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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追逃

吹剑封仙 神仙头的神仙汤 8240 2024-11-10 22:00

  叶凛抵达隐域已经有好几天了,大的危险虽然还没碰见,可依旧困扰不堪。这隐域果然名不虚传,天看着像要下雨了,立刻就下雨了。这里下雨下得实在太频繁了,只要刮来阵风,就能给你带来场雨似的。

  叶凛实在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他现在在一个山洞里,边烤着火边安慰自己。他才认识到修炼的意义,他恨自己还不是个高人,只要到了金谷期,便可做到滴水不沾,纤尘不染,要拥有半神之力,腾云驾雾,呼风唤雨都根不在话下。可惜他还是个小菜。

  无边丝雨细如愁呵!无边丝雨细如愁呵!

  雨看样子到下到半夜都不会停了,反正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早点休息。便蒙头就睡,天塌下来都不掺他半点关系。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中夜,叶凛睡得正香甜,外边云雨皆消散殆尽,唯留一片碧海青天有一轮皎月高挂其上。月光柔和地落在树丛上,仿佛一位温柔的母亲爱抚她的孩子似的。月光从岩壁上的天窗照进了叶凛的新居里。当时太过昏暗,叶凛都不知道石洞顶上有块缺口。随时间缓缓推疑,月光渐渐地移到他的身上,仿佛在他身上很灵动的跳跃。

  还在睡梦中的叶凛感知到外面光线明亮些许,意识渐渐的苏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居然看见了天上的月亮。他就白日撞鬼似的一个震悚清醒了过来,“弹”的从地上站起,盯着那个破洞,一脸讶然。有个背时鬼缠着自己是怎的,他怎么这么倒霉?然后得出了结论,是这隐域太不待见他了,每天都要把他浇成个落汤鸡两回,到晚上连个觉都不让他好睡。

  他闷头闷脑的换个地方躺下继续睡。才刚躺下,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又跟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他把本微弱的火蹈灭,洞窟里虽然变暗了,但更加欢迎这月光。月光缓缓漫延向四周,就像沙漏的细沙那样流动似的,月光映照在地面和石壁上,时深时浅,略显层次,仿佛一首歌的曲调变化婉转。各种各样错落的石柱,石笋,奇石受到月光的照射,变得像玉石一样莹洁,添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让叶凛仿佛置身于想像当中仙宫一般的场景,让他流连。

  叶凛全然没有了睡意,他想的是外面应该比这里还要好看,已经确定天没下雨了,倒也可以走一走夜路,边欣赏欣赏景观,边赶一赶路程。

  叶凛立刻收括好行李,立马走到外面。一走出洞穴,看到外面的景象让他大受震憾。

  要说隐域和十七州那边的分界线不止是地图上面画的,而是有真真实实的一条地理意义上的分界线,隐域里的树木生长得高大且宽阔,相较之下人界的树木体积要小许多,而且树叶基本上不是人界这边的绿色,而多是紫色、蓝色、红色,还有这些树都像很遵守规则似,根本不会越界。人走到这里就知道不在同一片天空之下了。但最重要的一点是玄兽的地界。这里的玄兽有最多的平民玄兽,和较少的贵族玄兽。贵族玄兽今两种,一种是灵兽,一种是魔兽。灵兽通常是所有兽中外观方面的佼佼者,它们普遍美丽高贵,拥有生机的力量;魔兽外表丑陋且残忍啫杀,拥有毁灭的力量。灵兽之上是神兽,魔兽之上是凶兽。这两者仅存在于传说当中,但其真实存在是毋庸置疑的,它们任何一位都有统驭一方天地的威能,但反正是消失了,几千多年都不曾有人见过。如果叶凛见到的那条龙鲤后来化身为真龙的话,叶凛也算得上是几千年来第一人。

  隐域的夜空居然是暗紫色的,月亮是紫红色的,月明星稀,几颗如红宝石一样的星子突兀地在天幕下闪耀着。高大蓬勃的树冠拦截了多数的月光,然而也有一些小精灵调皮地从枝枝叶叶的缝隙间跳了小下,地上就有了许多细碎斑驳的亮影。有些多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就由许多发光植物来替它完成这一项任务,这些小植物在白天委屈巴巴地蜷缩在个小角落,毫不起眼,到夜里,它们便会发出幽幽若若的荧光,十分好看,十分惹眼。到哪里都能看到会发光十分漂亮的小虫子,不过千万小心,随便一只可能毫不起眼的虫子,都可能轻易要了你的命。

  叶凛从未见过这样的夜色,十分的诡异又如此的美丽。他走得轻快,是这之前从未享受到的惬意。他的兴致很高,总是左看看,右看看,就跟在游玩一般,仿佛根本忘记了他所处的境地。

  ——————

  “救命啊!!!”

  从林子中爆发出一阵哭爹喊娘式的叫喊,引得禽鸟四散飞高,原本宁静的林子变得跟炸了锅似的。看那林子动静越来越来大。嚎了半天终于嚎出个人来,正是本书的猪脚叶大少爷。叶凛跑得真赛是飞的,他跑出林子时,心里咯噔一下,可他丝毫没有放缓脚步,疯狗一样的跑。再看那林子,随他远去,闹出来的动静都渐消停下来了,反观叶凛,还跑得跟溜烟似的。

  这怎么回事儿?这时,天空突然飞过一个巨大物体。它竟然飞跃过那样高的树林,在空中划出一道华美的弧线,精确的落到了,还在奔跑的叶凛身后。这是一头王阶玄兽,一只银灰色的巨熊,大概就是叶凛招惹了祸事的主子。所以要是叶凛不跑快点,可能要在地上被揭起来了。

  叶凛听到身后坠落物体的声巨响,感受到那巨熊就离他只有咫尺,他屏住了呼吸,爆发出惊人的毅力,头也不回的咬牙向狂奔。

  后面出现的只有小说才会出现的场景。路到了尽头,变成了一处断崖。有多深?人掉下去渣都不剩的那种。叶凛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了,诚知天意如此。他转头扫那魔渊一眼,心底无波澜,展臂一跃,宛如一只凋落的蝴蝶……

  ……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叶凛感受到一丝诡谲,但说不出来是哪里。他走过落叶堆积的地面,脚踩出“沙沙”的声响,他慢慢停下脚步,“沙沙”的声响消失,就发现一点声音都没了。连风丝都歇住,周围现出死一般的寂静。声音?没错,就是声音。夜晚的暗月森林不可能这么寂静,他出发时还常常听到一些低阶玄兽打斗的声响,现在一点也没有了,说明前面有让它们害怕的东西,使它们根本不敢靠近这里。叶凛面色沉重起来,多出了几分警惕之心。

  看天上,暗云要吞噬了月亮,月色变得狰狞起来。

  叶凛继续走着,不过不像之前那样轻松了。他看到前头出现了一处断崖,便上前去打探情况。断崖有六七米高,下面还有个三四米高的大土堆,前面就是一片非常大的空地。

  他直接翻下去,落到土堆上,感觉脚下土很松软,又紧赶几脚,很“酷炫”地从土堆上翻下去,踏到坚硬的石质地面上。叶凛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他都觉得自己颇有些大侠风范。他想他应该头也不回的就走,这样更有“大侠风范”,不过想回头看看这个留下他英姿的地方,能再来回味一下。不看就有些心痒痒,所以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他还是决定回一回头。

  正当他要做出那种“高人”的神情回头时,隔空听见了巨大的一声抽鼻涕的声音,吓得他立刻就现回了原形。这让他有些气恼,但正好就提醒了他,他的鼻子也有些不舒服,也该“吸溜”一下通下鼻子。正当他做故正经进行“吸溜”这个动作时,突然才惊似的察觉出妖异来。他心已经冰冷了,木然的一回头。

  他刚刚从上面翻下来的那个土堆竟然凭空生出两只奇大的眼珠子,一只就对着他的脸。搞笑的说是大眼瞪小眼。叶凛绝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魂都要吓飞了。那两只大眼珠子折射出碧绿的幽芒,跟两团鬼火似的。

  叶凛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动一下,看着这“大土堆”又发生变化。“大土堆”又奇迹般地生出四条腿来。它缓步走到光亮处,展露出它的真容。这是一只银灰色的巨熊,王阶玄兽,灵兽。它体态匀称,线条流畅,加之一身银灰色皮毛,看起来华美无比,又颇具王者气概。尽管灵兽的风评在人们口中较好,但人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安是这一方地域的王者,这片土地上的兽类都是它的子民,难怪这一片寂静无声,原来是这位王者栖居在此,让它们根本不敢冒犯。叶凛这个低阶修士居然敢大大方方的进到它睡觉的地方来,这个理由足以让他被灭杀千万次了,况且他还是个人类,恐怕连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他不回。他此番登堂入室来,还不知道这位主人为什么好好招待他。

  巨熊死死地盯着他,这种巨大的压制力比任何一种定身术都管用,叶凛还能稳稳站着,不至于吓得腿软跪下磕头已经算好的了。巨熊一步步朝叶凛走近,它走一步,叶凛退一步,一人一熊竟达到了难能可贵的协调。巨熊最终停下,叶凛也不敢后退了,继续与它对峙着。

  巨熊低头拿脸凑近眼前的小修士。叶凛依旧强装镇定,目光开始有些躲闪了,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巨熊张着大口对叶凛发出响雷一样的咆哮声。此时,叶凛顾不忌那些可能飞溅了他一身的唾沫星子,他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跑!”

  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

  电光火石之间,叶凛如同飞矢一般射出到百米开外。

  巨熊愣在了原地片刻,看到飞射出去的叶凛,它仰天一声巨吼,紧接着到叶凛逃走的方向奔袭去。

  叶凛觉得自己可能逃离了魔爪,暗自庆幸之时,听到那一声巨吼,忍不住回头了一下。回头看到的场景直接让他傻了眼。那巨熊体型如此庞大,奔跑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他在开始至少拉开了它五百米的距离,这时居然离他只有百米之远。别无他法,他身形一闪逃遁到林子之中,以为这样可以甩脱巨熊。

  出乎他的意料,巨熊在树林之间钻来扭去,灵活的跟耗子一样,他刚才没想到有一点,这隐域里的东西,都可以看作人界的事物等比例放大的,巨熊之于巨树树丛,等同于一般的熊之于人界的树丛。但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他没法怨天尤人。

  叶凛一生都没面临过这么危急的境地,巨熊就像死亡的阴影甩脱不去,时时它离他咫尺,仿佛阴间的鬼差就在他身后,随时要把他命魂缚去。向死而生,才能让一个人的毅力和精神上升到极点。

  身形小还是要占有优势的,有些地方他钻得过,巨熊钻不过。只要他往树密的跑,这巨熊迟早会被他甩脱。他对于这种死里逃生的幻想,心里头产生了甜蜜的感觉。

  渐渐的,巨熊奔跑时踏出的响声离他越来越远,好像真的要把它甩掉一样!又绕行过几棵巨树,巨熊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这是不寻常的!他慢下脚步,转过身面朝着来路十分夸张地大笑,指着前面大叫:“你这只蠢熊,还敢跟小爷斗。知道跑了是吧,你要还敢追过来,小爷定会扒了你的熊皮,抽了你的……”

  话说到一半,看到从天上飞过一个巨大身影,没说完的话又咽了下去。这个“不明飞行物”飞过他头顶上空,他张着口痴傻似的仰头去看差点把脖子给折了。随着一声巨响,那巨物就落在了他的身后。

  反观他,一脸的从容淡静。慌?为什么要慌?他早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他头都不回的就跑了。

  叶凛仍旧在跑,巨熊依旧在追。这场追逐游戏足足坚持了半个小时。因为两者的差距太过悬殊,一百个叶凛都不是巨熊的对手,两百个都不是。逃避,只是弱者的自觉吗?他厌倦了这场逃杀,巨熊如此紧紧逼迫要杀他,如同猫抓住了老鼠,不会立刻吃掉,面要戏耍折磨死才吃。他仿佛是屠夫刀下待宰的羔羊,厨子案板上要被分割的鱼肉。他不愿做羔羊,也不愿做鱼肉。他心底的怒焰猖獗的燃烧起来,骇人的戾气包裹住他全身。他的血气和精神都已沸腾。它要战,那就战!

  叶凛转身拔剑迎敌。

  巨熊没想到他竟然敢反抗,略微一怔,嘶吼着加速冲上来。

  叶凛向巨熊挥出三道锋利的剑气,剑气飞快,扯出阵阵破空声。巨熊只是轻松地把身子一扭,头一偏,就将这功击给躲过。剑气斩到后面的巨树上,百八十米高的树木都被拦腰斩断,树的上半部分倒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叶凛眼睛微眯着看他打出的破坏力,又看向来势汹汹的巨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出无数道剑气。巨熊看着眼前如飞蝗一般的剑光,它只发出一声震吼,所有的剑气便慢了下来,渐渐消融在了音波当中。叶凛累的都出了一脑门子汗,居然一点成效都没有,这使他不得不更认清楚了两者之间的对抗关系,他不使出点绝学,连伤它都难。

  “斩邪!”叶凛一声喝,起势挥舞出三道紫青色的剑气直逼向巨熊。这是基础剑决七式中的第五式,一般剑修只用炼成第三式,便浅尝辄止,追求修炼更高深的剑法,但应叶太爷的吩咐,他将整套到法彻底融会贯通,达到一个无人可匹及的高度,这第五式斩邪是相当厉害的一招,威力无穷。

  三道剑气在音波中融合成一道。巨熊扬起爪子以其气血之力形成一个光罩抵挡住这道剑光。两股力量交汇的瞬间,紫色的光焰大绽,一时把夜空都给点燃。丛林里的鸟兽都受到惊吓四处逃窜。巨熊的光罩终究是没能拦住这股巨大的能量。斩邪一剑透破光罩刺向巨熊前臂,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剑,巨熊发出痛苦的一声长嚎。终于是让巨熊破了点皮,还滴了几滴暗红的血。

  ???

  叶凛直接裂开,冷笑话都不能这么讲!可事实就是王阶玄兽血肉堪比玄铁,就是站着让你打,都很难伤它分毫。架不住巨熊马上会扑上来把他搞死,只能继续迎敌。

  他边退,边快速的向巨熊抽出剑气。巨熊要奔跑起来,不得不直面这些攻击,它的反应很迅速,但是根本来不及避开这么多道剑气,不少伤到它点皮肉。特别是它鼻子上被划开一道鲜明的口子,简直让它威严扫地。这时的巨熊有点像聚焦不清的相片底片,它的伤痕有点太多了。

  巨熊是真的被激怒了,它直接迎头撞上叶凛的那些剑气攻击,直线朝叶凛猛扑过来,一掌从他头顶拍下来。

  叶凛惊得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惊惶地躲过这一掌,迅速的向后撤出几十米远。愤怒的巨熊立刻找到叶凛的位置,跳起来飞地罩下去。叶凛此刻脑子里无比的清醒,双眼拂过一抹金光,巨熊扑下来的路线都被他判断清了。

  他只是稍稍后撤两步,身子向后仰了一点点,就又躲过巨熊的一掌。然而巨熊却不能及时收住力,跳到地上,身子扭到了另一方,把它的侧面和背面这些弱点都暴露了出来。如果用剑挑进它肩胛骨下的空腔,定能让它痛不欲生。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等什么?

  然而叶凛却迟疑了。他在干什么?不过他也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刚刚是没有勇气还是诸多其他因素。终于他眼睛里寒芒一现,提剑飞身刺向巨熊肩部。

  可这一剑却刺偏了,刺中了皮糙肉厚肌肉发达的地方。而且力气也没到位,剑尖只进到肉几寸而已。

  巨熊吃痛,愤怒的咆哮着。叶凛落回了地上,却变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的右手止不住的强烈地颤抖着。他看看手上的剑,又冷眼看一眼巨熊的剑伤。剑归鞘,转身狂奔离去。巨熊红了眼睛,立刻追了上去。

  叶凛还是专往树密的地方跑,给巨熊的追杀造成的很大的困扰。它看着眼前的人儿从个树洞底下钻过,等它绕过去,已经完全不见了叶凛的身影。

  此时,巨熊终于慢下来脚步,它笔直走到一颗树前,抡起巨掌往树上砸。它力大无比,树挨了一下便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啊。持续发力,树木很快没支撑住,从土里的一部分折断缓缓地往地上往倒。倒的时候从上面跳下来个人影,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叶凛方才躲到树上也只是为了暂时休息,见被识破,没多废话,直接跑路。

  在树最终倒到地面时,一人一熊都已经跑出去几里路远。

  叶凛知道打败巨熊根本不可能,只有想办法多拖点时间才行。

  巨熊绕过颗树,又没在叶凛该出现的位置看到他。它想他难道又故计重演。正张望时,听到几声剑鸣。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看见又有三道剑气朝它脸上飞来。躲闪是不可能躲闪得过了。

  原来叶凛就藏在巨熊眼皮子底下的草丛里,并且运营了一次完美的偷袭。

  巨熊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惊骇。而这几道剑气不偏不倚地从它的额部掠了过去,飞向后面的天空。它心底讥笑,但闪电般地闻到种不妙的气息。

  当安听见树叶摩挲发出的沙沙的响声时已经迟了。“砰”地一声,半截树突然砸在它头上,它闷哼一声,身体随之蹲伏下去。

  这便是叶凛想的法子。这几剑打到巨熊脸上,可能让它变个大花脸,其它一点用都没有。刚才几道剑气锋利异常,连切断整根树都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又急忙砍断周围的树,它们沿着切口又纷纷倒在巨熊身上。叶凛没去多看一眼,他知道困不住它多久,但只要能奏效,马上就又跑了。

  果然,巨熊很容易地挣脱约束,立马追了上去,而且很快的就又找到了叶凛。可能刚才的一通忙活,只是为了给他多留口喘气的功夫。

  好像陷入了无止休的死循环,到底也不会弄明白巨熊为什么会这么执着。结局注定就是人葬身熊腹,因为叶凛根本就没有逃出过巨熊的掌控。但叶凛丝毫不气绥,仿佛他有引导另一种结果的能力。放心吧,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路上渐空旷起来,天变得更亮了,树木像是张牙舞爪。林子快到尽头了!

  于是出现了前面那一幕。

  叶凛退无可退了。他觑了一眼深渊,目光坠落到层层云雾之上,再想看到更深处,已经被宣告不可能了。凛冽像刀子一样的罡风像在把他向下拖。他打了个寒战,转回来目光,又正面临另一个更可怖的深渊。

  巨熊知道他走到了穷途末路,并没有急着猛扑,而是十分配合地放下脚步,像是在与他演绎一出英雄末路的大戏。一人一熊对望着,之间的气息沉重得让人觉得呼吸困难,空气都凝滞了,变作了一滩死水,它在煮,变得沸腾;在酿造,绝望、悲愤的各种情感愈演愈烈,浸泡在其中,能得到两种极端的体验:兴奋致极和痛苦万分。

  局势似乎僵持了下来,但是戏终有散场的那一刻。巨熊终于没沉得住气,率先打破了这僵局。

  一声巨吼为主角的退场戏拉下了序幕。叶凛表演得十分出色,脸上神色十分精彩,底色却是那一道视死如归的杀意。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穷途末路了,已经。

  巨熊像个慈悲的杀神徐徐向他走来,它往前走几大步,叶凛才退后一小步,他多想他身后的路,一辈子都走不完,可留给他走的路已然不多了。他总是缓缓地抬起后脚跟,在空中慢慢地向后挪,然后踩到实地上,脚趾牢牢的扣住地面,要把自己扦插似的,站稳了后,再保持这个姿势好久,他上半身却一动也不动一下,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巨熊。他预估好了自己剩余的步数,每走一步就推掉一个数。他心里默数,压根不敢往后看一眼。

  倒数快结束叫,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此刻巨熊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他极慎重地走出这一步,脚尖着到实地,又令他大喜过望,便把整个脚掌都放下去。可突然他觉得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他直冒了浑身冷汗,终于把重心稳住。过分的震惊让另外一些感观变得后知后觉,他还像抱有侥幸心理似地仍把那只脚下下去,可是是徒劳无功的。

  叶凛把他最后一步踩没了。那个石头,他都没看一眼就被他给踩掉下了悬崖,他也将要像那石头一样掉下去,外边连个信都没有,自己就彻底消失了。他预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心里翻起一层惊浪。好演员要会给自己加戏,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所有的情感都能在面部表情上显现出来。他心底升腾起一片火海,把整个内心世界都燃成了焦土,双眼的光芒凝成了两把血剑,直射向他的敌人。

  这场战,十死无生。可是他要对得起手中的剑,他宁可折手折脚,战到最后一息而死,而不愿做只狗熊,害怕磨折,窝囊地死去。可能这经历就是场戏,他的人格,他的作风就已经注定了最终选择,尽管过程可能极度摇摆,终究会回到已经固定了的结局。

  他无时无刻都准备好了作战,不,是赴死。

  可忽然,从天而降一块巨大的冰晶飞落到他燃烬的心底,它立马砸碎,声音都好像能在外边天地回响。它立马化成汩汩的清流滋润了整片大地,立刻怒放出一片心花花田。叶凛激动得控制不住面部肌肉,反正是笑得嘴根本合不拢了,整个人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大呼小叫起来。他甚至指着巨熊鼻子喊:“你个蠢熊,小爷说过要扒了你的熊皮,抽了你的熊筋。哎呀,好痛,好残忍!哈哈哈!小爷就站在这里。来打我呀……”边说还边做鬼脸,十分地欠揍。只话音刚落,巨熊就铺天盖地地冲了上来,丝毫不给叶凛丁点反应时间。它扬起巨掌,对准叶凛后腰下部,狠狠地拍了下去。叶凛都没来得及叫,就被拍飞下去,掉下去才叫出来。山崖下,叶凛的嚎叫声久久不绝。

  巨熊低头看一眼云雾,仰头朝着月亮巨吼了一声。这一声响彻山林,把一些小兽吓得畏缩,确点亮了无数双在暗处的嗜血兴奋血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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