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憨憨的说了声“是吗”,有点尴尬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头发刺进了他那溃烂的手心,他又“哎哟”的一声喊痛。
肖行憋着一句说话,始终没有说出来:“你就是再守着小答,那都没有结果的,因为在小答告诉我的故事里面,从来就没有你的名字。”
肖行觉得这些情情爱爱的事真的很烦人:“小答追着洛林,袁可又追着小答,弯弯绕绕的,你们累不累,要是有一天,洛林喜欢上袁可,这特么的都成一个循环了。”
肖行想到洛林和袁可抱在一起亲密的画面,不由得一阵恶寒。
……
几天后,小答的身体恢复过来,果不其然的,她又去了驿站等待,距离十年之期,还有两个多月。
不过她再也不喝清茶,也没有坐在椅子上面,甚至乎到了后来,她直接就不到驿站,而是改到路边等待。
袁可十分失落,敦厚如他,也察觉到了什么。
又是一个月后,袁可因为心不在焉,修剪树冠的时候,从树上摔了下来,断了腿骨。
因为实在下不了床,无奈之下,只能关停自己的小摊。
这对马车夫们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一样,他们变得浮躁,就连乘客们也都不安起来。
肖行任务回来,没有了休憩的地方,他走遍整个白发城,都再也没有找到一个铜币一壶的清碧宁。
他要疯了,为了大众利益,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袁可快速痊愈。
他走向袁可的家,天阴阴沉沉的,不一会就下起了雨,到了袁可家门附近,就变成了暴雨倾盘。
肖行找了一个雨篷避雨,拍拍肩上的水迹,抬头看时,却见小答站在雨中。
小答抬头看着袁可家的窗户,任由暴雨冲刷,明明已经驱除了玉京子,但她却还是像石头一样。
肖行高呼一声,让小答过来避雨。
小答听到声音,对肖行笑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消失在雨中。
肖行翻出两颗石中针,因为驱除了玉京子的关系,金针消失了,只剩下石皮和小孔。
肖行轻声说:“只怕袁可这个笨蛋磨走的,不只是石皮……”
一个月后,驿站的小摊再次开了起来。
人们惊喜的发现,小摊那忙碌的身影,除了袁可,还多了一个小答,两人很少说话,偶尔对望着,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这一天,到了十年之期。
袁可和小答都有些心不在焉,不但打碎了几壶清茶,还不停的给错货物。
而当一辆镶嵌着“洛”字的马车出现的时候,袁可的神魂都被抽走。
洛林看到了小答,他跳下马车,冲了过来,一手将小答拉到怀中,紧紧抱着。
那一刻,整个驿站,包括肖行在内,都变成了灰色。
袁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回到柜台。
十年的等待,小答赢了,但袁可……却输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袁可的小摊依然开着。
但这里不再提供茶水,也没有人再去修剪树冠。
没有人怪袁可,因为大家都能理解。
往日平静祥和的驿站,日渐变得吵杂,吵架时有发生,不时还有人大打出手。
人们在离别之时悲伤痛哭,但相聚之时却只剩下沉默。
袁可看着那延伸到远方的道路,手指还在下意识的来回摆弄着,他在门上贴了小摊转让的告示,准备拿一点钱,就陪父母回家乡养老。
等待也是会有尽头的,不是袁可不想等了,而是现在他的这种等待,对小答来说,就是一种诅咒。
从十三岁到二十七岁,小答用等待换来了幸福,这幸福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夺走?
一个声音从柜台前传来:“老板,来一壶清茶。”
袁可头也不回,手指不断的摆弄着,他冷冷的说:“这里不卖茶。”
来人有点失落,但却没有走开。
袁可有点烦躁,抬头就想赶人,但当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他整个人都被镇住了。
“那老板,这里还招人不,当老板娘那种。”
“招!招……”
袁可泪流如注,仰起头,大声哭了起来。
远处一个山头上,洛林远远看着小答的背影,第一次,他知道了小答在等待时候的心情,是心酸,是难过,是求不来,是得不到。
他冷哼一声,说道:“女人……不外如是!”
肖行却悄悄来到了洛林的身边,他也很看不惯这个男人,他说道:“如果她不外如是,那什么样的女人才算了不起?”
“什么女人能够不介意被你羞辱?”
“什么女能够始终为你考虑?”
“什么女人能够为你挨刀?”
“什么女人能用最美好的十年,去等待一个从来没有给予过一丝回应的男人?”
洛林默默的低下头。
肖行继续说:“不过,你还是小看了小答,如果没有袁可,她会一辈子等下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
“但是,即使你这样的人,也会被漫长的等待所感动,更何况是小答呢?”
“你知道小答从十三岁开始就喜欢你,一直等了你十几年。”
“但你却不知道,袁可自懂事开始就在等待着小答,一直等了二十几三十年。”
“等待的人最知道等待的痛苦,等待的人也最容易被等待感动。”
……
宿舍的小型庭院外面,本来就留有车房,而马匹也有专门安排的地方,不过,未买马车的时候,这些地方都用来给肖方存放杂物。
一家三口加上梁三,经过一早上的打扫,肖行就把官配的马车领进家门,多一匹马,多一个家人,妈妈十分高兴。
不过,老妈给马匹取了一个名字叫“小小行”,这又让肖行十分不高兴。
肖行到外面定了几个月的马粮,店家每隔几天就会来送一次货。
打点完毕,看着没有其他事情,肖行就带着一行人,在白发城内外到处游玩。
肖行驾着马车,心情极好,因为玉京子的皮量大质优,他在黑屋换来数额可观的一笔钱后,他还能留有余料,给妈妈和弟弟各做了一个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