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篇 3165 B.C. 恩美尔卡尔
在巴比伦城这中间的空中花园里,美索不达米亚帝国的第三位皇帝恩美尔卡尔在王座正聆听着各个城邦传来的讯息,大部分是关于旱情赋税的.由于今年的旱情极为严重,自然灾害也频繁发生.农业畜牧业受到重大打击.美索不达米亚帝国目前依赖于农业的发展,单单依靠商业手工业是根本无法喂饱这几十万人口的.为了应对这一危机,恩美尔卡尔已经将南部城邦降税至极限,有一些城邦甚至免去了赋税.但税收减少造成了行政机构的效率低下,因为国库基本上快空了,粮仓也放开来缓解灾荒.这样的天灾百年难遇,但皇帝相信美索不达米亚的百姓会团结一致度过难关.
“好了,事务官.今天早朝就到此为止了,剩余的相必都是关于各地因旱灾而向皇都汇报情况及申请减税和增援的吧?“
“嗯,没错,大部分是这样.“
“大部分,还有其他消息吗?“
“是的,刚刚从南城门口受到的讯息,那个预言家来到了巴比伦并请求觐见陛下,士兵觉得他衣衫褴褛有损形象将他逮捕了.目前关在监狱之中.已如实向您汇报陛下.“
“嗯,虽然对帝国命运做出如此草率的预言,不过既然想要觐见,我还是挺乐意见他一面的.把他释放并带过来吧,想必又要做出什么预言了.“
“欸,这真的好吗,他遭到百姓的唾弃,如果让他来朝见陛下,我觉得有损陛下威望,还请三思,他可是对帝国做出毁灭预言的叛逆之徒.“
“无妨,大不了之后处死他.“皇帝冷漠地说道,“把他带到祭祀台那边,接下来我要去祭司长那边.“
“是,陛下.“
恩美尔卡尔缓缓地从王座台阶走下,前往祭祀场.曾几何时起,他还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少年,帝国的三皇子,幻想着百姓能够安康生活,家庭和睦.父母兄弟姐妹都可以相濡以沫.但事与愿违,他不曾想得到皇位,只想安安静静地得到平凡的一生,但是皇宫中暗流涌动,他的兄弟姐妹为了得到皇位明争暗斗.每个人都装作文雅温柔的态度,但那都是虚伪骗子耍出的诡计.为了让人放松警惕而加害于你.他曾经想过柔和地对待自己手足和亲戚.为此他一直孤身与人,只能与自己的母亲相互依偎.母亲出生卑微,但因为其容貌姣好而被皇帝相中成为侧妃,但皇帝始乱终弃将母亲与自己的状况置若罔闻.然而事与愿违,就在那天晚上,当他从与百姓共饮的晚会上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发现母亲被肢解,血污沾满了洁白的床单,铺满墙壁的墙纸沾着干化而发黑的血渍,天花板也是如此.恩美尔卡尔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恐惧,仇恨,迷茫一瞬间侵袭了自己的大脑,他孤立无援,不知如何是好.但有一点是可以明确的,凶手肯定是自己的手足派来的.“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但是如何改变呢,他的手足早就在皇帝眼下分割权力,皇帝早已进入垂暮之年.迟早会前往埃列什基加利(艾蕾)的冥宫之中.自己一无所有,无权无势难道自己只能成为瓜分权力的待宰羔羊,如同献给大地之神的牛羊牲畜一样.不对,不是自己成为祭品.他要让杀害自己母亲的人付出代价.
就在他对复仇计划不知所措的时候,帝国的宰相找到了他,并告诉恩美尔卡尔他的母亲是自己的情妇,当时他正在埃里都进行审核苏美尔神塔的建造计划.等到第二天回来的时候,三皇子的母亲遭刺杀的传闻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宰相当时极为震惊,他立马启奏皇帝,希望皇帝明察秋毫,将犯人绳之以法.但皇帝却支支吾吾地推辞,说什么没用,下人之类的.宰相非常生气,自己的家族侍奉皇帝已经很长时间了,但如今皇帝昏庸无能,贪图享乐.基本上所有的国家事务都有自己家族处理.如果没有自己呕心沥血的付出,美索不达米亚帝国早就土崩瓦解.所以他找到三皇子,恩美尔卡尔,希望得到他的支持.恩美尔卡尔沉默了一会,决定和宰相联手终结这一切.随后在庆祝皇帝诞辰周年的时候,恩美尔卡尔指使军队封锁了皇宫,并将自己的手足全部绞杀.在强硬的态度下,皇帝不得不宣告退位然后恩美尔卡尔即位,这场流血政变将自己的内心侵蚀殆尽,他变得冷酷无情,施法无度,忌惮群臣.宰相看出来他的心灵缺口,于是举办了一场生日会.在那里,恩美尔卡尔见到了宰相漂亮的女儿,并同她坠入爱河.不久,恩美尔卡尔与她结婚,渐渐地,在自己妻子的影响下,他受到的内心创伤不断地愈合.如今恩美尔卡尔生活美满,将帝国也治理地井井有条.所以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听闻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预言家企图用诳语来欺瞒民心,诅咒帝国灭亡,这是绝对不被容忍的.若不是妻子阻拦,预言家早就死于刀枪之下.
“哼,真无聊.“
祭司长早已等后陛下多时,按照惯例,每年雨季过后都要举行祭祀典礼,向神明感恩并祈求恩惠.受到今年旱灾影响,恩美尔卡尔和妻子不得不优先处理各地的奏章来应对紧急情况.所以祭祀典礼延后了一段时间.今年祭祀所用的牲畜比往年来说更多了,丝毫没有受到旱灾的影响,但这也是各地百姓祈祷共同度过难关的表现.为了平息众神怒火必须要这样做.
此时祭祀场已经聚集了许多忠于皇室的虔诚民众,皇帝走向祭祀高台,向祭司长问好.之后审视着全体民众,他们跪服于地,向苍天祭拜.恩美尔卡尔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被士兵看押的,衣衫褴褛的蒙面先知.他示意士兵把他带上来.
“祭司长,可以开始了.“恩美尔卡尔命令道.
很快,祭司长将圣火点燃,祭祀塔下的百姓以及祭祀人员开始合唱祭典之歌.
圣明的天空之神啊,请保佑帝国能够不断前进,如猎鹰一般展翅翱翔.
不朽的大地之神啊,请保佑居民能够安居乐业,没有冲突没有争斗.
贞洁的海洋之神啊,请保佑雨水能够常年充沛,人类与自然和睦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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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沉浸在赞颂之中,先知缓缓地走向祭台,恩美尔卡尔不屑地盯着他,眼睛窄成了一条缝.先知行了个鞠躬,并没有跪下.但皇帝并不在乎,他扯下先知的面罩,终于看清楚这张污垢却又清秀的脸.
“来自异乡的人啊,做出可怕预言的先知啊,你为何要觐见我?“皇帝凝视着先知淡蓝色的瞳孔不紧不慢地问道.
先知凝视着皇帝棕黑的瞳孔,回答道:“全能的陛下啊,请聆听我的谏言,就在今晚,流星会划过大地,给帝国带来...“
“够了'我不想听你无理取闹,你可以去冥府了.“
先知急忙跪下,请求皇帝原谅自己轻率的举动.
皇帝叹了口气:''这样吧,你的生命就留到今晚,我只想看看你那滑稽的预言是否会实现.你死前还有什么愿望吗?“
“我想去目睹苏美尔神塔的建造.“
''可以,也不是什么难事.“
祭祀庆典结束了,恩美尔卡尔握住先知的手臂,走下祭台.民众纷纷议论,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来自地狱的先知.但由于皇帝陛下在先知身边,民众也不敢贸然造次.先知随同皇帝上了马车,驶向空中花园.
“怎么样,这样的盛世,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沦为泡影.“皇帝傲慢地问起先知.先知不语,凝视着窗外的集市.热闹与喧哗,繁荣与昌盛,是啊,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呢.或许是自己真的钻入牛角尖,但是!
“皇帝陛下,我向您担保,今晚帝国会分崩离析,人与人之间会无法理解,偏见与刻板印象会逐渐产生.“
“你就这么固执己见吗?“
“陛下,就在今晚,你将会永远地失去你最亲近的人,你的妻子.“
“够了够了够了!!!!“恩美尔卡尔恼羞成怒,“你可以编造谎言我无所谓,但你绝不能诅咒我和妻子之间的纽带,除了她我现在一无所有.难道你是亡灵派来的恶鬼,是来惩罚我的吗?“
“对不起,陛下,我...“
“今晚带你去看苏美尔神塔的施工情况,你就会对各个邦国团结协作感到震惊,对人类和睦共处感到震惊.苏美尔神塔象征着各个邦国的团结友谊.我不允许你侮辱它,看完后你可以去冥府见埃列什基加勒(艾蕾)了.“
先知终于沉默了,皇帝心意已决,自己在这么冲动讲下去只怕会当场人头落地.他再次望向窗外看着奔涌的幼发拉底河,没有叹息,只有期待与渴望.
马车到达了空中花园门口,这里戒备森严,不容得半点马虎.皇帝走下马车,与门口的士兵进行了短暂交谈.“遵命,陛下“士兵进入到马车中.手持短剑,一脸严肃地盯着先知“你先前往埃里都.“恩美尔卡尔冷冷地撇下这句话便傲慢地返回空中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