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几点了?”
金鳄鱼靠坐在铁皮椅上,双腿伸直,两胳膊一个后拉伸。
“快凌晨一点了。”
老酒鬼则是铝酒壶不离手,眼睛迷迷糊糊似睡着。
“他们还没结束啊?要不咱俩先回吧!刚刚吃的烤羊好像不新鲜,我得回去上厕所。”
“这里就有厕所,后面左拐,男的。”
“不行。我刚去过,拉不出来,我这人认坑。”金鳄鱼是一个平静不下来的人,没事找事是他的特色。
“你少来,这话是小sao水以前经常说的,你就是看着别人爽,见得摸不得,心里妒忌,你就是躁的。”老酒鬼太了解他的秉性了。
“哈哈哈。”
“不过这时间确实长了一点,这都大半夜了,他俩怎么……?”
“老酒鬼,我跟你说,他们至少得到天亮。我们还是回去舒舒服服洗个澡,睡个觉,明天来这里吃着油酥大饼,喝着牛奶,等着他们出来就行了。”金鳄鱼站了起来说道。
“行吧!”
而距此十五里处,江宁靠着一个土坯垒成的房屋后墙,脸色尽显疲惫之态,但双眸却炯炯有神,双手紧握枪身。
夜深清幽,月亮藏了起来,星星倒是闪着眼睛在观察着这场对决,除此以外的东西,好似对这场对决没有一丁点在意的意思,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就连风也吹得有气无力,又或者是担心弄出些声响,打扰到这两个无聊的人,除了江宁的呼吸声,沉重有力,蓄势待发。
“已经第七次了。”江宁在心里默数了一下,七次的情况大同小异,要么你藏我寻;要么我追你蔽;没有正对面碰上。
原因有很多:有时是地势环境不适宜;有时是各式各样的成形陷阱;有时是江宁追过去,各方面条件极为有利,可目标转瞬就不见了;有时是受困于各种不利因素,而目标却雄赳赳的插过来。
“老酒鬼,看来今天他们又不会出来了,这是要破纪录啊!”金鳄鱼和老酒鬼在“扣动扳机”等候厅整整呆了一天。算上昨天的半天时间,江宁与哥克鲁的对决已经持续了三十几个小时了。
“有可能啊!听说今天晚上有新的对决加入到那个战区,会不会干扰到他们?”老酒鬼喝了一口酒说道,心中颇有顾忌,现在他可把胜利的希望全放在江宁身上。
“刚才服务人员不是说了,已经征得他们两人的同意。哎呀,真想再返回去,要不咱俩也加入今晚的对决,照样是那个区,咱俩对决。”
“一边去,别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我们回去,去喝点么?”老酒鬼用金鳄鱼的口吻说道。
“好吧,好久没有去‘酒违了’,不知道老板娘在不在。”
“我觉得你最近老了不少,记忆力减退了,小sao水不是给你说过了,他们的老板娘怀孕了,我记得当时你还痛苦的吼了几句。”老酒鬼一脸的鄙视。
“哈哈……,我就是说说,就是说说。”
“走吧!去找维格也可以呀。那小伙子也挺有趣的。”
“算了吧,我有克鲁大哥家的钥匙,咱们去他家吧,那里安全一些。”
“也好!他们要是结束了也会回到那里。”老酒鬼颇为认同地答道。
在下午的时候,江宁的耳机中传来征询,称有一伙人希望夜间在此区较艺,对决人数是八人,三男五女。
江宁对此并不关心,回答“无所谓”。他与哥克鲁现在精神状态已不是巅峰,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其他事。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眼看这一夜又要过去了。中途那八人进来是一阵喧闹,到是给这里带来些生气,一群人瞎蹦哒找刺激,他们搞了点野外活动,做了些角色扮演节目,玩累了叫累了就回去了。
要在平时江宁一定跑过去围观,那可是肉戏,可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关键时期,须抵住诱惑。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哥克鲁就在附近,胜负就在须臾之间。
哥克鲁的状态和江宁差不多,虽说他是军人出身,但已退役几年,训练量肯定不如在役期间,体能下降了不少,再者他没有江宁那种对危险的感应意识,需花更多的精力来面对战局;
他是凭着战场上培养出来的直觉,还有就是对这个仿真野外求存场地的熟悉程度,才险险避开了江宁给他带来的危机,他知道自己与对方近在咫尺的情况出现过好几次,可惜都不是出击的好机会,有几次还险些脱不了身。
这一段时间下来,他对江宁的能力是越来越佩服,他也不仅产生了一个疑惑:这个叫sao水的年青人到底是不是军人,或者说是军人的后代?
在这种环境中,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位老辣的敌方侦察兵,那种久违了的感觉,让哥克鲁心奋至今!
“西南风,嗯,没有。那么应该在东北方向。”哥克鲁在心中做出判断,转身向东北方向走去。
“过来了,西南方向,这里不便于隐蔽,从正西边靠过去看看,那几个奇形怪状的建筑物是什么?”江宁也在心中做出判断。
如今已是黎明时分,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行动极为不便,江宁感觉到哥克鲁朝自己这个方向靠过来,他必须找到一个有利的地形给他一击。
“这里应该可以,这什么地方黑乎乎的。”江宁没看清是什么建筑,便右转身向后方绕过去,他贴着土砖墙转了进去准备从内爬上去设伏。
“我…操,这是个死地。”江宁转身就要退出,而正在此时,他头皮一热——“有危险靠近”,急忙一个转身蹲到黑墙后面。
“这下可就麻烦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到底是凭着什么能力总能寻到自己,他不会吃了‘狗鼻子果实’吧?”
江宁缩进去的地方是一个工业烟囱底座,已强行做旧,把上半截推掉。底坑东面的土砖块被扒出一个豁口,从高空往下看就是一个马蹄形。
江宁刚刚借助微弱的光,看到从内壁根本没办法爬到上面去。如今哥克鲁堵在外面,他的视觉肯定将这个区域锁定,只要自己有所移动,此等距离,此等地形,子弹绝不会有偏差。
“哎呀尼玛,这不就是个缩小版的‘狂魔柔唇’,看来自己与这种地形犯冲。”
虽然江宁的位置极为不利,但心中并无慌乱,“武器在手,感觉我有。”
他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直接认输,如果哥克鲁直接扑过来,江宁也可以一枪把他击毙,这相对的距离内条件都是相等的。
江宁有自信,如此近的距离,就凭几年来对危险的判别能力,击伤击毙对手绝不是难事。
哥克鲁嗅到江宁退进了33-08位,心中是一顿欢喜,这个位置他很清楚,里面就是一个死胡同,当时标记这个位置的时候,还有作过一些动作上的模拟。
不过,这里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射击角度,或者说射击角度不好找,虽说对方受困,但也不是没有反制能力,他认为不能贸然靠近,必须找时机,而且是唯一的时机。
马上就要天亮了,天亮之后所有的情形都会发生改变,两人都是沉着冷静地想着对策,心中模拟出各种功防情形。
晨曦初现,淡黄色的光芒撒进去“马蹄形”内,从天空发白开始,江宁的注意力就高度集中,他现在心思有些乱了,通常情况下,自己对危险的感觉是可以锁定方向;但是这一次,感觉整个马蹄形外都有威压向自己涌来,无法确认方位。
“难道这就是军人的杀气吗?”
而此时晨曦初现,温柔的光芒干扰到了江宁的注意力。他抱着突击步枪靠着土砖壁,眼睛正瞅着对面土砖之间的缝隙回路找答案,突然间,心脏“突”的一跳,温柔的光芒是伴着“危险的杀机”射进来的,江宁旋即抬枪——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后,有一声重叠。而后系统的电子音被传入整个对战区上空。
“红方四号。中弹位置:左前胸及侧后脑。均为致命伤,判定结果:死亡。”
此时的等候厅已不止是老酒鬼和金鳄鱼,加之几个服务人员的存在;而是有四五十人在这等着看结果。
“嗷呜~”整个等候大厅怪声如雷动。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谁输谁赢,昨晚传说这里有一场对决可能要破史上最长时间记录,然后在这里玩过的人感觉有兴趣,约着就来这里见证一下。
反正就觉得这是一个高兴的时刻,可以喝酒,可以放纵,才不管谁赢谁输呢,庆祝就是了!
为了对决的隐蔽性,大屏幕只显示光点,在不同的地形区来回移动,看不到具体影像,系统判决完成后红点就消失了。
“队长,好枪法!”江宁抬头看向那半截烟囱上的哥克鲁说道。
“彼此彼此,走吧!”
大厅中一阵喧闹后,也有人讨论起两人对决的情况,不过说的模模糊糊。
金鳄鱼神气昂昂的跳了出来开始讲解,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是什么条件?尤其对胜利者哥克鲁各种军事素养是各种夸赞,吹得吐沫星子乱飞。而这时系统又传出了声音:
“黑方一号。中弹位置:右大腿动脉,胳膊及腹部。因失血过多,判定死亡。”
整个等候厅瞬时间鸦雀无声。
刚刚离开烂烟囱见面的江宁和哥克鲁,正准备来几句恭维的话,听到系统电子音也是愣在了那里。
这判定系统还真是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