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龙长达万年的岁月中，其实我一直在质问自己……”

　　“‘潘那拉’——”

　　“究竟是什么？”

　　我奉祂为创造天空与大地的神明，我向祂献上我的虔诚，我的一切美好与罪恶。

　　我视疮痍的大地为祂予我的惩罚，我在对抗，我在赎罪，我在接受我应得的。

　　可是——每当这座巨大的，被泥土与灰尘充斥着的龙巢安静下来，万千明灭的法术火焰在我的瞳中绽放，我在龙巢的最底端抬头，越来越重的阴影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

　　我想询问，想向周围的一切询问——

　　“潘那拉究竟是什么？”

　　叶影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嗯……这个‘神明’水分很大嘛，”华薇莎不紧不慢地吐槽，“我就说一个原生的宇宙哪儿来的神明。”

　　“……我觉得我好像补课漏了点相关知识，”叶影琢磨了一下华薇莎的话，“你的意思是，不是神明创造的宇宙，就不可能产生神明信仰吗？”

　　“这方面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她似乎是在打开个人终端浏览相关文献，“但大部分宇宙都是如此，我不觉得我们会如此走运发现一个拥有神明的原生宇宙。”

　　“说起来，咱们负责的片区貌似都是原生的无神明宇宙……”叶影突然有些好奇。

　　“嗯，学院方面虽然与神明有些合作，但学院分管的大部分片区还是原生的无神明宇宙，毕竟神创宇宙一旦被‘蚀虫效应’完全侵蚀，就代表一个神明被完全侵蚀，被侵蚀的神明还是交给神自己处理比较好。”

　　她这么说完，关闭个人终端，有些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毕竟‘被侵蚀的神明’可是非常危险的。”

　　他们表面上安静地跟随温科特去往目的地，实则通讯里早就聊成了一片，叶影想起自己与“潘那拉”莫名的联系，又联系到这东西可能是从蚀虫效应衍生物中提取的，表情慢慢复杂了起来。

　　“就是这里，”温科特带领他们穿过几道门，最后来到一个大厅里，“这里就是‘潘那拉’的前线研究基地。”

　　大门开启的一瞬间，皮肤上的烧灼感就蔓延而来，叶影睁大眼看着门内的景象——大厅内盘踞着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其中穿梭的每个白袍人五官都被厚厚的黑雾所遮蔽，他们无声在大厅中穿梭，见大门打开，在同一时间停下脚步，向这个方向看来。

　　叶影向华薇莎那里瞥了一眼，见华薇莎的手腕依旧光洁无伤。

　　一旁的温科特仍礼貌地带领他们要向里走，他与站在门口最近的白袍人打了个招呼，那人呆板地举起手回应了他一下。

　　“‘效应读数’突破临界值，这个东西有问题。”莫莫虽然看不到叶影眼中的景象，但读数却真实地反映出了眼前大厅的不同寻常，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同时不动声色制造了一层护盾。

　　“莫莫，”叶影轻声呼唤，“准备武力突破。”

　　“武器库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启‘战争模式’。”

　　“在‘战争模式’状态下，我将以歼灭全部敌人作为最高指令，直到最后一个敌人倒下或能源耗尽，我的情感模拟模块将在短时间内关闭，拒绝接收一切与当前任务无关指令。”

　　华薇则莎突然伸手捂住了无物的手腕，轻轻皱了下眉。

　　“如你们所见，这里的‘潘那拉’应用技术基本都已经趋于成熟，”温科特与途径的白袍人问好，全然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其中包括应用在污染区域的净化装置，应用在单兵设备上的净化装置，专用于击杀小体型怪物的小型‘潘那拉’激发装置等等……”

　　一行四人走过大厅，来到一条长廊，一路上只有温科特一人的声音，他似乎很乐意与这些初来乍到的“客人”分享对于“潘那拉”的研究成果，全然不知道身旁的三人已经随时准备好踢场子了。

　　走廊的尽头是由几人把守的一扇造型熟悉的安全门——除了比较崭新外，大概和在地下堡垒里看到的安全门没什么区别。

　　“这里储藏着‘潘那拉’计划的最高研究成果，虽然说这个最高研究成果也很快就要被量产分发至各个避难所，但对于外界的人来说，这里仍是个秘密，”温科特站在那里吟唱了一段复杂的咒语，安全门应声而开，“这是我们的研究结晶，符文技术的最高成就——我敢说，这是个人造的奇迹。”

　　“莫莫。”

　　叶影在通讯里下达指令：

　　“战争模式启动！”

　　大门开启的瞬间，大量的黑雾涌出，吞噬了原本还有那么点灯光的空间，莫莫面无表情，机械开口：

　　“指令接收。”

　　华薇莎先于莫莫出手，一大块寒冰迅速封冻了正在开启的安全门，但源源不断地黑雾却还是在向外蔓延，华薇莎后退几步，身上的护盾劈啪作响，她见外界读数仍在上涨，得出结论：“这东西不是实体。”

　　叶影则在下达指令后一个箭步迈到温科特身边，开启概念护盾将两人一同罩了进去，他紧盯这位原住民，只见他面露惊恐地看着他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要吟唱攻击咒语。

　　“你不如说点咒语以外的别的事情？”

　　叶影开口打断他，温科特念了一半的咒语被不明力量所阻碍，这下他的眼神更惊慌了。

　　“你们——要做什么？！”

　　他出声高喊，露出不明白眼前状况的表情。

　　冲锋在前的莫莫两把赤刃刀直接斩断了没有什么用的安全门，她目光锁定安全门后的一排排仪器，身后几门浮游炮意想构造，成型刹那便直接击发，安全门后的世界转瞬之间便被夷为废墟。

　　“你们这个‘最高研究成果’有什么名字吗？”叶影眯起眼，再怎么看都只能看到大量的黑雾仍盘踞在眼前的空间里。

　　“潘……这个仪器被命名为‘潘那拉之心’，”温科特崩溃地看着眼前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冰块变出大刀变出浮游炮的人，“但是被你们毁掉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影沉沉地叹了口气：“你感觉不到吗？这里已经被污染了。”

　　就在他这句话落下的那一刹那，黑色的雾气迅速充溢了整个空间，原本明灭闪烁的灯光彻底消失，周围的空间变回了“蚀虫空洞”的样子。

　　与此同时，华薇莎手里也多出了一个透明的罐子——叶影至今不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但见华薇莎露出计划得逞的微笑来。

　　她扬扬手中的透明罐子。

　　“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