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在撤回资金前，我的任何投资都依旧有翻转的可能性。”
要是开口的是人类，大概应该可以说是末期了吧？
但毕竟恶魔的可能寿命接近无限，所以混子这个称呼更多是对于稳健的赞美。
当然，史密斯先生的目标可不只为了讲两句好听的话。
“我希望你能兑现约定。”
“到底消失的族长最后看见了什么？”
灰戒指里根本就没有谁能够给出确定的答案。
甚至连稍早前，有没有和某些存在或某个团体起冲突也说不准。
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就只有混子那堆眼睛。
“他可是没有未来的。”
“而且我也记得你和灰戒指的拥有者不太亲密。”
肤色偏黑的混子是很特别的存在。
和所有恶魔的关系都相似，见到面还可以打招呼，但却又不会被当成是可靠的朋友。
而史密斯先生在遇到别西卜前，其实是那种比较边缘且不愿交际的性格。
“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灰戒指那个家伙。”
“但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尤其现在接受他后代的委托就应该出点力。”
“能力的秘密可是好好守住。”
巧合吧。
史密斯先生会了解混子的计划，也纯粹是出于在书本上的知识所带来的猜测。
虽然没有具体指向身份，但详细的记载也是让他产生大胆的想法。
或许，拾荒之地不只是一个让可怜虫勉强度日的地方。
某群学不乖的家伙，即使拥有能力，也会把胖子置之不理的这个土地当成是自己的养分。
放养恶魔。
要是出奇迹，就再把幸运儿吃干抹净。
通往上层的道路？不存在的。
“如果你坚持。”
“年轻的族长最后遇到的是系尔。”
“雷蒙盖顿里面挺重要的…不建议太早接触他，即使我知道组织才刚刚宣布他的消失。”
而且状态非常地糟糕。
在那个夜晚以后，这还是史密斯先生第一次听到关于地狱快递员的确切消息。
身上有好几道伤痕。
咧着嘴，却是似笑非笑。
行动迅速得让灰戒指的效果都来不及触发。
“已经成为他的餐点了吗？”
“而且在雷蒙盖顿的正式公告后。”
短时间的大量进食通常都是因为治疗。
在确定胃口还可以承受的情况，系尔很显然是试图用恶魔的灵魂来尽可能减轻负伤所带来的麻烦。
用别西卜的话，有些是朋友，而有些可是随时都会捅上一刀子的。
雷蒙盖顿的大动作等同着利益会重新被分配。
但受伤的贵公子，可无法保证能够守住自己应得的。
“还有其他事情吗？”
“对了，雷蒙盖顿的那位女公爵不好招惹，图书馆能少去也尽量别老是到那边溜达。”
嗯。
非常同意。
就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馆外遇到的小恶魔是混子的投资之一。
而史密斯先生也没有故意隐瞒自己有阅读习惯。
更何况在开幕礼上的情况…
“你应该比我清楚，有些存在不是想避免就可以避免的。”
“听着很奇怪，但被缠上的其实是我啊。”
死因找到了。
灰戒指家族大概要被社会所淘汰。
又或者，会被大势力们当成嗅觉灵敏的猎犬。
“下次我会记得带上饮料的。”
“谢谢你的帮忙。”
史密斯先生对灰戒指家族的不幸深感抱歉。
系尔的异常或许和自己有关系。
当自己如同小丑一般吸引住注意时，来自雷蒙盖顿的叛徒也找到机会在快递员的背后狠狠地给予教训。
回到事务所就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说辞。
照顾客户的情绪也是优秀的服务性行业工作者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对不起，我尽力了。”
“请你节哀吧。”
眼中稍微流露的压抑和无助。
抖颤的声线，以及恰到好处地递上饮料。
在灰戒指副族长再次推开事务所的大门时，史密斯先生就直接用上那套经历过无数次的排练。
“已经确定了吗？”
“我们家族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生存吗？”
灰戒指不知道怎么还在副族长的右手拇指上。
他们也确实还拥有重来的机会。
但问题在于最近的变化。
系尔的举动就算是雷蒙盖顿吹响的第一声号角。
而灰戒指家族却还因为族长的消失而错过最好的时机。
“流放到拾荒之地。”
“或者给大家族打工。”
个体要活下去，其实没什么难度。
但族长手上掌握的资料才是维持的关键。
像灰戒指家族这种并没有太强战斗力的血统，通过日常交际所建立起的利益圈子才是家族立身的基本。
史密斯先生能够理解他的困境。
“很抱歉。”
“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承诺。”
“在特别情况下，能把那枚灰戒指借来吗？”
当气氛逐渐变得尴尬时，提起钱和收费永远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灰戒指家族不是史密斯先生首次接触到的死亡案例。
部分客户更会以悲伤来掩饰自己想要白嫖的想法。
说谎是不对的。
而下次一定同样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言论。
“那你直接拿去吧。”
“我们虽然多少猜得到它的用途，但实际上也很难果断地承受那种代价。”
副族长确实对灰戒指有过稍微了解。
但其他的亲属却早已经被外界所同化。
他们相信灰戒指会带来厄运。
他们急着想逃离。
他们的内心深处早已经被安逸的生活所腐蚀。
不再位于堕落的拾荒之地，但实际上却也从来没有摆脱过诅咒。
“地狱里又有谁不是苦苦挣扎的可怜虫呢？”
“祝你好运，戴灰戒指的家伙。”
史密斯先生最后没有接受副族长的馈赠。
灰戒指和家族成员们也都是他想要争取的目标。
反正，只要混子注意到，那么事情就永远都不会太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外。
目送副族长带着那沉重的脚步离开。
“我的故事变得越来越细碎。”
“答案太快地出现，就像是有谁故意把它放在我面前。”
“而系尔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会不会还有被下意识忽略的细节呢？”
早知道，也当个混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