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贾致公.第三种说法
王捕头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两处刀伤都未直接致命,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显然下手的并非一个有修为的人,也绝非杀害驿站中那些圣州弟子的凶手。
贺雨婷面如死灰。
孔德祐洋洋得意。
谢正清表情凝重。
他们应该都不是凶手,至少与这件事来说,没有直接关系。
贾致公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杀他呢?
王捕头倒下的地方,地面是干的。山洞深处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亮光。
他应该是在这里避雨的。
那他就不应该只是一个人。
黄猎户脸色苍白,很恐惧。
他怕什么?
见贾致公面色阴森,黄猎户更是害怕,高声辩解道:“是辛济,一定是辛济干的!没人比他更熟悉这里了!只有他杀了人不怕往山洞里跑!”说到最后,已经近乎是吼叫了。
孔德祐板着脸,喝止道:“闭上你的臭嘴!辛济一整晚都在驿站里,门都没出过。再这样说,小心贺大人治你诬告之罪!”扭头看了看贺雨婷,一声冷笑。
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却也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贺雨婷脸色如此难看,也足以证明王捕头在他那的重要性。
贺雨婷是受害者,孔德祐就是获益者。
获益的自然嫌疑也就最大了。
虽然理智告诉他,并不应该在他们的纷争之间这么快就持有立场。但潜移默化之间,贾致公的内心的那杆天秤,已经偏向了贺雨婷。
孔德祐见贾致公面色沉重,笑道:“贾大人,凶手不管是谁,都还在这周围藏着。既然如此,他就跑不了。”
贾致公见他信心十足、却丝毫不掩饰得意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厌恶,冷哼一声,道:“孔老爷如此自信?”
孔德祐也是精明透顶之辈,怎么看不出贾致公的不满,但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我在来之前,已经命人将这周围一里范围之内层层包围。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离开!”
这自然是包括我了。
贾致公不由得一声冷笑。
孔德祐见状,也不再说话,回头看了看孔家一名家丁,朝他点了点头。那人立刻抽出一直长箭,浇上油,用火石点上火,弯弓射向了夜空。
很快,不远处也有一支火箭射向了夜空。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不过一瞬间,驿站周围夜空中星星点点出现了足有几百支火箭。
孔德祐更是得意,笑道:“他们得到了我的讯号,已经开始朝着驿站慢慢缩小包围圈。要不了一杯茶的功夫,想来先头的两百马夫就能到达这里了吧。”
好个两百马夫,你为何不直接说是两百骑兵呢?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贾致公知道事态严重。看来贺雨婷并未说谎,孔德祐能调动的人说,远超过两千人了。
贺雨婷这时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一边吩咐仵作验尸,一边下令其他捕快往山洞内部搜索,想要尽快将凶手逼出来。
他根本就没将孔德祐的威胁放在眼中。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正清,看得出捕快对深入山洞内充满了恐惧,劝道:“贺大人,山洞内百转千回,情况错综复杂,这个时候深入,绝非明智之举。你看这天也快要亮了,咱们还是稍稍等等再行动也不迟?再说了,孔老爷的人马也快到了,多些人手,对我们有利。”
贺雨婷心知刚刚有些着急了,点了点头,命捕快们退了出来。
很奇怪,他看起来并不是害怕进入山洞之后有危险,更不是进山洞中追捕凶手。
他为何那么急着想要进入山洞?
这不重要了,眼前最为棘手的是,局势就要失控了!
师父将驿站外的事务交给了我全权处置,我绝不允许出现失控!
贾致公心中焦急。为今之计,务必要冷静了。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追悔莫及了。正在思索着对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传到了耳边。
孔德祐的马队到来的甚至比他自己认为的都要快。
看着全副武装的先头部队,贾致公冷笑一声,看了看孔德祐,道:“孔老爷这可不是马夫,实力已经可以与正规骑兵相提并论了。”
孔德祐摇了摇头,笑道:“贾大人,这么说,可让我孔德祐汗颜了。他们哪里算得上什么骑兵,不过都是乡野庄稼汉罢了。不是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此刻还在家里抱着老婆睡觉呢?”
正在这时,贾致公就见一个穿着驿卒服饰的人向自己走来。见自己盯着他,那人有些慌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身前,扑通跪下,叩头道:“驿卒郭如海见过贾大人,奉驿丞辛济之命,将这封信亲手交给贾大人。”说完,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有些颤抖,哆哆嗦嗦呈给贾致公。
贾致公有些奇怪为何会是一名驿卒送信,一边接过书信,一边让他起来。本以为是辛济写的信,拆开一看,吃了一惊。合上书信,道:“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贾致公身居中枢多年,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气质。离他越近,让小郭越感到有些害怕。他也不敢多问,只能跟在贾致公身后。
来到个僻静处,简单问了问驿站内的情况,对又有三名圣州弟子遇害并不觉得震惊了。
这里太不正常了。
贾致公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小郭一番,问道:“你在这里,也已经快十年了?”见他称是,脸色一沉,问道:“我问你的话,你务必要给我实话实说,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小郭更是害怕,赶紧跪下:“绝不敢对贾大人有丝毫隐瞒!”
贾致公点了点头,问道:“辛济是否能修行?”
小郭先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不能确定。但他经常晚上往外跑,从未担心过外面的虎狼。而且他每次受伤,就算是比我们重,好的似乎也要比我们快得多。”
“他经常晚上往外跑?为什么?”
“去找女人。在孟秋,在镇上,在周边的村寨,不管哪里,他都有很多相好,总归是要经常去的。只是最近有几个闹翻了,不来往了。”
“为什么闹翻?”
“因为钱吧。他欠贺大人的钱一直还不上,今年被贺大人克扣了不少物质。没有了物质,他也就没法拿去送给那些女人,关系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好了。”
贺雨婷在这块没有说谎。“他跟黄猎户婆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黄猎户被困在这里山洞的时候,他要挟那个女人,睡了一次。那之后,那女人多次引诱他,也讹诈了他不少东西,但他再没有得手过。最近一次,他倒了霉,不仅没得手,还被逼承认欠了那女人不少钱。”
第三种说法。
这就有意思了。
“是睡了一次,不是睡了一晚上?”
“哪有一晚上?就在这山洞前的草地上弄了一次。那黄猎户被困在山洞两天了,随时可能会没命,那女人怎么敢再耽搁时间?”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贺雨婷、孔德祐、王捕头都在说谎?
还是你在说谎?
“你确定是在这山洞前的草地上?我怎么听说是在黄猎户的家里?”
“这我当然确定,还是我与大牙给放的风。他垂涎许多才得手,得意忘形,太激动了,很快就完事,根本就没尽兴。想要第二次,那女人死活不答应。就因为这事,被大牙嘲讽了很久。”
“大牙是谁?”
“我们驿站的另一个驿卒。”
他没有说谎,也不应该会说谎,更不敢说谎。
但为何在这件事上,贺雨婷、孔德祐要说谎?
他们都强调发生在黄猎户家里,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况且,这个郭如海说的更加合理。黄猎户家距离这里有些距离的,那女人怎么可能会等上一夜再来救人?
“辛济这些年偷了多少女人?”
“没数过,他自己也不会记得。但从他十二岁就开始第一次偷了,总归是不少。”
荒唐啊!
“他偷了那么多女人,也不缺女人,为何对黄猎户的婆娘念念不忘?”
“一来是那个女人长得太漂亮了,谁见了都忍不住惦记。二来,那女人好像跟辛济有仇,三番五次找辛济麻烦。辛济要挟睡她一次,虽然他不承认,但报复的成分居多。”
报复?王捕头也这么说过。但他们之间因何结怨?以辛济的做派来看,很可能是因他而起了。
贾致公突然觉得有些烦了。
我问了太多他干过的龌龊事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