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拾陆话
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小酒屋中，两人坐在吧台前，借助昏暗的灯光，看着面前飞散的碎冰，一枚冰球就在云尘手中显现。
顺着调酒杯倒入的青梅酒，视觉上没有那般的震撼，但不难想象入口瞬间那清算的感觉。
柠檬的汁水从果实中掉落，一滴不剩的坠入杯中，伴随的是有些粘稠的蜂蜜。
已经不再温热的绿茶也加入了适量，最后的碎冰完全覆盖在上面。
娴熟的手法摇晃酒杯，最后倒入酒杯中，将卷起的青柠皮放在上面当做点缀，放到了二人面前。
“说起来，还没和什么人讲过呢。”
靠在柜台前面，云尘开始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自己因为仇怨杀上塔天，但终究是失败了，在这嘴城市的最高点，塔天之顶坠落到了大海之中。
“那个高度不论谁都觉得我会摔死吧，从云层之上掉下大海，说实话，我都不觉得我能活下来。但就当我触碰到大海的那一瞬间，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但相伴的是无法移动的四肢。”
一枚冰块掉入了水杯之中，溅起点点水花落在了桌子之上。
“我想我是不是已经变成尸体了，所以才没有了感觉，思考的也是残存的意识了。但我发现我错了，我的意识一直存在，就一直向着大海深处坠落，无止境般的坠落。”
正入云尘所说的一样，那枚冰块同样没有漂浮起来，而是坠落到了水杯之底。
“我想着，我的尸体应该会被鱼类啃食吧，当我开始思考在这片海域生活的鱼类究竟有哪些的时候，我浮上了水面。”
“浮上了水面？”
虎鲸对于云尘的措辞有些不可思议，刚刚不还是在大海深处吗？怎么突然就浮上去了？
“不如说是浮上了海底，外面的阳光格外耀眼，我能看见一旁的小岛和赶来救我的渔民。”
云尘将刚才的冰碎也放入了杯中。
“他们的科技比起醉城有些落后，但还是可以使用的，在得知了确切的位置，我才发现我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两个杯子被相互扣在了一起，云尘将其反转了个方向，水和冰块就落入了另一个杯子中。
“在我从那里回到醉城之间的旅途上，就花费了一年左右，并且我发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云尘的面前展开了整座醉城的地图，可以一览无余的看到整个醉城的构造，比起官方提供的，这个是云尘自己探索的，包括那些禁区。
“我们只知道醉城在海上，周围是沙滩和废墟，并不是真的所谓住人的地方，你们知道醉城距离最近，并且可以被称作城市在哪里吗？”
两人皆是摇了摇头，即使是稻草人，也没有对碎醉城之外没有了解。
“直线距离这里有三千公里。”
当云尘把地图缩小到世界大小的时候，醉城只是一个点，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个大型人类居住地去，其他的地方都是人满为患，唯独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醉城被刻意孤立了？”
“不错，如果没有这一趟旅程，我也绝地不会发现，醉城的确是全世界科技最为领先的城市，但正因此，却是被全世界所恐惧，而这样的原因，就是塔天。”
地图被放大回了本来的大小，定格在了这座城市的最高点，塔天。
“虽然有些跑题了，但这座城市比起我们的猜测，还有更多的未解之谜，不要任何一刻松懈，调查清楚这一切，也是我再次现身的原因，能拜托你们吗？和我一起。”
“当然。”
“没有问题。”
此时此刻在水底仓库。
我真的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喂，不要忘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啊，喂，有人吗？
回到休息室的小雨看见了正在打扫的贝琳。
“贝琳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就说刚才没有见到你。”
看见小雨，贝琳的眼神有些躲闪，随便的应付了一句，就准备离开。
“不过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呢，云尘先生就和野猫一样，起初我觉得他有点凶，但现在就像一位严格但和蔼可亲的父亲。”
贝琳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嗯……”
“贝琳小姐，你今天有些奇怪，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
贝琳的手腕突然被小雨抓住，没有任何要放开的意思。
“你平常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贝琳回头看向了小雨认真的眼神，向两边环顾了一圈，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你没和他们说我的名字吧？”
“他们？是说虎鲸和稻草人吗？”
贝琳连忙点头，就感觉好像惧怕他们一样。
“并没有，怎么了？”
贝琳似是放下心来的呼出一口气，微笑的看向了小雨，想要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可是却又止住了。
“我可能明白了为什么他能够再一次的展露笑容，并不只是因为他像一只小野猫。”
即使她此时微笑着，但刚才的那份焦虑并没有消失，现在所说的一切更加像是在掩饰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现在已经比较了解他了吧，他的身份，名望，智慧，人脉，你已经看见了他的大部分，只剩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探究了。”
贝琳的手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就赶紧收了回来，不敢对此有所眷恋。
“只剩一件了吗？”
小雨迟疑了，正因为自己越是了解到云尘的过去，才发现了自己的无力，自己想要帮上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是痴人说梦。
就算知道他的全部又如何，自己也只是一个看客罢了，一个无能为力，一个，累赘……
但自己并不是止步在这里，如果想要在短时间之内变强，就像星生说的一样，借用虚幻空间中自己获得的能力，在虚幻中获得力量，在现实中展现这一切。
“贝琳小姐，我想要成为一个能够帮助到云尘先生的人，一个强大到可以站在他身边和他在同一个角度看待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