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一个爱你的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所以，不用在意她们的话，现在得意洋洋的那些人，以后一个也比不上你。”
小雅发现自己穿着高中的校服，站在高中的教学楼里。教室的玻璃映出她不修边幅的样子。
两位同班的女生路过，发出了毫不留情的笑声。
阳光闯入走廊，却异常冰凉。
小雅走了许久，路上的人或是熟悉、或是陌生，各不相干，只有那嘲讽的笑声一直萦绕耳边，不肯散去。
一些讨厌的回忆涌上来，让她想要逃离。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撞上蜘蛛网的小飞虫，拼命挣扎着，却改变不了悲惨的结局。
就在这时候，一个模糊又温暖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缓缓出现、慢慢变得清晰。
“元……无……”她想伸出手，触碰他的笑颜。
但他却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吗？”小雅问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元无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你说过，我会遇到一个爱我的人，我会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小雅不甘心地说道。
“我骗你的，你什么也不会有，没有人爱你，没有家，你能拥有的只有别人的白眼和非议。”元无微笑着，说出的话却十分残忍，“你以为你是谁呢，我骗你你就信了吗，你有那样的运气吗，我只是逗你玩的……”
“那……那你呢？”
“我讨厌你，只是觉得你被我欺骗的样子很搞笑，你只是我的一个玩具而已，后来我觉得你烦了，所以我走了，再也不会去找你了。”
小雅挣扎着……无助的感觉袭来，她更努力地挣扎，想要逃离这里。不知挣扎了多久，她睁开眼，看见一片黑暗。
她擦了把脸，擦去了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她听见有人翻了个身。
还好只是个梦。
许多年前，她曾经从某个人那里得到救赎。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里，只要握住他的手，寒冷便会退去。
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忘记了不少细节，也忘了那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那时候的她真的因为他而感到幸福过。
只是那时候的“爱”是不被大人们认可的。
所以，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时候，她为此痛苦过、撕心裂肺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渐渐愈合，她也很少想起他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梦见了他。是因为分手了吗？
小雅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三点，但接下来，她注定是睡不着了。
这时候，白月才入睡不久。
这一觉让他十分痛苦。
梦里，他一直在挨骂、一直在挨打。不仅如此，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被抛弃了——被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抛弃了。
这种感觉过于真实，真实得让他心痛。
他怀抱着希望忍受着痛苦，在痛苦中选择逃跑，他播出一串号码，却被告知打错了电话。
绝望如无数细针扎进他的身体，随后他被带回了黑暗之中，在恐惧中承受着疼痛。
他像是走在漆黑的道路上的人，偶然看见前方一点光亮，便拼命朝着光亮前进。等靠近了，看见光亮中的人们欢声笑语，他想再靠近一些，他想加入其中，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只能在黑暗中默默看着，感受着自己凄凉与孤独，看着别人的温馨与热闹。
“你羡慕吗？”
他听见有人这样问。
羡慕吗？肯定会羡慕的吧！
“你不甘吗？”
似乎也有点。
“你想加入吗？”
那是当然的。
“可是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呢？白月想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毁了他们吧，毁了光明，他们就和你一样了，你不再是一个人，没有谁值得你羡慕。”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只是因为自己承受过痛苦，所以就不允许别人幸福吗？
“毁灭吧，毁了他们吧，不属于你的东西，也不该属于那些人。”
这种思想让白月十分反感。也许是因为气愤，他总算发出了声音：“你是谁？”
“你害死了我，却问我是谁？”
“你可别乱说。”白月骇然，他可不记得他做过这种事。
至少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存过害人的心思，更没有害死过什么人。
“是吗？”
白月听到有人冷笑了一声，随后，他脑袋一疼，一些片段画面划过。
他好像在某个阴暗的地方追逐着什么人，追着追着，那人突然化作数条黑线，没入他体内。
这是什么？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白月无法确定，他不记得自己去过那个地方。或者说，那地方实在不像是真实存在的。
“你究竟是谁？”白月问道。
“叶残。”那人说道，“是你把我逼入绝境的，所以，你去死，让我替你活着吧！”
“不可能！”
白月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里。昨晚的梦太真实，好像他真的挨了打。而且，即便已经醒来，他依然浑身疼痛。
“白月，还不起？”
有人喊他。
“唔……”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
白月艰难地爬起来，勉强下了床。
他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了一些。
他依稀记得，梦里那个人名叫叶残。这个名字很熟悉，他似乎在哪听过。
“你们认识一个名叫叶残的人吗？”白月问道。
舍友们面面相觑，都表示没听过。
白月掏出手机，翻了半天联系人，在看到其中一位时，犹豫了一会，总算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白月：安若，你听说过叶残这个人吗？】
【安若：好像在哪听说过，怎么了？】
【白月：可不可以帮忙问下米璃，问下她认不认识这个人】
【安若：好】
白月焦急地等了十几分钟，那边却没了回应。直到中午，白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安若才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安若：抱歉久等了，我问了，米璃说她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名字，但是想不起。】
【白月：好的，谢谢】
白月的手机便签里，多了一个新的名字——叶残。
如果说以前只是怀疑的话，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米璃、安若，也许还有巫幽和叶残，他们几人肯定是有某种关联的。
“看来你已经忘记了。”
梦里的声音再次传来，白月一抬头，只见对面坐着一个黑雾聚成的人型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