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喝好,拉撒都好,在将公爵与公爵夫人折腾了一遍之后,江寒终于进入梦乡。
当然,这孩子又是在装睡。
“这样你会不会太辛苦了。要不咱们请几个......”
“不用,这是我的孩子。”
“好吧。”
“接下来......我看看。”贺兰打开自己怀孕三年时候的笔记。
“咱们需要给我们的孩子起一个名字。”
“江小阳?”
“嗯?我呢?”
“贺小阳?”
“噗嗤”一声母亲笑了出来,“毕竟你是公爵,姓贺像什么样子?咱们的孩子还是姓江”
“江与贺?”
“太俗,而且没有什么美好的祝福。”
“与贺就是最好的祝福。”
“不错,但这种他本来就拥有的祝福不需要强调。”
“江兰?”
“带把儿。”
......
讨论的都是和名字有关的事情,可能他们两个人怕吵着江寒,讨论的声音也渐渐小到江寒听不到的程度。
这就是生出来后的不好了,之前通过液体和固体传音比现在通过空气传音要好得多了,至少不会听不清楚。
虽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但关于自己名字的讨论他确实很有兴趣。
这辈子还能姓江他还算满意,至于能不能还叫江寒,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他可能要熟悉一下新的名字。
也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吧,毕竟母语博大精深,而且“寒”字和母亲没什么关系。
名字只要不太奇怪他就能接受,姓氏的话有些可惜不能姓焦。
......
“江寒”此时刻意回避着某些问题进入自己的思考中,除非能再得到什么确凿的信息。
想了想自己提前学会说话,走路等等的神童计划,参考出生时的装睡计划,得出结论。
还是随机应变吧。
......
终于,他总算想到了那支温度计。
而就在他想到的同时,那个在他出生后就消失在他“视野”中的温度计,就这样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仔细看看,没什么变化。
不过能够收放自如也算是一种进步,未来可期。
然后,他发现言之过早,放是放出来了,这收该怎么收回去?
收?回?芝麻关门?宝贝请转身?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不论怎么尝试,温度计还是在视野中,之前眼前一片黑没觉得怎么样,在睁开过一次眼睛之后,就觉得这种有些挡视线。
也不见得,习惯就好了。
想着的,自然要做得,“江寒”睁开了眼睛。
然后发现,有人正看着他,不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是个男的,像个秘书。
父亲,真乃楷模。
被人盯着看,除了有些人会“瞅我干啥?”回瞪过去之外,可能大部分人都更习惯回避视线,不论是回避对方的还是回避自己的。
“江寒”的习惯就是这样。
但现在他不能习惯,孩子不会刻意移开目光,但不刻意地转移目光他不太会,于是他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男的。
“瞅你咋的?”
“真萌!”殊不知这个男的心里是这样的想法。
......
“不行,这个名字不行!”母亲贺兰的声音骤然提高,隐有怒意。
“我知道,但是这个孩子无法一直都在我们的庇护下,保护他的最好方法终究还是让他自己坚强起来。他注定要背负很多,我们再如何帮衬也没办法帮他肩负起所有,不是吗?”
这是“江寒”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这么多话。
“可这个名字会不会成为更大的压力。”
“名字是他的,但是是我取的。”
有压力自然也是他的压力,甚至还能因此从孩子身上分担更多原本属于他的压力。
贺兰明白江大阳的意思,沉默了一下。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但抛开这些,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最为合适吗?有你有我,还有美好的祝福。”
“这全是你自己的意思?”
“当然,这毕竟是我的孩子。”
“好吧。......哎呀,小宝贝醒了,让妈妈抱抱,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做江寒了,怎么样?好听不好听?姆啊!”
......
江寒的名字叫江寒。
这绝对是句天大的废话。能想到,说到,写到这种话的人,肯定是脑子里肚子里文章里灌了满满的水。
江寒此时此刻自然不是这么想的。
他熟悉了这么多年的名字,也变得陌生起来。
我知道我是我,和别人告诉我我是我自然是不一样的。
如果没有之前父母的讨论,他或者只有50%的可能性觉得这是一种巧合。
现在这种可能性降为了0%。
他不想过多思考刚刚父母讨论的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因为虽然那些东西确实很重要,但此时江寒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警惕。
江寒笑了一下。
“啊,宝宝笑了,真可爱。”
重要的事情当然也不是这个,只是随机应变的结果,于是又得到了两个吻。
江寒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他的穿越如此,他的名字如此。
他的死亡不确定是否如此,那根温度计......已经从视野里消失了。
好奇会一直去想。
恐惧会克制去想。
操纵的方法,江寒就这样掌握了,但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不高兴,但也要笑。
好在上辈子已经习惯了,所以这一次江寒扮演的婴儿真的很成功。
这样可爱的婴儿自然是值得好好疼爱一番的。
贺兰不知是因为江寒的可爱,还是这个名字所导致的心绪不宁。
但不论如何,她这一刻是一位真正的母亲,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爱意。
搂的很紧,在额头印下了深深地一吻。
就像在赋予江寒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不是像,名字这东西已经足够重要。
江大阳看着这样温馨的一幕也露出了笑容,他其实也和江寒一样,心里则是更加复杂的情感。
此时此刻这个房间里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所以,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个从贺兰抱起江寒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一直一动不动犹如不存在一般的男秘书。
他的嘴角,在一瞬之间,有那么一丝丝轻微至极的上扬。
之后一切如常,他又成为了那个绝对称职的秘书,一丝不苟做该做的,不做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