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魄还愿
后半夜,凌晨两点多钟。
当小马妻子十分担心她男人,忍不住又阵阵抽泣时,惊栗间,与众人一起,忽闻听几许悉悉索索,轻悄悄地走路声,貌似正在慢慢向他家门前靠近。
“快把所有灯,都关上!”
那是小术士来子的严厉斥声。
慌乱中,大家急忙将所有的亮灯关闭,可唯独没来得及去关,那正插在床头的昏暗小夜灯。
那小夜灯本是小马家两口子,每晚睡觉的必备之物,权因小马的魂根不稳,根基太弱,生怕夜里会有异物惊扰到了他。
整个房间登时冷却下来,再无半分异响,慌促紧张的特殊氛围,瞬间笼罩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蓦然,大家只看到提着昏暗煤油灯的来子,领着身后的小马回家来了。
只特别诡异的是,除了来子那轻幽脚步声外,在场所有人却根本没听到,来子身后,小马的脚步声。
而正待大家无为此感到,着实大跌眼镜之际,未料那胆大心细的小马媳妇,却刚好发现端倪。
小马媳妇眼尖的狠,虽此时房内光线昏暗,但她却还是明眼看到了,小马那额头上,发际之中,正被插着一根长长的大细针!
且随后,又在一个恍惚低头的档口,她竟还错愕瞧见,此刻的小马貌似正踮着脚,且几乎整个脚,都是一个离地的诡异状态…
猝不及防间,同也注意到了这一细节的旁人,在异常恐惧之际,竟险些失口喊出来,不过幸好被一侧的小马媳妇,当即给生生压了下去。
“躺那去!”
来子就像是怒吼不懂事儿的小孩子一般,对其放肆的施号指令。
可断见小马闻声,甚至连半分反驳之意都没有,立刻便就十分听话的,眨也不眨,瞪着无神的眼睛,顺床边躺了下去。
随即,又见那来子径直吹灭了煤油灯,放置在旁,然后伸手将小马额际的大长银针拔掉。
“回去罢!”
之后,便对躺在床上,正双目圆瞪的小马,寒声言道。
登时只瞧,
来子话落语毕,那小马突然便就紧闭起了双眼,众人顿觉一阵阴森气息自面前飘过,下一刻,只听小马‘呼呼’的呼噜声,当即扬声而起。
“没事儿了,开灯吧!”
灯光乍亮,观那来子正好将大长银针顺手一插,便就直直别在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上。
其后并未寒暄,只见他转身穿过人群,便就径直离去了。
众人无从知晓,这来子究竟是怎样找到小马的,也不知道,他又是怎么把小马给弄回来的。
他们只知道,第二天小马的破旧面包车,是在一处荒废的破桥边不远处,几个矮土堆旁找到的。
且最为诡异的是,当大家真正注意到时,小马家的大门旁侧,却不知事从何故,竟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旧时农村用来碾推粮食的,石头碾子!
下午闲来无事,我本想让凌辰赶紧去修车的,可正开车出门,又快到小马家门口的拐角处时~
谁料此刻,他家的大门口却正人头涌动,围着好多观众,甚至已经完全将路,给彻底堵死了。
凌辰见势,赶紧将车子停在了一边,急忙下车去打听,生怕又惹恼了我,徒增些个不痛快。
他下车磨蹭了好一阵,我在车上看他跟好几个老头扎一堆儿,聊得甚是欢愉,不禁让我再次心生烦躁。
“媳妇,打听来了…”
看我已露满面焦躁之态,带着满眼的笑嘻嘻,只见凌辰不耐其烦地,连连向我汇报而道。
原来,这个小马自从前两天睡过去后,直到现在也还没醒来过呢,没办法,小马媳妇只好又把来子给请到了家中。
来子头进门前,在看到他家门旁的石头碾子时,眉目之中,不禁当即便就露出了些许的,忧虑愁丝。
面对那石头碾子,众人一时不敢乱猜疑,只当是没发生过这档子事儿一样,毕竟这两天以来,加上我家的小汽车被那碾子拦路,都已经发生过七起邪乎事儿了。
首先,这个来路不明的石碾,它会突然自己移动,特别是夜间,它不单是来回滚动,且还会有意识的滚在原地画圈圈。
而这样诡异出奇的一幕幕,也无不被街口的摄像头,全总记录了下来。
且这两天出事的,不管是被剐蹭的车子,还是骑车骑到此处突然摔倒的人,都几乎无不应验了,那碾子画出来的圈圈诅咒。
凌辰一边跟我念叨着,一边开始例行检查,我们车里的行车记录仪。
通过视频回放,我们竟全然看见了,那石头碾子滚到我家车下的,几乎整个诡谲过程。
我紧盯着那屏幕之上,迅速跳动的时间字数,帧帧细究。
就在我转动方向盘,即将转动的那一刻,只见那石碾子着了魔般,就好像是被什么人重力推了一下似的,紧接着,便就迅速无误的,直接滚到了,我家车子的左前脸那处去。
我跟凌辰当即万般诧异,登时四目相对,显然,对此惊讶得有些不相信,但心里终究得知的结果,却早已明确。
“这TM什么玩意儿啊?怎么这么邪性呢~”
带着满腔的愤怒,我遏止不住的下了车,当即一边小声嘀咕狂骂着,一边气呼呼朝小马家走去。
此时此刻,小马家门口的石头碾子,正安分守己地,躲在他家大门旁侧的角落里,悠然自得。
我没好气的,朝着那毫无生机的臭石头、破碾子,忿忿望了两眼,然后抬起脚来,超级忿恨地,便就一脚踹了上去。
“唉…媳妇~冷静、千万冷静点儿啊!”
凌辰一把紧抱住了我,等我反应过来时,却见周遭的男女老少们,无不正用一副无比诧异,异常审时度势的犀利眼神,紧紧盯着我看呢。
“嗐!小心它晚上跑你们家去~”
抬眼间,原是那个叫来子的小青年,正在善意提醒着我。
登时,抬眸与之相撞。
看样子,这个来子应和我年纪相仿,甚至是比我还要更小一些的!
且只观身高178左右,五官端正,还算隽秀的他,竟还带着一身非常难得,未脱稚气的书生气息。
而对于某些危言耸听的江湖术士,我本是不太信服的,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大多应都是骗人敛财的,实质,则根本办不了多大正事。
“听说,你会扎针?”
因我祖上有精通鬼门十三针的先人,所以当我那天听到,这个叫来子的小子,会用针时,不觉还是对他生出了几许的好奇心。
“略懂!怎么?你也知道这个?”
他一时朝我半耸了耸肩,貌似是听懂了我言下之意。
“不知道,完全不了解!”
具体也说不出所因何故,总之言说至此,我似露出了些许的轻佻之色。
但其实语毕,我便就立马后悔了,心想这不自己打自己脸么,明明这个问题,就是我先挑起的头儿啊~
一本正经的来子,并未与我逶迤周旋,闻状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随后便又径直走了回去。
只是在头进门前,他虽假装没在意,但却又突如其来的,刻意望了我一眼。
四目相接,从他眼神中,我读出了充满坚定与自信,不乏还夹杂着些许挑衅的,特殊意境,谁知他这到底是何居心呢?
或许在当时,来子对于我来说,还未算作异数,只是我愚昧不自知,对于来子而论,我却绝非素人。
不然后来,我跟来子这个小半仙儿,又怎会成为志同道合,并肩作战的好伙伴呢。
“媳妇,要不咱先绕前边道口走去?”
听旁人说,来子正在给小马施针治邪,凌辰这时上前抻了抻我的手,示意我可以先绕道而行。
“太麻烦了…要不咱明天再去?”
我虽口气柔和说是明天再去,但实际,却是对眼前这个事态尤为感兴趣。
“那行,那要不咱先把车开回家去?”
凌辰话里有话,很明显是想叫我跟他一块儿回家。
“算了,你先自己开回去吧,我没见过这个,想跟这儿再凑回热闹。”
当然,我话意更为明显。
凌辰没办法便先开车回家了。
而我在怅然紧盯那石碾子,若有所思良久后,便终努力挤进了小马家的院子去,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户,直直朝屋内望去。
此时,房中只有来子和小马二人,其余都被隔离在了客厅、门外。
小马身上只留贴身衣物,除下身只穿了一件宽松大裤衩子外,且全身些许隐匿之处,还都被按上了点点殷红,貌似跟蒸馒头用的色素点相仿,只是相较之下还略微稍暗一些罢了!
赫然观瞧,那来子下针的手法细腻,态度严谨不失柔和,神色泰然自若,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和老道。
就单凭这一点,倒与平时街上乱窜,那些吹嘘自大的江湖术士,肯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隔着玻璃,虽听不清他口中细细碎碎的在念叨什么,但我心知肚明,眼下若以他口型来判的话,他八九不离十的,应是在念施针诀呢!
登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莫名冲动,我竟突发奇思,想把我祖姥爷当初遗留下来的,传说中那几本压箱底的奇书,定要给设法寻回来。
可再一细想,连当年我姥姥头去世时,都扼腕遗憾的事情,我怎又可能实现的了呢。
回神观及,定睛细瞧。
我只看他分别在小马的手指甲、脚趾甲下,还有脸颊、掌腕、发际上分别施了针,其针法委实是十分的迅速、精准。
待他又叽里呱啦地,念叨了几语后,立时只观,那本闭着眼睛的小马,当即便就猛然睁开了双眼。
而以我对这针法,多少片面的小了解,不禁弱弱断定,此时这睁开眼来的小马,确绝非是真正的小马。
带着极重的好奇心,我平生第一次竟那般迫切地,想要用我这灵异非常的左耳,去探听些什么。
于是,面对此时大众的同等好奇架势,我默默堵上了自己右耳,专心把左耳朝玻璃窗处探了过去。
“说说吧~为什么偷藏起来没走?”
“还是…你不想去正而八经的投人胎了,想入畜生道?”
“再要么就是…你想试炼试炼我?好探探我的底?看我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把您老踏踏实实的送走!”
此时此刻的年轻小伙来子,面色极其阴沉,且还是那种让人超难想像出的,幽森冷漠之态。
似随时都会伺机动杀念,那般绝决凛然。
他毫无畏惧地直直紧盯着,面前小马那正死死圆瞪双眼,但却毫无任何生机的,死鱼目眼珠子,一动不动。
可虽小马的嘴巴始终都没有张开,但那诡异的莫名寒声,却貌似正自他微有浮动的喉结处,木然发出。
“不是,那绝对没有啊,我当时确实回去了,可就在半道儿上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