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未知的街道上,
只见一名全身被‘灰布’包裹的人在这里慢行着。
突然间,却闯出来一名老妇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步履蹒跚的跌撞向了‘灰衣人’。
‘灰衣人’无碍,老妇人却撞的人仰马翻,就连老妇人所斜挎着的菜框都被打翻,使得框里的菜散落了一地。
‘灰衣人’愕然,低头停目,对这突来的意外感到困惑。
思索片刻后,‘他’还是缓缓的蹲下身体,帮老妇人把散落的菜品一一拾起,放入菜框里。
待菜品拾玩,‘灰衣人’正欲离开时,不想那跌倒的老妇人却死死拉住了‘灰衣人’的衣袖,冤屈的喊道:
“你不能走!你看看,这些菜品都被你撞坏了!你走了,我这些菜怎么办?你的赔!”
‘灰衣人’闻言,却并未生气,好似早有预料一样。
只听其发出了一声嗤笑,但不知这笑是对自己的,还是对那妇人的,也或许是对这类世人的吧!
随后又瞥视了那叫苦连天的老妇人一眼,未曾出言。
没有理睬老妇人的胡搅蛮缠,直接挣开了老妇人攥取的衣袖,要迈步离开。
可老妇人却不依不饶,反而灵敏的扑住‘灰衣人’要离开的脚,耍起无赖,顺带还又硬拉上‘灰衣人’的衣袖,不让其离开。
‘灰衣人’见状,略感无奈。
良久后,‘他’还是伸手取出了自身所携带的些许碎银,递给了老妇人,以示赔偿那些被‘他’撞坏了的菜品。
本以为此,‘灰衣人’可抽身离开。
不想那老妇人得寸进尺,竞然又索要起了医药钱,说自己身体年老体衰,这么一撞肯定是经受不住的,会有病痛,大言不惭的也要赔偿。
而这时,因老妇人的无赖、蛮横,已导致街边周围聚集起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看热闹。
见此情形,‘灰衣人’心中已感不喜,想尽快抽身离开这热闹所形成的中心。
可那老妇人却不允,毕竟‘赔偿’还没拿够,怎么能轻易放手。
说着年老体衰的话,却用着不知哪来的死劲,看着比成年人都孔武有力,紧紧抓着‘灰衣人’就是不肯让其离开。
甚至还叫嚣道:
“哎呀!没天理啊!撞了人就想走,还让不让我这个老妇人活了。”
“大家来评评理啊,你说我这个身子要是撞出个好歹来,还怎么活啊!”
‘灰衣人’被老妇人这胡言乱语的说辞,像是触及了记忆中一断不愉快的经历,让‘灰衣人’的神色逐渐开始变的越来越冰冷。
可惜的是,‘灰衣人’的面目是遮掩着的,无人能看见其神色的变化。
而不知状况的老妇人,还自以为这次是逮到了‘大绵羊’,不敢见光的‘灰耗子’,可以任凭自己拿捏,欺踩,在内心中感到沾沾自喜。
终是随着围众,看热闹的人数越来越多,‘灰衣人’那本就有些扭曲的内心,在这一刻,像是被钥匙打开的锁孔,逐渐开始变的癫狂起开。
看着自己面前,触目所及的那张张令人生厌的脸,眼神彻底冰寒。
只见其手舞挥动,一道白光闪过,
一切都变的安静了!
就连围众,那看热闹的人也都在此刻变的安静了!
毕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看着自己面前,已全部倒身于地的人群,那还在不断涓涓涌流的鲜血,‘灰衣人’的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其实‘他’并不喜欢血的味道,‘他’只是享受世人那刹那不可置信、瞳目中揉杂着多中情绪的快感!
就连那本关押在内心深处的野兽,终究是冲破了桎梏的牢笼,在此刻尽情的奔腾、挥舞。
而那些流淌着的热血,终是又溅染在了‘灰衣人’的衣衫上。
若细看,会发现在那件不起眼的‘灰衣’处,原本还留存的一道洁白色调,正在缓缓的退散,被血色浸染,终是不再留有一丝丝的白,彻底的‘灰化’。
‘灰衣人’也终又开始缓步继续前行了。这次再没有人能上前打扰,只留下在其走过的空气中,有声音微微传出:
“这下就不用医药费了!人老了就该入归途。你轻松了,我也清静了!”
“原始的归途!那最初呢?”
......
随着时间的流逝,满月酒的日子也在不断的逼近着。
而在这流逝的时间里,这茫茫人世间,多出了一个不断游历红尘的人。
‘他’在这片尘世中,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而伴随着游历的时间越来越长,找寻的地方越来越多,这个人的神情逐渐显得越来越失望,表现出来的样子也越来越颓靡。
有人说过,若一人所望之物迟迟未有获得的希望,再加上外界事物剧烈的干扰、激撞下,心的纯洁就会逐渐扭曲。
病态的心里会加重痴望的幻想,若再不曾有过自省,那心魔,便会趁虚而入。
直至一日,
‘他’竞亳不知觉的游历到了魔域的边界,望着眼前这不断翻涌着的魔气,‘他’的眼神中不由幻闪过片刻迷茫和挣扎,而后竞毅然决然的向魔气踏染而去。
可就在‘他’刚欲踏足魔域,沾染魔气时,藏于人性黑暗的内心里,竟适时的传出一道痴迷的幻响,幽幽的说道:
“怎么,就这么放弃了?我可是感受到了你内心深处极致的不甘和浓浓的恨意啊!”
“你难道真的要放弃你心中所渴望获得的力量吗?你难道不想去复仇?不想让这个人间尝还对你所丢失的亏欠吗?就此离开,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他’,听着这声音传来的诱唤,不知何时已彻底麻木的心,竞感受到了丝丝悸动,而后又趋于了麻木,以为是自己痴念的幻听,苦笑着摇头,呢喃道:
“报复?拿什么报复?”
“我一个近乎残废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去谈不甘,去谈报复?”
那内心的幻响,也听出了‘他’此时的无助,竞再次传声说道:
“既然不甘,那怎可轻易赴死,徒留未完、未尽的事,空放于心,怎成大事!”
“我可以助你,不仅能够治愈你的伤,还能够给予你更加强大的力量,来帮助你完成你所未完成的事,你不渴望吗?”
‘他’闻此,顿时警觉,知晓先前那道异响并非幻听。
因此,‘他’先前那又归于麻木的心,也再次开始恢复悸动,而这次的悸动并未停歇,反而有着越涌越剧烈的趋势。
在经过短暂的迟疑后,‘他’害怕那道声源又突然消失,‘希望’再次幻灭,最终还是压抑住内心的防备,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帮我?”
“我寻尽这世间万法,都未曾找到能治愈的方法,你凭什么说你能够给我力量?”
在忐忑不安的追问下,‘他’终是又等来了那道声音:
“是你内心的黑暗召唤了我,沿着这条路的尽头,一直往前走,当你到达彼岸的时候,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这道声音在传完这句话后,就见魔域里的魔气,开始自然的分散出来一条小路。
‘他’看着这突兀出现的小路,未有过多思索,直接就毅然决然地迈步踏入其上。
从未问过有什么代价,也未曾问过那道声音是谁。
毕竟,当一人所做之事,在寻求的路上看不到希望时,就会慢慢的逐渐放弃,并非愿不可得,只是有心却无‘遇’,到最后只能彻底放下,不再留有任何的幻想。
可当事情真的在彻底放下后,却在不经意间,听闻了新的渴望,那么之前所放下的希翼,就会从死寂中复燃。
而复燃的剧烈程度,将远远超出先前所抱有的希望,复还成一种全新的至高燃点。
待‘他’进入魔域之路后,魔气便又相聚汇集,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用黑色遮掩住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