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言若雪油尽灯枯的身体突然恢复到完全,甚至超越以往巅峰的状态。
她能感受到,血液正在身体中飞速流动着,原本战斗留下的伤口不再隐隐作痛,眼睛也可以清楚捕捉到空中飞舞的雪花,整个脑袋都有些迷幻却又真实,就像是电影中刚嗑过药的那些伪君子一样。
上一刻还沉醉于女人美妙躯体的尤利安,下一秒忽然瞳孔一缩,紧接着浑身汗毛纷纷竖起,极度危险的感觉突如其来,仿佛正置身于凶猛野兽的视线下一般。
他以为是那些怪物盯上了自己,刚想转身拿枪,附于那对温暖赤小兔上的左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碎裂般的疼痛。
待尤利安回过头来,只见女人的左手正紧紧扣着自己的手腕。
他无法相信,那股令自己感到极度危险的恐怖气息,竟是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
女人看似柔弱纤细的小手,此刻正如同老虎钳般将他死死钳住,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原本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弱受的面孔上,此刻正对着他露出一股瘆人的微笑,似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来自黑暗深渊中的灵魂。
“你!你……!”
“啊!!!”
只见尤利安的左手被扭成九十度,噼里啪啦的声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而言若雪则依旧面带微笑,将尤利安用力扯向自己,右手更是以极快的速度叉向他的脖子。
随着颈部受到沉重一击,尤利安昏昏沉沉地往后倒去,躺在地上一阵干咳。
言若雪捡起落在一旁的柴刀,双目紧盯尤利安朝他走去。手起刀落,厚重的柴刀落在他的两腿之间,地上的白雪溅至脸上,吓得他止不住地哆嗦。
“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吗?”
“不,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二人擦肩而过,尤利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急忙巡视放在雪地中的猎枪。下一刻,厚重的刀背呼啸而至,留下一道潜潜的血迹,尤利安顿时失去意识,整个人面朝前方倒下。
言若雪拿起一旁的猎枪,摸索一番后找到几发子弹,随后也不管他,径直朝前方走去。
身后依稀传来几声巨响,原本和谐温暖的小屋就此崩塌,也算是一场较为豪华的火葬吧,最起码在这个贫穷的小山村里是这样的。
如果运气够好,在冻死之前醒来,那么尤利安还有苟延残喘下去的机会。可惜言若雪下手似乎有些重,那老色鬼多半是要长眠于此了,但愿大学会一直下下去吧,否则来年开春,他就要暴尸荒野了。
前方是一座教堂,其顶端竖着一座很小的雕像,就像是一只——山羊?
迷信的人们,饭都不一定吃得饱,还有精力去信神?
教堂旁的一座小木台上,安放着一座超小的迷你木屋,造型也算有几分精致。
如同供奉一般,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燃尽,木屋内正立着一只与教堂顶端一样的小山羊。
这只山羊由质地奇怪的石头打磨而成,羊首与身体似乎是拼起来的,一撮骚气的小山羊胡挂在下巴上。没有雕刻眼睛,也没有太多细节,但放在那儿就是这么的栩栩如生。
奇怪的是山羊旁边两支蜡烛是没有烧尽的,言若雪刚踏近几步,蜡烛竟然凭空燃烧起来,纵使四周寒风肆虐,木屋内山羊旁的两支烛火却不动分毫,依旧明亮且超乎想象地温暖。
如此诡异的一幕似乎并不能用科学解释,最起码凭她的智力不足以去破解,对于这点言若雪心知肚明,只好务实一些,先把供奉的山羊搬下来仔细瞧瞧。
山羊的另一侧刻着几行小子,大概是说:我们供奉守护村庄与村民的辟邪山羊,胆敢打破它的人会承受母神米兰达的愤怒。
言若雪一直不明白,这个极为贫穷的小山村,为什么要建造如此宏伟的教堂,最起码比起村民的住所,这儿好上不止一个档次。
手中山羊确实有些神奇的魔力,它保佑言若雪不受严寒侵袭,帮她逐渐平复了身体之中的异样。
片刻之后她便发现,自己的躯体不再如之前那般充满力量,那股似梦非梦的状态很快消失,自己又回到那个满身疲惫,油尽灯枯的状态。
但清醒后她便明白,那股强大的状态只是暂时的,它仿佛在不断透支自己的潜力,一但潜力燃尽便会如同这烛火,除了熄灭别无可能。
强烈的疲惫感顿时如同洪水般席卷而来,言若雪身子一软,便直直栽入雪地之中。
那只山羊也在瞬间脱手,落在地上,原本拼接的脑袋与身子彻底分离。
感受到严寒再次袭来,言若雪心中大感不妙,眼下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倘若失去山羊温暖的庇护,必然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沉重的眼皮随时都会合上,纵使言若雪用出全力,疲惫的身子也难以在雪地上前进分毫,唯有努力往前伸出的右手,诠释了她最后的拼搏。
“真没想到,我最终居然会落得和那个色老头一样的下场。”
“不过也不算差。最起码,不用在这个鬼地方继续……继续挣扎下去了!”
大地在不断震动,宛如巨人踩在这片土地上行走,教堂顶上的积雪纷纷滚落下来。
言若雪恍惚地睁着双眼,她能感受到地面上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似乎也在不断往自己这边靠近。
下一秒,身高五米开外的巨人,手持巨斧落在她的身边,巨大的冲击波将她掀翻在地埋入雪中。
居然真是跳过来的,并且脸部长着如同钢丝般,看着就坚硬无比的长毛,宛如金毛狮王一般。
兽人,先前也遇到过两只,言若雪手中的柴刀还是其中一只的。
与失去理智的丧尸不同,它们都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同样残暴,但却更加狡猾。
只见它的背后竖着三根长铁棍,尤利安与小男孩的尸体都被穿插在上面。除此之外也有普通丧尸的,总之像羊肉串那般,一片一片的。
疲惫终究战胜了仅存的一丝理智,言若雪的双眼再也无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