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赵飞雪.惊闻变起
大司寇府。
首席长老议事堂。
李世清终于回来了。
怒气冲冲。
赵飞雪正伤心,但见他铁青着脸,与李宸、郝军相互看了看,均不敢问。
李宸还是先忍不住了,道:“师兄这次被召去天王府,回来为何如此气愤?”
让他如此失态,想来受到的气不小。
李世清冷笑一声,骂道:“谢谦那个老匹夫,真是欺人太甚!”
李宸奇道:“谢谦?他升任太清殿大学士这才多久,就开始为难大司寇府?”
李世清更怒:“何止是为难?简直是对我大司寇府的公开羞辱!”
李宸听了,也是怒了:“他胆子可是不小!”虽然她名义上依然是天王府弟子,但嫁给了赵怀英,与大司寇府自然是要同气连枝了。
李世清冷哼一声,道:“哼,他胆子不小,胃口更大!一口气让大司寇府拿出两省司寇的位子,全部由他门生接任!”又是一声冷笑,道:“我怕他吃的太多,撑着!”
赵、郝、李三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均是不明就里。
李世清刚在长史等一班官员那里已经发了一通火,这时候又是一通抱怨,怒气终于算是顺不少。接过郝军递过来茶,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叹道:“川西这场祸事,居然连圣州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如今掌门师兄不在,虽说是让我与长史大人当家,但归根结底,还是长史大人说了算,我只是个监督身份。这种分工之下,想让长史大人去跟谢谦那个老匹夫争一争,难了!”
李宸听得云里雾里,就没听懂几句,但有一件事她还是听得明白的。奇道:“谢谦为何逼着大司寇府让出两个司寇的位置?通省司法刑狱上上下下都是大司寇府任命,就算是将司寇位置给了文官,能有什么用?司寇的印,他们能掌的牢吗?”
李世清眉头紧锁,叹道:“位高德薄之人,这种人天下何其多。能不能掌印,又或者说是否有效掌印,还不是为尊者说了算。再说了,不要小看了一个区区司寇,那可是握有生杀大权,在省内说是权势滔天也并不为过。一旦掌印,又有几人胆敢忤逆了他?”
李宸显然还是有些不屑,冷笑道:“师兄这话可说得重了。那么多省的司寇,我也算是认识了不少,可从未见过哪个能有如此权威。”
李世清显然有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柔额头,有些敷衍道:“你是天王妹妹,又是当今大司寇的夫人,哪个司寇不要命了敢在你面前耍威风?圣州乃是天下之中心,别说司寇,就算是各省督抚那样的封疆大吏,到了圣州也算不得什么。但俗话说得好,抄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地方官权势之重,可见一斑了。更何况是权势远远在他们之上的司寇?就算是上州知府,品阶与司寇相同,见面之后,也是要向司寇行礼的。”
郝军这时问道:“既然如此,那师父为何不拖上一拖,等掌门师伯回来再做定夺。他们如此欺负咱们,还不是就是看准了掌门师伯不在圣州?”
李世清明显有些不满,抬头看了眼他,并没有说什么。扭头又看了看李宸、赵飞雪,见她们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你们还是年轻,太过于想当然。如果能拖,我何其不愿如此?你们不傻,谢谦那帮人更是人精,他们难道就没想到这一点?就没想到大司寇回来他们怎么收场?”
李世清又是一叹,有些困惑,道:“掌门师兄一路兼程,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孟秋了,也应该早就收到了我的飞鹰传书。按道理说,昨日回信就应该到了。但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回信。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三人说道:“川南的朗州距离孟秋最近,朗州将军突然率兵三千人进入川西,直扑孟秋。如今太平盛世,如此大规模兵力调动,简直是骇人听闻。朗州将军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赵、郝、李三人一听,无不感到震惊。
驻州将领擅自调兵离开驻地,可是大忌,将领最终可是要获死罪。
赵飞雪更是担心,急忙问道:“师叔,是针对我爹吗?”
李世清摇了摇头,眉头紧锁:“目前还无法确定。但目前川西形势异常复杂,临近的川南、剑南、宁远、源江四省,驻军都有莫名异动。但这些省驻军不值一提,不仅兵力很少,而且发生异动的驻军,除了朗州,总兵力均未超过五百人。况且,剑南、宁远、源江三省驻军也只是进入异常警戒,并未离开驻地。朗州军进入川西之后,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真正让人担心的是西北省。”
西北?
怎么可能西北最让人担心?
西北不是大司寇府的地盘吗?
手握西北十万精兵的西北总督王艳军,岂不正是大司寇府出身?
到底怎么了?
孟秋到底有什么东西要让这么多人起了如此心思?
赵飞雪想不明白。“西北兵马是王师叔掌管,他怎么也要去孟秋?”虽然名义上她是王艳军弟子,但仅仅挂名在他门下,并不以师徒相称。
李世清摇了摇头,但却更是担忧:“王师兄自然不会去,但如今形势比王师兄前去更加麻烦。王师兄的兵力主要是应对西域各部落,麾下虽说精兵强将数不胜数,但主要驻扎在北方。距离川西最近的精锐,应该也有千里之遥,更不要说到孟秋了。而这次出现异动的,是西北的诸侯。他们个个兵强马壮,尤其是两个国公,手下仅仅骑兵就分别过万。据川西线报,两位国公这次各出动了两千骑兵,迅速向孟秋方向移动。川西通省不过区区两千老弱病残的驻军,根本就阻挡不了他们,只能任由他们通过。能限制他们快速推进到孟秋的,如今只有川西的群山。”
郝军问道:“师父,这些掌门师伯与贾师兄知道了吗?”
李世清点了点头,却更是不解,道:“西北兵马异动,已经有几天了,师兄在上次来信中,也已经提到过一句。只是师兄的信语焉不详,云里雾里,让我看不明白他真实意图。这本就已经够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他在字里行间,我甚至觉得,掌门师兄已经决定冷处理孟秋之事了。志敏的信里,也好像有一层这个意思。按照律法,志敏僭越了。不仅不应该擅自揣测上级,更不应该将自己揣测告知府里。他办理刑狱也超过十年了,为什么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很是让人不解。”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到了川西,每个人都变得如此不正常?
大师兄是如此稳重一人,为何会犯下此等大错?僭越本就是大罪,他为何还要写在信中寄回府里?
他为何要做这种授人以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