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导士？
这是黄安知道的第一个交叉序列职业名称。
能量系有三个亚型，动能型“龙骑兵”，元素型“炮手”，势能型“星舞者”。
而龙骑兵+炮手，就是所谓的“魔导士”。
这样组合起来，顿时觉得常规序列之上，还大有拓展的空间。
“礼尚往来，”程婧微笑着问道，“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何认定我知道这些？”
“太多的不正常写在明面上。”黄安道。
“自从知道你们同出自一个孤儿院，就觉得很多事情不对头。”
“孤儿院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很有凝聚力的集体了？”
“你们还恰巧都是超凡变异体。”
“恰巧还都爱收集童话年代的书籍。”
“这可不是很正常的操作，除了我父亲，这些年来我遇到对古书感兴趣的人，一大半都在你们孤儿院。”
……
听了这串话，程婧不禁摇了摇头。
“这不是决定性的东西。我不认为就这些会促使你下定决心，半夜来到我这里。”
“放出你的王炸吧。”她盯着他的眼睛。
黄安深吸一口气，抖出一张照片。
“就像你认为张洛洛一定会知道一样。我觉得有个人也会知道，而这个人，和你们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黄安把照片放在桌面上。
来自守护者大厦影印的材料。
S级通缉犯，段乘风。
“这是你们的人？”
“……”
尽管已经预料到黄安会拿出些出乎寻常的东西，但这张照片似乎还是让程婧瞠目结舌。
“你是怎么……”
虽然震惊，但程婧似乎没想隐瞒这件事。
询问的姿态，已经是变相承认了黄安的猜测。
“我在一个任务里跟踪过一名叫周露的罪犯。”
“而这个罪犯，要暗杀这个男人。她一整天都在某位强大存在的辅助下，跟在此人行进路线上。”
“而我就跟着她。”
“如果不是短时间内同时经历，我可能也会忽略。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周露-段乘风还有我那天的路径，可是异常熟悉。”
“猜猜看，周露那天停留最多的三个地点，都是在什么附近？”
“很巧。除了最后动手的酒吧，其余两个，一个是市医院，一个就是这里。”
“而且，资料显示，段乘风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他也是一名孤儿。”
……
程婧表情依旧木然，但黄安依旧没有停止，决定一次性甩出所有牌。
他又拿出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名女孩，栗色长发，白T恤牛仔裤，眼神淡漠空灵，像一幅刚完工的淡水彩画。
正是周露变形成的女孩，也是当年父亲寻找的那个女孩。
“如果，他是你们的人，那么更进一步，我更想要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诗人应该跟你说过我父亲的事。”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误区。”
“我认为父亲是出于对刘尼遭遇的同情，才动身前往矩阵。”
“但是对他这样的人而言，真得仅仅因为这点原因，就感情用事吗？”
“这件事里，其实有两个人物。一直以来，我执着于刘尼，却没有想过，父亲的决定，有没有可能跟另一个人存在关系。”
“就是这个女孩。”
“自从周露出现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不管是段乘风，还是这个女孩，这之间的联系是我真正想问的。”
黄安一口气吐出所有的疑惑。
在看到女孩的照片后，程婧不像之前看到段乘风那般吃惊，反而是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像是怀念，又像是感伤。
“彩光流溢的城市里，分出无数条路，”她轻声道，“我在其间，数那数不尽的依恋……”
“这是什么？”黄安蹙眉。
“诗呀。”
“童话年代的？”
“不，诗人自己瞎编的。”
“……”
“小伙子，”程婧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后轻声道，“我可以跟你聊聊段师兄，但唯独她的事情，是不行的。”
黄安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
“知道你们最让人恼火的地方在哪吗？就是没有要隐瞒的态度，却又什么都不主动说。到目前为止，只要我问的，你都有回答。为什么关于她的事就不可以？”
“她的事，只能由她自己来告诉你。”
程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你猜的没错，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这个目标说来也很简单，就是守护她，而作为守护的一部分，我们不能主动向你提供关于她的信息。”
“守护？”黄安眯起了眼睛，“只是守护的话，这个叫段乘风的男人……”
他掏出了通缉令。
“……怎么会被挂上这种级别的通缉令？”
程婧微微笑了起来。
“那是因为，段师兄持有了‘元’。”
元？
这个词让黄安本能地紧绷起来。
“小伙子，今天晚上，你得知了两项违禁的知识。”程婧逗趣道，“就捐赠两本书而言，可是完全超值咯。”
“根本就是你自己想说吧？”黄安撇嘴道，“打定主意不说的部分，怎么也撬不出来嘛。”
“所谓元，关于它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程婧长舒一口气，道，“这个东西似乎是有聚拢超凡能量的功能。如果可以安全地拿住元，那么，持有者最终将会被引向超凡序列的深处。。”
“所以，如同交叉序列的知识一样，元也是绝对的违禁品，它不仅蕴含了力量，也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聚拢超凡力量，定向指引。
这不跟自己的系统差不多吗？
这个段乘风丢在自己这里的，难道是元？
“既然这么危险，你这位师兄，为什么要持有元？”黄安不动声色。
“力量啊。”
“有些问题是只能用力量解决的。”
……
为了力量？
听程婧的描述，黄安基本可以断定自己身上那个玩意，八成就是元。
这个段乘风，看来是“孤儿院联盟”的支柱，元更是他最重要的底牌。
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见这个段乘风来找自己的事？
他可是常规序列里移动能力最强的“行者”啊！
黄安默默看着自己拿出来的两张照片。
段乘风和神秘女孩。
而程婧，似乎已经说完了想说的，带着审视的表情观察着黄安。
“你说这女孩的事，只能由她自己告诉我。”黄安还是决定再尝试一把，“那我在哪里才能找到她？”
程婧则摇了摇头。
“时间到了合适的时候，你自然会遇到她。”
这种话，还不如不说。
但是，似乎也很难再打听出更多了。
黄安舒了一口气，转向另一个话题。
“林歌跟你们的任务，暂时无关？”
“没有。说实话，在某些时间点，这可能会引向非常危险的局势。她知道的信息，已经处于危险的边缘。”
“所以你们把她推向其他团体。”
“可以这样理解。”
“但是现在，我又跟你们这些破事扯到一起了，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这可是你自己掺和进来的哦。”
“少来，明明就是等着我来问吧？”
程婧没有言语，静静喝茶。
黄安呼出一口气，气氛已经到了拐点，在坚持下去，今晚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他起身想要离开，停顿了一下后还是回过身来。
“你们的事，不管是什么，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开口。”
“林歌没这么容易被撇开，我也一样。”
程婧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黄安也不再坚持，转身离开。
……
黄安离开后，程婧则一直坐在扶手椅里没有动弹。直到很久以后，诗人步一鸣轻轻来到图书室。
他倒了两杯酒，走到桌边，将其中一杯推向程婧。
随后，他拿起桌上的两张照片，目光轻轻扫过段乘风，随后久久地停留在女孩那张。
“黄安？”
“是的。”
“真是奇怪。”步一鸣入神地看着照片，喝了一大口酒，“作为一名守护人，好久没有看过她的样子了呢！我们的路，走得是不是有点歪？”
“彩光流溢的城市里，分出无数条路，”程婧举杯向诗人致意，轻声念道，“我在其间，画那画不完的疲倦……”
诗人的脸上也露出明媚的笑容。
他饮尽杯中之物，将照片护在胸前，口中同样轻轻吟诵。
“彩光流溢的城市里，分出无数条路。”
“我在其间，”
“寻那寻不见的梦幻。”
“霓虹，凉风，酒盏。”
“她以绝美之姿行来，”
“犹如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