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程真男和山雀被教训之后,青龙会就销声匿迹了,同学们见了柳江离多了一分惊惧和表面上的恭敬,见面必称离哥,柳江离哭笑不得,说:“我不是你们的离哥,我是你们的同学。”
某天上课,段天虎让柳江离回答问题,说:“离哥,你觉得阿Q的性格反映了什么样的国民劣根性。”
柳江离说:“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主要反映了国民的顺从,随波逐流。”
段天虎说:“离哥说的好。”
柳江离说:“我不是离哥,我是你的学生。”
雪慢慢融化了,学校像一个湖泊,同学们上学,需要借助船只,有橡皮艇,木筏,还有摩托艇,开摩托艇的是程真男和山雀,这两人故意贴着同学的船开,溅同学们一身水,在冬天,一身水一天都干不了,被溅水的同学在教室里冷得瑟瑟发抖。
段天虎把柳江离叫进办公室,说:“离哥,程真男和山雀又在欺负同学们了,你为什么不替天行道?”
柳江离说:“他们只是把水溅在同学身上,这是种恶作剧,我该怎么管,也溅他们一身水。”
段天虎拿着保温杯走到窗前,向外观看,学校是一个湖泊,远处是一片泽国,他说:“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柳江离问:“老师,这场雪为什么如此之大?”
段天虎说:“我也不知道,咱们的祖先,人类,就是因为气候的反常离开了地球。”
柳江离说:“我几年前听过大师马得路的相声,他说,人类逃离地球是因为陨石撞击地球。”
段天虎说:“他说的那是恐龙灭绝,人类离开是因为气候太反常了,也无法预测,所以离开。”
人们等着雪全部融化,然后排涝,没想到,一夜的低温把一切都冻住了,变成了一个冰世界,气象台公布了昨晚的平均温度,零下52.3摄氏度。
世界变得晶莹剔透,但对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就是一个炼狱,船只冻在了冰面上,醉鬼冻在了冰面上,杨树,柳树冻在了冰面下,救落水孩子的父亲和孩子一起冻在了冰面下,像一个个琥珀。
学生们在苦寒中,还是发现了快乐,他们在冰面上玩着冰雪运动,在校园东对着墙面蹬一脚,就会滑倒校园西,解玉佩说:“这就是初中物理说的无阻力,无摩擦力的完美境界。”
校长和段天虎说:“这样危难的情况下,学生们还能自得其乐,真是没心没肺。”
段天虎说:“这就是青春,没有老气横秋,没有伤春悲秋,没有绝望,只有希望和快乐,他们就是我们机器人的希望啊。”
寒假来临了,同学们感叹,终于不用每天来上学了,天气渐渐变暖,没有极端天气,但距离融化冰天雪地遥遥无期,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的,人们都在准备年货,菜市场上人们熙熙攘攘,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有卖菜的,卖肉的,卖炮,卖春联的,卖年画的,今年和往年不同,今年人们都是拉着小平车一车一车往回买,老年人说:
“漫天匝地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冻,家里得储存粮食了。”
“就是春天冰雪消融了,怕也赶不上农时,明年肯定是灾荒。”
年轻人说:“别在这儿危言耸听,我看没事。”
老年人哈哈一笑。
年轻人被笑得心里发毛,也加入抢购大军,腊月二十三,市场上就没货了,卖肉卖菜卖粮食的手里拿着一捆捆钞票,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腊月二十四,柳江离上午读书,下午去菜市场,发现菜市场冷冷清清,只有几片烂菜叶子,和几条饿得,冻得瑟瑟发抖的野狗,心想坏了,这些天,一直忙于学习,把生存大事忘了。
回到家,他对解玉佩说:“玉佩妹妹,咱们看来过不了这个年了,我忘记囤菜了。”
解玉佩说:“那怎么办呢,再过几天,农民工也回乡了,楼下小饭馆也关门了,咱们恐怕要饿死了。”
柳江离抱着解玉佩说:“都是我不好。”
抱了好一会儿,解玉佩觉得不好意思了,哈哈一笑,说:“我解玉佩是什么人,你随我来。”她带着柳江离来到他的房间,只见一屋子的米面,菜,四面墙都垒满了方便面,又多了三个冰箱,冰箱里都是肉。
柳江离扑到米面上,闻着米面的香味,爬起来,说:“玉佩,你太伟大了。”又要抱,解玉佩说:“不准抱,不准随便占我便宜,刚才,我见你情绪极度奔溃,象征性安慰了一下,不能发展成常态行为,你们男人,得寸进尺。”
柳江离问:“晚上,我们吃什么?”
解玉佩说:“你会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柳江离说:“我什么都不会做。”
解玉佩说:“那就吃泡面。”
柳江离说:“不吃泡面,我到网上查一查,什么饭最好做。”查了许久,确定米饭和西红柿炒鸡蛋最好做,按照网上的攻略,淘米,加水,水没米几厘米,定时,半小时后,闻到了米饭的香味,打开电饭锅,米粒粒晶莹。
切西红柿,葱花,打鸡蛋,炒鸡蛋,铲出备用,炒葱花,西红柿,加鸡蛋,翻炒,加盐,生抽。
尝了一下,甜了,加盐,咸了,倒掉。
切西红柿,葱花,打鸡蛋,炒鸡蛋,铲出备用,炒葱花,西红柿,加鸡蛋,翻炒,加盐,生抽。
尝了一下,甜了,加盐,咸了,倒掉。
切西红柿,葱花,打鸡蛋,炒鸡蛋,铲出备用,炒葱花,西红柿,加鸡蛋,翻炒,加盐,生抽。
尝了一下,甜了,加盐,咸了,倒掉。
就如此十几回,终于做出了合格的番茄炒蛋,把正在读书的解玉佩叫到饭桌上,解玉佩尝了一口,说:“江离哥哥,你真是个天才。”
柳江离说:“那是,我天赋异禀,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洗碗的时候,解玉佩看见满满一垃圾桶的番茄炒蛋,问:“这是什么?”
柳江离说:“这是我的实验品,我经过十几次的试验,终于发现了番茄炒蛋的最佳做法。”
解玉佩说:“江离哥哥,你好厉害,百折不挠,做个番茄炒蛋赶上爱迪生发明电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