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逮捕
神子降落的地方离森林边缘有十二公里,随着与城镇距离的缩短,周围的四十米直入青天的大树逐渐被常绿阔叶林代替,最后只剩下了灌木丛.走出森林地带,神子来到了小镇外围.
这里有一条河流,隔开了森林与小镇,一座桥跨越河流,道路从小镇一直延伸到森林深处.不过桥两端都设置卡口,来往的行人与车辆都会受到严格检查.
神子内置计算机收到了来自洛杉矶的邮件许可.自己的complex中出现了一张通行证,上面写着莱兹市通行许可.除了通行证还有一个行李箱,里面装满了拟态物质的物品.系统指示神子前往检查口,不要暴露身份,同时自己的计算机立刻下载了本地方言.
神子靠近了大桥,发现这里有一大堆人群在排队,他们大都是背着打补丁的行李拖家带口在等候放行,看起来是难民.除此以外还有落后的排气汽车,隆隆隆地吵闹着排在机动车通道里.神子排到队伍末端,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拉着小男孩的年轻印第安女子.不过和前面的许多人一样,他们没有体面的衣服,蓬头垢面,皮肤黝黑.双手粗糙还有龟裂.小男孩用俚语哭着说饿了,女子一边安慰着她,一边翻搜着肩包,许久才找出一个干瘪的苹果递给了小男孩.
神子身为人的时候一直生活在养尊处优之中,她一直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在成为了智慧型机器人之后,神子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的无忧无虑不用考虑钱财.但是自治州的情况还是,让人大跌眼镜.
队伍一直缓缓挪动,这里似乎下了雨,地面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脚印,踩上去真是难以忍受,神子打开地图,似乎还有五百米的距离,看起来还要等很长时间.带着小孩的年轻女子不停地向前张望.这时一个穿着中规中矩,面容白皙的绅士拉着行李箱插到了年轻女子前面.小孩子看到了这个人的插队行为立马出声抗议,但绅士一脚提到了小男孩胸口.女子赶忙拉住,一边安慰孩子,一边给这个趾高气昂的绅士赔礼道歉.然而绅士并没有善罢甘休,反而变本加厉.
“你们这些贱民弄脏了我的衣服,说吧怎么赔?“绅士轻蔑地盯着她们,指着西装下摆的泥土污渍说道.
“大人,希望您能够原谅我和曼迪,我们现在没有钱,以后赚钱了会双倍赔您那尊贵的西装.“
绅士一个巴掌将女子打倒在地上,女子用手盖着伤口,忍气吞声地继续道歉.两行眼泪从脏兮兮的脸上滑落.裙子沾满了泥巴,失去了光泽.神子一开始还是强忍着不要去干涉,但是队伍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手帮助,那些和年轻女子一样衣衫褴褛的穷人站得远远地,忍不住叹气,希望不要波及到自己和家人.而那些和绅士一样的体面人忍不住笑着,神子似乎还听到了带有侮辱性质的词语.放在合众国里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神子拉起不停道歉的女子还有哇哇大哭的孩子,让她们站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自己和绅士对线.绅士很明显感觉到被轻视的意味,他用眼角余光扫视神子,从她破烂的衣服,黝黑的皮肤就明白这管闲事的女人是什么东西了.
“你很嚣张嘛,黑皮贱民.“
神子从来没有被骂过贱民这种充满等级观念的脏话,她生气地回应道:“贱民这种话都敢说出口,你难道是欠揍吗?“
“你们贱民都是愚昧无知,自己什么身份地位就做什么事.我可是良序,比你高三个等级.居然还敢顶撞我,你们这些连floating Mobile都不知道的粗俗之人还不跪下道歉.再不然我就让治安官逮捕你们,把你们统统吊死.“
“神子火冒三丈,使劲打了这个“良序“一拳,绅士摔倒在地上,捂住脸部,吃力地站起来,他此时内心和神子一样充满了愤怒,绅士不顾一切冲上去,神子躲过冲击,然后身体下蹲给了他一个扫堂腿.绅士跌了个狗啃泥.因为从小没有太多体能训练再起不能,只好撑着身子无能狂怒.
队伍开始发生骚动,一些“良序“开始窃窃私语,都在说这个贱民犯下大祸了.还有些人就开始胸口划十字,嘴里念着阿门保佑.大部分人都是暗暗喝彩,认为这个牛仔女给同胞争气了.骚动引来了几个骑马的治安警察,这些治安警察下马拉起了绅士,并开始询问状况.绅士恶人先告状.
“我刚刚被贱民围殴了,就因为她们企图插队,我苦口婆心和她们理论,结果给我来了一套物理说服.“他指认神子还有年轻女子和孩子.不停地在治安警察面前装可怜.
“你的公民身份证明有吗?“治安警察示意他拿出来.
“有有有,这就给你.“绅士翻遍全身都没有,后来在泥巴里找到了身份证,他用衣袖擦干净,露出了良序(upper)五个英文单词.
治安警察核对身份后放开了这个绅士.
“你们三个和我们来.“
“不是应该让这个家伙去吗,是他插队,还先动手伤人.明明错在他身上,我们根本没犯任何错.“神子环视队列,希望其他人可以证明,但之前那股同仇敌忾的气势转眼间被萎靡不振所取代,大家不敢盯着神子眼镜,都假装没听到.
“让你们来就给我过来.“一个凶巴巴的黑大汉不耐烦了.“再不过来宰了你们!“神子差点忍不住要用激光将这些人拦腰扫射,但看到抱着孩子的印第安女子使劲摇头,神子忍住冲动.否则计划就失败了.
三个人手脚都被带上电子镣铐,行李被没收.绅士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们,蝼蚁就是蝼蚁.神子走在最前面,她们在人群中穿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揭示真相,没有一个人去伸张公道.神子忍受着冷漠的目光,自治区的基本状况差不多可以理清了.三人渡过了口岸,束缚着.她们被推进一台旧式排气警车中,押送前往治安管理所.
神子望向窗外,外面是热闹的集市,许多人都赤着脚在赶集,和能源合众国差不多,肤色混杂.然而这里却有种异样感觉.在这里,皮肤黑的都在做苦力,神子对他们面部情况做出分析,有印第安人,黑人,还有其他人种.这些人手掌粗糙,皱纹爬满了额头.而肤色偏白的基本上都穿着干净时髦,黑皮肤的人会和他们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
起床拐了个弯,与一辆floatingmobile照面.神子这是发现这里街道上基本没有floating Mobile,差不多都是旧式汽车.除此以外,这里都是两三百年前的建筑,就像穿越时空一样,来到了历史的影像中.
治安管理所位于市郊地区,里面被高高的围墙隔离.汽车驶入,在大门口停下来.神子三个人被押进治安所里,押解的警官是之前一开始的白人警察,在和前台说明办了一大堆手续后,她们被押解到三楼的监狱中.这里监狱都不是单人居住,而是一大堆人聚在一起,不管是男是女.神子透过监狱围栏,看到了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囚犯,他们大都是偷渡者,少部分是犯罪人员.感觉就是集中营一样,几百年前的东西.三个人被解除了镣铐,拉进了监狱中.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神子拉住栏杆吼道.然而警察没有搭理她,离开了监狱.神子查看了能源,百分之七十六,马上要到六十了,这样加分项目就完不成了(顺便提一下,神子有强迫症,要达到所有目标才会满意.)神子转过身,年轻女子安慰着男孩,和蔼地抚摸他的头发.虽说凭借力量直接可以破坏监狱,但显然不能冒然行动,难道一直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神子连接了安全部门,看起来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Andrew给她发消息,说她擅自介入到当地敏感问题,破坏计划.结果让她自己想办法出来,三个月内完成任务.神子追问为什么自己要打扮的破破烂烂,不弄成一个贵族样.Andrew说这有利于隐藏身份,毕竟这种人占大多数,没有人会在意.
小男孩拉着神子的衣袖,给自己打气,话说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神子随便想了个名字.
“那个我是芭芭拉,来自巩坝镇.之前太意气用事,给两位添麻烦了.“神子弯腰九十度诚恳道歉.
“没关系,其实像您这样的好人已经很少了,我叫Pharu Paqa(印第安人常用名“灯塔+竹子(清晨)→希望之光”)也可以叫我Hope.然后这是我弟弟曼迪.“那个叫曼迪的小男孩拉着姐姐的手,天真地笑着.神子扫描了两个人的脸部轮廓,一个确实是土生土长的印第安人,另一个明显是非洲裔的.
“你们不是亲姐弟吧.“
“是的,我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女,曼迪是我打杂地方认识的.“
“商店吗?“
“对,是舅舅开的一家商店,后来舅舅来到这个小镇kelous从事生意.原来的商店转让给其他雇主.然后他带来了曼迪.“
“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
“因为内斗战争波及到了小镇,我只好带着曼迪逃离然后准备投奔舅舅.“
“原来是这样,战争吗.“神子翻阅相关记录,但是关于记载自治地区情况的少之又少,似乎处于一种封闭隔绝的状态.神子触及到了盲区,看来自己有必要学习一部分内容了.
“我们会关多久.“神子看着表面开朗但忧心仲仲的Hope.
“应该是无期徒刑,毕竟我触犯了一个“良序“.“
神子突然感到愧疚,毕竟是自己害的hope和曼迪蹲监狱.但是,难道自己要放任不管吗,眼睁睁地看着欺凌事件的发生.难道自己要和那些怜悯的吃瓜着一样当看客吗.
“为什么周围的人无动于衷?面对那种不道德的行为?
“不可能,芭芭拉,我们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我们是flaw(贱民又可以理解为瑕疵),flaw是不能反抗上层阶级.如果换做是我的同胞遭受这样的情况,我也会无动于衷,因为触犯阶级分层制度就会判重刑.对不起,芭芭拉,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去反抗现实.我只是想保护好自己和弟弟的安全,这样就足够了.“
神子听完后很难受,这难道是不可逾越的大山吗?什么等级分层,不就是种姓制度的copy.旧时代的陋习没想到居然在自由的土地上横行霸道.神子理解hope的行为,没有普通人会去无畏地当一个善人,在那种状况下,忍气吞声比起正义感更为重要.
“如果我没有出手,或许你和弟弟就不会来到这里来吧?看来是我的错.“神子说罢想要跪服恳求原谅,hope一把拉住神子.
“谁都不会有错,芭芭拉姐姐你是一个善良的人,这绝对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那个“upper“的错,是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错.“曼迪在旁边口无遮拦地说道,周围的囚犯大惊失色,这小孩没想到如此反动.Hope扇了曼迪一巴掌,曼迪受到了委屈哇哇大哭.hope一边安慰芭芭拉,一边道歉道:“真对不起,曼迪还小,不太明白这些事.“
神子微微点点头,她觉得这一切都要从unity说起,如果没有unity的胡作非为,或许中立地区可以和平发展.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离开这里,至少让姐弟俩能够脱离险境与家人团聚,但这里其他可怜的囚犯怎么办呢?
这时一个白人狱警走来,打开监狱门.大声吼道:“Pharu Paqa和曼迪在吗?“
hope慌张地拉起曼迪.“在.“
“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后天就可以出狱了.然后芭芭拉在吗?“
神子站了起来.看着白皮狱卒,感觉另有隐情.
“现在和我们办理手续,今天可以出狱了.“
“ohhhhhhh“神子内心狂喜,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发霉了.姐弟两一开始很惊讶,后来有一种如释负重感觉.其他囚犯听到消息后开始争先恐后大喊,都是什么时候出去,我可以出去吗,看在上帝的分上之类的话.毕竟这里没有洗澡,伙食很差,男女老少都聚在大监狱中,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好互相挤在一起.
“只有我刚刚点名的三个人,其余人继续坐穿牢底吧.“狱卒扫视一帮乌合之众,得意地走了.突然燃起希望的囚犯瞬间就像泄气的皮球,继续蹲在墙角.这些人仇恨地看着神子三个人,觉得这些人肯定是有黑幕才会离开这里,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许多人聚在一起,时不时瞥向不远处正在逗着曼迪的hope,她沉浸在欢乐中没有理会那些发酸的囚犯.等到神子离开三楼,走下楼梯的声音有节奏的传来,男囚犯们瞬间捂住hope的嘴,hope惊恐地不断挣扎,但是无法摆脱这么多人的控制.她被剥下衣服,遭人轮奸.为了防止曼迪呼救,他被打晕在地上.
神子来到前台,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瘦长,穿着长摆西装,带着眼镜留中分的中年人.那个人正在与狱卒交谈.看到神子后示意她跟随自己.两个人走出监狱,进入到停在路边的floatingmobile.
“Amsys01D,我接到总部的指示,帮助你继续任务.同时也帮助你的同伴可以顺利离开,不过要花点时间.“
神子搜索到邮件,原来Andrew和其他官员不太放心自己,就用了关系放自己出来.
“为什么你们还会释放hope和曼迪?“
“是你之前认识的吗,刚才监狱门口碰到一个人说希望释放自己的亲属,一听到我也是来释放罪犯的就过来拜托我,没办法只好帮他一把,不过那两位情况有点复杂,当地政府也要花时间审核她们.不过肯定会释放的,因为是我要求的.“中年男子递给神子行李,神子将其转变为拟态物质再转化为数据保存在计算机中.
floatingmobile驶入市区,这里临近傍晚,街上还有许多人.
“接下来floatingmobile会前往蓝色标记点,你需要进行能量补充.现在是下午五点,充电休眠三小时,到八点的时候起来.先去这里的目标点周围排查,九点钟是unity莱兹镇(市,但一般称为镇)支部据点的活动高峰期,犯罪分子会进行许多秘密交易,你需要消灭所有的犯罪分子,不管是w型机器人还是周围交易的人都要被消灭.不论平民,即使是误杀也要完成任务.“
真的残忍,这样子似乎就成为了杀人机器,但现在自己只能局限于一点,只好按照指令去执行.
floatingmobile停在一家旅店旁边.男人给了神子一张住宿登记卡,房间307,里面有一台可以充能的设备,只能维持12个小时,也就是说只能充12个小时能源.在那之后就会自毁,我们会派人出来解决.
“明白了.“
“好,那我先走了,上帝保佑.“
神子拿着卡片,走进了这家外观老旧破烂的旅馆.
Mercury经过一天时间,扫清了北部地区十四镇所有的黑恶势力,操纵了一大堆丧尸机器人,它保持着Alex身份号召Unity成员集会,然后全部活生生肢解.同时操纵机器人来加快效率.不仅如此,Mercury杀掉了部分治安官(镇长),用自己的身体模拟他们,假装他们还活着.这些地区目前基本上被Mercury控制,它布下天罗地网,但是没找到Amsys01D和Amskq00D.现在只剩下南部十二镇,只好一边扫清十二镇的黑恶势力,一边在这些地区地毯式追查D型机器人的踪迹.如果找到的话,Mercury就会将其划为高危目标,就不会人道主义地关注陷入战斗的普通人类了.不过也要做好D型机器人没有按照预期出现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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