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被改命
“那个…我想问下,今天那个干巴老头,又是个什么角色啊?”
对于突然新增的角色,我可能还不太了解,所以还是决定问上一问。
“怎么说呢,他应与我同为异类吧,他的真身本为修了千万载的狐狸,不过因颇具灵性,现已修炼成了仙道,能力可见斐然。”
素西依旧不愿直面于我,言辞间,照常默默背过了身去。
“哦~原来他是个老狐狸精啊!”
我语毕,但闻登时,素西好像立马变得很不自在。
“那什么,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开的天眼啊?”
我不禁顿觉,言之有失,真心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一时尴尬地,恨不能拧自己两把。
“也许你不信,但你好像~天生自带灵根,而且你的气运,早前还被人篡改过,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出手帮助的你。”
素西仍对我尽显温柔,不气不燥,纵使我言语当中,刚刚有所冒犯。
“气运?气运又是个什么东西啊?真是又要被你搞糊涂了。”
我当即故意上前,站在素西身边,低眸一瞥,直直看进了,他似若有所思的秋波媚眼。
仔细端详,他确是长了一张凌辰的脸,但论神态,他俩却大相径庭,一个阴柔、果断、灵眸媚,一个优柔、犹豫、孩子气,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简单直白来说,你早前应是死过一次的,可当时却有人及时出手,暗中动了你命格,所以你才能继续留于世间,这回可懂了?”
听闻素西此言,突然回过神来的我,默不再语,貌似心内遐思,当即便就通畅了不少。
‘是啊,我到现今都还清晰记得,十来岁那年,我被电击身亡的整个过程,只不过这一切,究竟因何而来,且其中到底又有何等渊源,以我现在这般浅薄见识,就都不得而知了~’
我跟素西又畅聊了良久,慢慢的,他也就不再如之前那般,拘谨失措了。
直至邻居家的大公鸡,连续叫了两三遍后,我方才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去。
方时,凝重的黑暗,早已慢慢退却开来,东方的白肚皮,已然渐露半显。
醒来的凌辰,以为我曾半夜起来,又给襁褓中的儿子喂奶了,所以晨起时见我睡得正香,便也就没去打扰我。
当我再被乌泱泱的人声鼎沸吵醒时,已是临近中午,婆婆早做好了午饭,一家人正在等我吃午饭。
“你要是再不起来,我都忍不住要叫你了,不然咱妈又得以为你病了~”
凌辰随手扒拉了一下我脑袋,我顺势推开,再哄哄了他怀抱的小可爱后,紧忙刷牙洗脸吃饭饭。
“外边那么热闹干嘛呢?”
午饭间,我懒洋洋地活动着周身,也就无意随口一问,没想到接下来,婆婆的脸色却突然大变。
“福子他叔伯弟死了,听村里提灯的那人说,应该是后半夜死的,关键最瘆人的是,他也是朝东北面跪着死的,人们发现他时,浑身都硬了,哼~我看到时候入殓,也是个费事儿…”
提起这个来,婆婆也顾不得吃饭了,虽面色凝重,但却一时来了精神。
要知道,农村这帮没事儿的闲人们,一般都这样,只要这四乡八里的稍有动静,那准保第二天上午之前,便就都能给你传开喽。
“是吗?别的什么人…应该都没事儿吧?”
我默默夹了口菜,食之无味的吃着,边又随口问了句。
“嘿!灵了哎!你又怎么猜到的?”
果然又是一语中的,冥冥中,就在凌辰语毕之际,抬头间,我竟与婆婆那十分诡异的猜忌眼神,生生撞到了一块儿去。
“没有,我就是~听咱妈前程子说过,说他们好像都跟胡大…”
我急于解释,险些呛到。
“又忘了,这隔墙有耳,话可不能乱传的,说出来怕是要招灾的~”
但无奈,却登时被婆婆打断,又把话茬给生生接了过去。
“是这么回子事儿~”
胡大爷家的事儿,本就是婆婆一直以来最为忌惮的,所幸我反应够快,当即灵机一动,便就顺势搪塞了过去。
“听昨晚打麻将的那几个人说,说你岑伯从前半夜开始,就出来溜达了好几回,后来蹲福子他叔伯弟家门口,干脆抽开烟了,见他没走,当时也没人敢问…”
婆婆又吃了两口热乎饭,然后自顾自得,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村里提灯的老头儿岑大勇已年近六旬,是个半瞎不瞎,只用眼白翻着看人的白内障患者,他这病是早年间突然得的,而且得时很奇怪。
曾听村里的老人儿们说,他只是睡了一觉梦到一人,还被梦中人赐了一双可识阴阳的慧眼,说这是他的命数,不然天一亮他就得死…
所以这事妥妥的,他肯是逃不掉了,当时便也就顺理成章的接受了,然睡醒后,他就变成了现下的模样,直到如今。
不过岑大勇给出殡的带路时,却从未栽过。
村里的老人儿们都说,他既有阴阳眼,就定是个能识鬼魄的半阴之人,这种人邪乎着呢,沾不起更惹不起。
所以自他病后,除了死人出殡,一般敢跟他来往的人,几乎少之又少,甚至根本再无几人。
而且后来,我还听来子曾无意提起过,说那时候他下大洼去新坟头找小马,所提的煤油灯,便就是从这个岑大勇处,暂时借调来的。
不过那灯,须得早借早还,若不然,是真会招惹不必要的灾祸。
因为此灯还有另一个阴阳称号‘聚魂引路灯’,且最邪乎的是,此灯必须由掌管和使用者,点亮和吹灭,否则常人点不着,且这灯一旦点上,除非油尽灯枯,常人也根本吹不灭。
据说每个村落,几乎都有这样一类人,当然这个嘛,我倒也略有耳闻。
就如来子之前跟我提过的,地府引魂司运一样,这个跑不了,也跟那差不了太多,应该是个亡灵引路人之类的罢。
而这类司运的工作,便就是只要有死人的,在出殡时都得由他打头,且在他亲自点燃的,手提煤油灯光照路下,一步一步将亡故人的魂魄,一路牵引至自家的坟头阴宅去。
脑回路经转此处,我突然莫名想到,那么,这个专门给亡灵引路的岑大勇,他曾经又是被谁篡改了命格?
究竟又有怎样的机缘与契机呢?
婆婆这时突然语塞,貌似因不想说下去,而再没了下文儿。
可我却正在急切地等待着,她说下文,好寻着蛛丝马迹,捋一捋这暗藏里其中,那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勾当。
不过,此时以婆婆那满脸阴沉的面色来看,殊不知她又在暗自思虑,又或是说,她仿佛又在害怕着什么~
但是不难看出,她这话头,绝对还没说完。
“然后呢?”
这一问,表现得还算不着痕迹,我略微带过后,作势继续认真吃饭。
“然后就,就昨晚挺奇怪的,小马也跑福子他弟家去了,到现在~都还跟他跪在一起呢…”
婆婆又顺嘴唠叨了几句后,便匆匆放下碗筷,连忙出门去了,十有八九,肯定又是去打探消息了。
原来现下的境况是,那胡大爷自入夜开始,便就又扎粪坑里、死活不出来,林家老大在众人的声讨下,为避祸躲了起来,也早已不知所踪。
哪怕雷罡晨时出现后,已替林家老大澄清过了,他只是受人蛊惑、被人利用,虽也被牵扯进了,这桩诡异奇事儿,但这其中因果,确与他并无一丝关联。
可尽管如此,却也不能完全消散,那八个盟兄弟中,某些盟弟家人的腹中怒火,所致他们,根本再无人去顾及,什么盟不盟兄弟的半分情谊。
且眼下,他们干脆堵在那林家的门前,也不知对着他家,已然骂了多长时间的糊涂街了。
总之,村里现在闹得很凶,都说是那曾经冤死的鬼魂,现在变成厉鬼前来索命来了,凡当年害过他、与恶者沾连血脉的,恐怕是一个都跑不了。
‘好一个逃不掉、躲不过的现世报应啊~’
闻听到此,我忽有些心生胆寒,虽这些话无不统统应劫,但奈何一时,我不禁还是如芒刺背,而不得安生。
“唉你不知道啊,听说你那好朋友来子,都把雷罡给请来了,我看那小子的道行不够,不然怎么会把那大名鼎鼎的…”
凌辰把睡踏实的小昌垣放下后,百无聊赖间,不免多吐闲言。
“你又知道什么?雷罡是他亲舅,而且雷罡现在~也是我名正言顺的师傅了,所以以后在我面前,你千万少说废话,免得徒遭横祸~”
我当即筷子一放,懒得再去听凌辰这一顿,明显有些吃味的瞎叨叨。
“啊?”
闻我语毕,凌辰登时,便就傻傻地愣在了原地,无不一副,万难接受的小怂样儿。
“千万别出去瞎传,不然你小命不保,也会遭现世报滴~”
我故意危言耸听,俨然抓住了,凌辰胆小、怕事的弱点,且趁其时,先提前敲打敲打他。
“哦哦哦!不敢瞎说,肯定不出去瞎说~”
我跟雷罡的关系,凌辰是早就知道的,不过令他万没有想到是,雷罡跟同村的李易来,竟然是亲戚,这一时之间,在他这处反倒成了千古奇闻。
我一时虽被自己这没把门儿的破嘴,给气得不行,但颔首偷看间,却只观面前凌辰的诧异神色,无不都惊讶到了极点。
心内不禁暗想,估计眼下他们应跟我当初一样,这心里头早就不定多佩服,那来子的隐藏功力,简直都快登峰造极了罢~
毕竟说到底,雷罡跟我们村也算有些渊源了,倒却始终没人听说过,村子竟还跟这个大名鼎鼎的,玄学大师,稀里糊涂的,就这么沾上边儿了。
所以,但凡师傅和来子不公开,那定是有他们的用意。
“那个~我突然想起点事儿来,得先去趟来子家,一会儿就回来,凌小辰儿一会别忘了给孩子喂奶…”
下一刻,又再恋恋不舍地,深深凝望了两眼,我那可爱的小儿子后,当即便不由分说地,朝着门外小跑了去。
“哎!这才刚吃完饭,你道儿上可慢点儿…”
不得不说,作为母亲我很不称职,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人,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