,主要是我也当不了什么童男童女之类的了,而且我还想着今年生个小孩儿呢…’

  我全身似痉挛一般发着抖,眼眶子里已有泪水打转,浑身的白毛汗频频生寒,混乱的思绪在这种极度恐惧下,已经完全不受控的,开始胡诌扯皮、遐思连连了。

  “你祖上虽对我没恩,但念在他当年并未将我赶尽杀绝,且~看你还算是心地纯良的份儿上,今日,我便也不再跟你计较了~

  不过本仙临走前,还是想善意提醒你一句:本不该招惹的东西,最好勿轻闻、勿轻信、勿轻探!

  你以后…还是自求多福罢!”

  我异样察觉,还是那长脸幽寂的感触,还是那让人发寒打怵的微弱气息,且还是那轻飘飘地诡异氛围。

  不过听闻他这迷之此言,未思登时,我这极度肝儿颤的心念,竟反倒忽生异变。

  且就在这一刻的下一秒际,与之前唯感变数,此番我竟突然泯去了些许,像之前那股子极度恐惧到闭息,甚至已到无知失态的浑噩德行。

  ‘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莫非它这是…在对我施以善缘?为了我好?还因是缘起我祖上?

  莫不是我姥姥那一代?不对不对,会不会是我太姥爷那一代的事儿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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