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空间跳跃

　　又过了很多年，小蝶发现了自己的异常，自己正在失忆，或者说正在变坏，小蝶快忘了自己为什么存在，也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怨恨从何而来。而且会莫名其妙的做一些事，比如杀人，无意识的杀人，吸血，每当吸到血之后，小蝶就会恢复一段时间的意识，可就算小蝶不想那样做，一旦小蝶身体里的怨气低到某一个水平，小蝶就会自动地，无意识地杀人。而且这种情况在恶化，怨气能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无意识暴走这种情况发生的越来越频繁。

　　后来小蝶找了一个阴气重的地方选择沉睡，这一睡就是几百年，或许是选择的地方的缘故，这一觉睡下来小蝶变强了，或者说怨气变重了，那种无意识杀人吸血的情况，似乎痊愈了。

　　正当小蝶要离开那个地方时，那里来到的一人一鬼，拦住了小蝶的去路。男的是个人，很奇怪，穿的既不是布衣长衫，也不是军中盔甲，而是上下分离的褂裤，既宽松又不会影响行动。

　　那个男人布了个阵，困住了小蝶。

　　“阁下是谁？什么意思？”小蝶冷冷地问。

　　“鄙人中村翔，阁下是谁？怎么会在这风水眼中？”那人用蹩脚的华夏语问。

　　“小蝶！这里是我沉睡之地，倒是你们，为何来此？”小蝶阴冷着脸问。

　　“姑娘好大的脾气，你在我的阵法里，还敢如此猖狂，就不怕我收了你？”那男子满脸杀气，像极了随时会动手砍头的刽子手。

　　“你是道士？”小蝶反而有些畏惧了，四下观察准备逃跑。

　　“不用看了，你们华夏最有名的八卦阵，我用阳气起阵，莫说跑，你动一下试试。”那人一脸倨傲之色，丝毫不把小蝶放在眼里。

　　小蝶尝试动了一下，结果一道灼热的阳气化作利剑，直射小蝶胸口。慌忙之中，小蝶本能地运起自身鬼力，这一运不打紧，小蝶直接瞬移到一人一鬼身后。

　　那人一看小蝶竟然刹那逃脱，不禁心头一寒，从腰间拔出武士刀，立刻警戒起来，旁边那个女鬼也立刻做出攻击姿态。

　　“你这是什么功法，竟然可以逃出我的阵法？”男子惊恐地问。

　　“功法？什么是功法？”小蝶疑惑。

　　那男子更加疑惑，倒是那个女鬼，仿佛没有神智，一动不动，呆呆地站在原地，做着一开始的攻击动作。

　　“姑娘，我想我们肯定是有些误会，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中村翔立马求和。

　　“当我是小孩子吗？”小蝶丝毫不给机会，直接冲了上去，便打了起来。

　　小蝶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鬼，还在风水眼里养了几百年，实力不容小觑。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一人一鬼就败下阵来。那人也是个狠角色，竟然用秘法把女鬼自爆，随后男子仓惶逃走，小蝶被女鬼自爆炸伤，便放过了那个男子。

　　随后小蝶便开始了游荡生活，白天沉睡，夜晚出行。但问题很快又来了，这个时代似乎不如以前那样，有众多修士，随时都有可能被针对，但这个时代，法律严明，人人平等，个性开放，发达而富有朝气。小蝶在享受了一段这个时代的灯红酒绿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又开始犯病了，或许是自己的问题，也或许是女鬼爆炸受伤后带来的隐患。

　　有一次小蝶路过一个方形发着光闪着人影的地方的时候，方形里讲述的人鬼之间浪漫的爱情故事，让小蝶眼前一亮。几百年了，相必自己的父母早就轮回，只要找到两人，哪怕只是看上几眼，也满足了，于是小蝶从流浪，转变成了有意识地寻找。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小蝶姑娘！”洛书看向符纸底下的琉璃梳，问道。

　　只见琉璃梳像是蓄满了力，突然从符纸底下消失，随后只听砰一声，院门口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捂着脑袋坐在了地上，哎呦哎呦直叫。

　　“怎么过去的？”云纤然诧异地问。

　　只见洛书掀开符纸，手在符纸底下扒拉了两下，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凭空出现，洞里漆黑一片，洞的周围，如同玻璃破碎，一道道裂纹在阳光下闪着斑斓光影。洛书直接把手伸进去，手掌竟然突破空间出现在了小蝶身前，洛书五指一挥，不知道做了什么，小蝶直接化作梳子，洛书一缩手，小蝶化成的梳子，便被洛书拿到了身前，梳子兀自不停地抖动，却全然摆脱不了洛书的控制。洞在原来的位置缓缓消失，就如同一块块破碎的玻璃自己蠕动，贴合随之天衣无缝。

　　“怎么？后面的故事不想听了？我可是还知道不少呢！”洛书淡淡道，手下也没停，忽地竖起剑指，随后单手变化几个印结，一道金色的八卦印记凭空显现，镇压于梳子之上，随后那梳子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洛书问。

　　“自己说！哼！”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起。

　　第一次，是我沉睡在一家，放满了琳琅满目的古朴气息的店铺里，不巧被一个女人看中买走了，并且梳了头，夜晚醒过来的我，立刻逃走。几天后我突然发病，无意识的我只记住了女人的气息，于是那个女人便遭了殃，女人死了。无意识状态下的我莫名其妙地返回了那家店铺，躺在了同样的位置上。醒来的我害怕被正道人士追杀，换了家店铺躲着，这家店铺和上一家差不多，里头的东西大多都是真品，我躺在里头依然是显得不起眼，如此躲了几天，很不巧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白天，陷入沉睡的自己再一次被人买走，并且梳头，夜晚醒来的自己再一次离开，防止相似的事情再次发生，这次自己跑了很远，可是没几天，又犯病了。

　　醒来的时候，自己在第二次被买走的那家店里，原来的位置上，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只是经过查证，那个女孩又死了，和上一个死因如出一辙。我很确定，那是自己做的，不因为别的，因为自己醒了。

　　这次我真的怕了，选择了一个摆摊的中年人，摊子里没几个真东西，本想这次总不能再被买走了吧，可谁能想到。老板自家女儿看上了，并且梳了头。这次我毫不犹豫，跑，必须跑，我去到了阴间，待了两周，可是该来的还是来的，大概是第三周，我还是回到了人间，杀死了老板的女儿。

　　我不想杀人，真的，于是我想到了沉睡，我选了个古墓，睡了不到半个月，我醒了。我从自己的身体里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我知道我再一次杀了人，可是这一整个过程，都没印象。我醒来的地方是一家古董店，不是之前的任何一家，不过就在那条街上。那个无意识的自己，似乎很会设陷井，既不会暴露自己，还能准确回到原来的位置，然后利用醒来的我躲避转移，下一次又去一个新的地方，继续使用上次的手段，其实这几个月来，我杀了不止这五个，还有几个在别的城市。

　　这几天又是我的进食时间，所有我又出现在了古董店，成功被买走，可是被你们几位盯上了，刚才的暴晒，似乎把她镇压了，所以我才醒了过来，刚想逃跑，就被上仙你给抓住了。小蝶含着泪，带着无奈和辛酸讲述。

　　“上仙，我刚才见识到了你的本事，我知道你能帮我，请您帮帮我。”小蝶跪求。

　　然后，冷场了，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洛书，而洛书丝毫没有被众人盯住的觉悟，大大方方地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口水，随后放下，甚至还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当众人都等着洛书如何发言的时候，没有然后了，竟然在桌子上兀自玩起了茶杯。

　　小白呢，吃着手里的糕点，丝毫没在意几人说了什么，甚至还木嘛木嘛地吃出了声。

　　“要不，你求求云小姐！”老李说道。

　　“天师，云天师，求你帮帮我？”小蝶转而求云纤然。

　　“我……”云纤然犹豫了，但似乎因为之前的擅作主张，洛书忙了那么久，饭都没吃上，这次再来，洛书肯定该生气了。

　　云纤然用哀求的眼神看向洛书，洛书淡淡扫了一眼，“帮可以，甚至还可以帮你找到你父母，但你怎么报答？凡事皆有因果，我承了你的因，你怎么偿还我的果！”洛书淡淡道。

　　“不用还不可以吗？”云纤然见有希望，慌忙道。

　　“我敢，她敢吗？”洛书微笑着看向桌子上的梳子。

　　“洛书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一个鬼，你能有什么所图的？”云纤然大声质问。

　　洛书猛地看向云纤然一眼，那一眼天地失色，百木枯黄，漫天飘雪，寒天地冻，云纤然忍不住颤抖。

　　“不……天师，是我的问题，上仙若是帮我，就是沾染了我的因，我本就不是善类，上仙如此帮我，便和我有同等的罪孽，必受天地责罚，搞不好神形俱灭，是我的错。那上仙我可以付出什么？”小蝶慌忙解释，随后求洛书。

　　“谁答应你的，谁帮……这有一张镇宅符，郑小姐你拿去，算是还了今日承你一饭之因，告辞。”话毕，洛书拎起小白脖颈后头松软的毛发，大步离开。临走小白不忘伸手多拿一块糕点，还跟几人挥挥小爪子告别。

　　郑小姐听小蝶说的那么严重，也不敢推脱，接过镇宅符，慌忙道谢。

　　洛书镇压小蝶的阵法，在洛书离开的瞬间消失，小蝶迅速恢复行动，化作人形，远远地向洛书跪拜。

　　云纤然有些痴傻，从来没想过只是简单的帮别人一下，怎么就和生死扯到了一起，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那老李，我是不是也害了你？”云纤然僵硬地问。

　　“那倒不会，我请你吃顿饭，就算还了，我只是凡人，和你们不一样。”老李无所适从地笑着。

　　“李先生说的不错，凡人的因果，可能就摔一跤，花点钱，吃顿饭之类就还了，可天师我们不一样，我们本就承接天道，受天道监督，这就意味着，我们的因果，从来都不是小事。”小蝶低声带着歉意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