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汉森一步就荡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
伦纳德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实在没想到居然再次遇到了黑狼。
不。
不是黑狼。
而是再次遇到了这诡异的黄金面具。
“嘿！狂徒，我问你一个问题！”
汉森又再次荡了过来，他的双脚倒挂在秋千上，与伦纳德面对面，只差几英寸。
“你到底是.......”
伦纳德话还没说完，汉森忽然笑着远离，同时抬起手指，放到嘴边，摇了摇。
伦纳德一阵头疼，和这个疯子说话，真是困难！
呼~
汉森再次从旁边荡了过来：“你想死吗？”
伦纳德的手摸到了狗腿，他想一刀砍断绳子，让这个疯子摔死到地上！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面对远去的汉森，他摇了摇头。
呼~
“很好，只要你接受我的印记，我就帮你骗过他，反正.......”
汉森又荡走了，他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只能看到嘴巴在动。
伦纳德恨不得马上掏出爆裂荆棘。
击毙这个该死的疯子！！！
呼~
汉森再次荡了回来：“你怎么都是个死。”
伦纳德伸手抓向秋千的绳子！
但是绳子直接穿过了他的手掌！
看到伦纳德愣愣的样子，汉森笑了：“别浪费时间，你选什么？”
伦纳德颓然地坐在座位上。
周围的观众们掌声开始热烈，汉森伸展手臂，像是凯旋的英雄一般，绕着帐篷内侧，划着圆圈。
汉森划过伦纳德三次，但是伦纳德都没说话。
“别浪费时间了，要么你就永远待在这里，看我表演，其实也挺好的。”
“你这个该死的蠢货！！！我选什么！！！你告诉我了吗？就在那里荡来荡去，你是小丑吗！！！”
砰砰砰！！！！！
伦纳德再也坐不住了，抬起爆裂荆棘。
子弹如雨般，向着汉森倾斜而下！！！
但是毫无作用。
发泄完的伦纳德再次颓然地坐在座位上。
哗啦啦~
汉森停在了帐篷顶端，优雅地弯腰低头，观众们发出了潮水般的掌声。
砰！
伦纳德身边的双头食人魔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汉森。
汉森已经恢复了魔术师的形态，满脸歉意地耸了耸肩：“抱歉，抱歉，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永远留在这里，二是接受我的印记。”
“有区别吗？”
“有。”
“什么区别？”
“留在这里，当收藏品，永远重复着死前的一刻。”
随着汉森话语落下，场地中央再次出现了那个长鼻子的动物，正在卷着酒桶砸向地面。
伦纳德眉毛一挑：“您是邪神......先生？”
“你面对我，还没溃散的唯一原因，就是承载了阿撒托斯的具现，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可不能放过！怎么样？信我起码有机会活。”
伦纳德看着满脸笑意的汉森，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在和一位邪神说话！
一位到处搜集阿撒托斯的迷失信徒，还信誓旦旦地声称可以骗过阿撒托斯具现的邪神！！！
“您是神谕者或者绿色女神那种存在吗？”
伦纳德现在反而放松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
“啊？”
汉森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难道您是众蛇之父那种真神？”伦纳德再一次懵了。
“啊？”
汉森挠了挠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汉森：“我们讨论正事好不好，你老提安格那种东西干什么？”
“安格是谁？”
忽然，伦纳德的另一边，双头食人魔再次出现。
汉森朝着双头食人魔努了努嘴。
“他叫安格？”
“嗯。”
“不是，我问的是......”
“有什么差别？”
伦纳德：“........”
双头食人魔还在鼓掌！
左脑袋：“我们还行吧！”
右脑袋：“那当然！”
左脑袋：“嘿，来这里可是我想的！”
右脑袋：“不！是我想的！”
左脑袋：“该死的！我比你聪明！”
啪！
怪人的左手扇了右脑袋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右手回击，不过扇的是左脑袋！
伦纳德急忙一巴掌扇了过去，这家伙太聒噪了！
他和邪神先生的交谈都被打扰了！
左脑袋：“啊？你打我！”
右脑袋：“蠢货，不是我打你！”
左脑袋：“我知道！我说的不对吗！”
右脑袋：“对啊！是你打你！”
再次互殴！
“好吧，您说，接受您的印记，是怎么回事？”伦纳德无奈，问了第二个选择。
“让我剥离你一部分灵魂，放在这里，在外面，你就算死了，也没关系，我还要好好研究研究。”
汉森的话让伦纳德如坠冰窖。
“反正都是死，对吧？”伦纳德放弃了。
“不一定，我建议......”汉森露出笑意，“你选择第二条路~”
“来吧。”
汉森嘴角咧开，黄金面具骤然出现！
他的形象再次改变。
此刻站在伦纳德面前的，是一个怪人。
这个怪人瘦骨嶙峋的身躯隐藏在层层褴褛破碎的黄袍下，虽然看起来瘦弱而笨拙。
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是异常的灵活，带着一种绝非凡物的优雅。
伦纳德的思维陷入了停滞。
......
“先生！！醒醒！！醒醒！您在这里干什么呢？”
伦纳德感觉到自己被人晃动着。
他不由睁开双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一阵眩晕！
几名荷枪实弹的巡警正围着他。
“我没死？”
“您还好吧？”
巡警目光和蔼，让伦纳德如沐春风！
看起来还得是靠这身高级套装啊！
“我没事，发生什么事了？”伦纳德站起来后，看着分外萧索的街道。
昨夜还是如火如荼的暴动，今天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仿佛一夜之间，灵敦都被抛弃了。
“先生，您还是快回去吧，瘟疫来了！”
“瘟疫？”
伦纳德不由想起了那些咳嗽声。
“好吧，多谢了。”
伦纳德朝着贝克街赶去。
一路上，除了巡警和军情六处的近卫军们到处巡逻外，还出现了一群怪人。
他们身穿泡过蜡的亚麻帆布衫，头上戴着平顶黑帽，脸部被状如鸟嘴般的面具包裹着，只有眼睛处是透明的玻璃。
鸟嘴医生马们手持白棍，将街上倒毙的尸体们，逐一聚拢。
当伦纳德走过时，一个鸟嘴医生将火油倒在了尸堆上，然后扔出了燃烧的火柴。
刺鼻的臭味扩散开来。
伦纳德紧捂口鼻，跑回了贝克街。
站在公寓门口，他回头望去，无数道黑烟在灵敦各处升腾起来。
瘟疫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