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8点34分。

　　斯宾瑟领着瑞克来到灯塔顶部，进入了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内除了各种高科技的东西之外，床铺沙发之类的生活用具不一而足。

　　“这里是……”瑞克带着一丝猜测开口，“哈蒙博士工作的地方？”

　　“看起来是不是更像卧室？”斯宾瑟微微一笑。

　　“公司的元老都知道，哈蒙先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他的生活除了必须的睡眠和营养摄入，其余时间都是一心扑在研究工作上。”

　　“在我印象里，他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

　　像是在缅怀，斯宾瑟边说边在电脑和一些衣物上抚摸着。

　　“可能这就是博士他能取得这么多成就的原因吧。”瑞克也有些感慨。

　　虽然从不主动关注DL，但关于这位“科技之父”的事迹总是会时不时地窜入他的耳中。

　　‘如果没有意外去世的话，也许他真的能实现DL所宣传的永生。’瑞克心里这么想着。

　　“可惜还是发生了意外。”斯宾瑟转过身，看向瑞克。

　　只见他双掌轻击，实验室中央立刻投影出一段视频。

　　瑞克看了过去，视频开头是一名老人在给一个头发有些蓬松的女孩掖被窝。

　　瑞克知道老人就是哈蒙博士。

　　博士的侧颜很是慈祥，他轻轻吻了吻女孩的睡颜后坐回工作台前开始操作些什么。

　　视频里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这是案发当天实验室的摄像头录下的视频。”斯宾瑟站到瑞克旁边，开口解释，“虽然设备支持音像同时记录，但博士并没有开放声音录取权限。”

　　瑞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一直放在视频上。

　　里面的博士一直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不断重复地操作——停顿——记录——操作……

　　这些行为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没多久就被一名不速之客打破了循环。

　　博士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人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有些困惑。

　　「罗伊？」这是瑞克通过唇语读出来的。

　　‘罗伊’背对着摄像头，无法看到他说了些什么，但时不时甩动的双手显示出他情绪的波动。

　　面对‘罗伊’的诉说，博士表情悲伤，他似乎没有表达的欲望，只是在接受着‘罗伊’的不满，直到听到最后，他才嘴唇张合。

　　「对不起。」

　　不过这句道歉似乎刺激到了‘罗伊’，他左拳用力锤在工作台上，右手猛地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枪对准博士。

　　瑞克看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情节的发展他完全难以预料，而且‘罗伊’手里的那把枪也和他见过的所有枪械不一样。

　　博士沉默地站起身，黑色的瞳孔盯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视频瞬间模糊起来，看不清画面。

　　“嗯？”

　　瑞克转头皱眉看向斯宾瑟，而后者则苦笑着摊了摊手。

　　“原视频就是这样，我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这情况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斯宾瑟示意瑞克继续看下去。

　　果然，画面在七分钟后恢复清晰。

　　此时博士已经倒在了椅子上，他似乎已经被‘罗伊’杀害了，而那名凶手正温柔地从床上抱起依旧熟睡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实验室。

　　画面里除了右下角不断跳动的时间，再没有别的“动”物。

　　没过多久，投影在斯宾瑟的击掌声下消失。

　　瑞克看着那张已经没有了主人的椅子，用手摸着下巴，问出了他所在意的，“那把武器是什么？”

　　斯宾瑟似乎没有想到瑞克看完视频后问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愣了一下回复道：“那是公司武装部新研制的激光枪，目前……还没对外出售。”

　　“好吧。”瑞克耸肩，“那凶手是谁？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斯宾瑟闻言只能苦笑，“这些也是我们困惑的地方。公司的摄像头当天都正常运作，但安保部那边反馈过来的信息是完全没有见到他在镜头里出现。”

　　“至于凶手身份，”斯宾瑟扶了扶眼镜，“我们猜测是仿生人。”

　　“猜测？”瑞克不解。

　　“是的，猜测。”斯宾瑟双手交叉，抬头直视着瑞克解释道，“随着博士的死亡，仿生人的档案也无故从数据库里消失，目前我们已经无法通过外貌形象来确定仿生人的身份了。”

　　“那猜测的依据是？”

　　斯宾瑟没有立刻回答瑞克的追问，而是掏出一个设备播放了另一段录像。

　　“这是在中央医院的停尸间发现的。”

　　“B1-C区。”斯宾瑟说完字符顿了顿，“我们专门回收仿生人尸体的地方。”

　　瑞克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视频里那名女孩慢慢在每一具尸体前停留、观察、哭泣、询问，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

　　影像和声音都被记录下来，瑞克也知道了被罗伊抱着的那名女孩的名字。

　　蕾切尔。

　　没有询问为什么当时那么长时间内没人立即在实时显示停尸间画面的显示屏上发现异常。如果每个岗位都是没有漏洞的话，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看着斯宾瑟将播放设备收好，瑞克决定进入主题，“那么贵公司需要我做些什么？”

　　整了整衣服，斯宾瑟咧开嘴角，“如之前所言，我们需要您帮忙调查一些事，不过调查方式有些特殊。”

　　说话间他带着瑞克走进电梯。

　　“哈蒙博士的创造物有很多，几乎每个领域都有他灵感的实践。”

　　电梯的下坠到23层，门打开后映入瑞克眼里的是一条白色甬道。

　　“和公司其他执行人员不同，我最欣赏的不是仿生人，也不是那些充满特色的武器。”

　　踏在不知什么材质的地砖上，斯宾瑟依旧在朝着瑞克讲着自己的喜好。

　　“我最喜欢的是这个名为‘梦境’的共鸣舱。”

　　话音落下，他们也来到了甬道尽头，走进一个充满银色质感的球状空间。

　　瑞克顺着斯宾瑟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他口中的共鸣箱，那是一个通体黑色的大箱子。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落入自己的耳中，他望着箱子周围忙碌的员工，继续问道：“我需要做的和那个箱子有关？”

　　“是的，桑切斯先生。”斯宾瑟和他并肩站着，慢悠悠地进行阐述，“仿脑结构的研究衍生出了一种仪器，它能探测并捕捉强烈的情绪波动。”

　　“通过一段时间的完善，我们能够利用捕捉到的情绪波动来构筑出情绪主人的精神空间。而‘梦境’就是用来将他人意识投入进去的一种装置。”

　　“之前在博士的实验室里我们捕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情绪波动，通过视频确定了情绪主人就是那名叫做罗伊的仿生人。”

　　“现在精神空间已经构筑完毕，稳定性和安全性也有所保障，需要的就只剩一名优秀调查人员了。”

　　斯宾瑟说完后，目光诚恳地看向瑞克。

　　“那么为什么是我呢？”瑞克眯了眯眼睛。

　　“因为您是整个奥克兰最优秀的侦探！”斯宾瑟语气真挚。

　　瑞克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话，他的专业性他自己都有所怀疑。更何况从邀请到现在，对方并没有留给自己拒绝的选项。

　　当然，他也没有拒绝的想法。

　　“谢谢您的肯定，那我们的调查什么时候开始？”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越快越好。”斯宾瑟语气依旧客气。

　　瑞克在他说完后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就被一旁候着的工作人员带下去进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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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片空间的最上方有一间观察室，室内有一扇巨大的单面玻璃。

　　在这里能俯瞰下面的所有情景。

　　“为什么会突然换一名备选人？”站在玻璃前的女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斯宾瑟轻轻把门关上，走到女人身边并排站着，把手里的照片递了过去。

　　女人看向照片，上面是一名黑发黑瞳的男人。

　　“这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