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让周明奕这几天最头疼的，还是知乎上的问题。

　　在他问出那句，“敢问阁下有什么著作”后，朱学军直接回怼了他一句：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炒作起来的，但我知道，你是假的！”

　　紧接着的评论大多都是拱火的，阴阳怪气的，少有的几条理智的评论也做石沉大海。

　　“666。”

　　“你也配评价学军？跪下！”

　　“……”

　　看着这些评论，周明奕有些哭笑不得。

　　网友们吃瓜的心思，他能理解，人总是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嘛。

　　但有一点，他想不通。

　　一个毕业于沪旦大学的高材生，就算是博士毕业好多年了，怎么能糊涂成这样？！！

　　不管是已经刊载到美国的SCI期刊，亦或是南宁大学板上钉钉的奖励。

　　哪点他看不懂？

　　怎么能到这时候，还在质疑他证明的合理性！！

　　脑子呢？

　　周明奕有些无语。

　　就在星期天下午和院长，同事们开完研讨会后，周明奕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他意想不到的电话。

　　对话内容是这样的。

　　“喂？”

　　“你好，请问是周明奕先生吗？”话筒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对，我是，您是？”

　　“奥，是这样的。接下来我跟您说的事，你千万别惊讶。同时，你也必须要保密，就算通话内容泄露，我们也绝对不会承认的。”对方说的很快，但条理十分清晰。

　　周明奕愣了一下，回道：“您说。”

　　“前几天，您是不是评论过朱学军的回答？”

　　“对，是我。”周明奕心里出现了一些猜测。

　　“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

　　对方解释了好几遍，周明奕终于听懂了。

　　他的意思是，

　　想让朱学军和周明奕两个人假装在网络上互相攻击，吸引流量。

　　事后获得的收益五五分成。

　　听到这话，周明奕沉默了。

　　还有这种套路？？

　　是我见识短浅了。

　　对方还说，过几天，他专门开个直播账号，然后他们俩就开始互怼，怼的越逼真越好，骂的越惨烈越好。

　　观众就爱这个！

　　听着话筒里的男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畅谈着这次“营销”后，他会有多少粉丝，多么红，能赚多少软妹币。

　　周明奕出口打断了他。

　　“朱学军之所以有这么大热度……前面的事是不是都是你们操作的。”

　　对方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后回答道：

　　“是，所以，你答应吗？

　　保守估计的话你至少能拿十万，我调查过你的家庭环境，之前你做门岗的薪水不过才三四千吧。”

　　周明奕没说话。

　　十万块的报酬，条件是扮一个小时的丑角，供大家娱乐。

　　傻子才不干！

　　周明奕当即就回复道：“接了！”

　　虽然，他才获得了一张一百万奖金，但钱这个东西，总归是越多越好。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损失什么。

　　在网络上被不明所以的人骂几句？

　　不痛不痒！

　　周明奕放下电话，心中乐开了花。

　　没想到，

　　竟然还能有这种好处。

　　…………

　　周六，

　　知乎直播，

　　屏幕虽然还是黑的，但是一众人旁观。

　　因为是刚开播没多久，暂时人数只有五百多人，但一直在稳步上涨。

　　“主播什么时候来？”

　　“吃瓜群众路过。”

　　“刚来，请问已经吵完了吗？”

　　“……”

　　等了一会，屏幕晃动，传出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和物品挪动声。

　　“喂……喂，能听到吗。”

　　“好的，我看看人齐了吗。”

　　“好，我把周先生拉上麦。”

　　…………

　　周明奕坐在电脑前，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早已风起云涌，做好了万般准备。

　　装，也是门技术活。

　　装的让别人看不出来，才算成功。

　　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随后对峙就开始了。

　　没有一丝丝的防备……

　　“你说你是高中辍学打工，此后先后做过厨师，外卖骑手，门岗，然后把工作的业余时间用来自学数学，对吗？”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

　　周明奕回应道：“你都说出来了啊，正是这样，所以你有什么质疑呢？”

　　“呵呵。”对面轻笑了一声，“这样经历坎坷的年轻人有许多，但大多数都是什么都不懂的民间科学家，连入门的门槛都没有摸到。”

　　“但是，你告诉我，你凭你一个人闷头苦学，结果就做出来雅可比猜想？据我所知，张益唐当时也研究过这个问题，最后无功而返。”

　　朱学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充满自信，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以我合理地怀疑，你是炒作。”

　　听到这话，评论区炸开了锅。

　　“学军这次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我早就怀疑周是炒作了，终于有人和我想法一样了。”

　　“学军真性情，勇于挑战学术界的黑暗面。”

　　“我可去你们的吧，人家现在是南宁师大的副教授，能是假的不成？”

　　“……”

　　周明奕也注意到了评论区的情况，看着刷的飞起的弹幕，暗暗点头。

　　朱学军这不愧是知乎数学板块的顶级网红啊，真……有手段。

　　想了想，周明奕回应道：

　　“我是不是真有本事，你可以问问美国数学科学研究所的Peter Jackson教授，是他给我审的稿。”

　　听到这话。朱学军也没有慌张，他此前的准备里早就做好了这个问题的回答。

　　“我不是质疑你证明的真实性，美国顶刊的评审确实比我更专业，我的疑点是，谁知道你从哪里搞来的证明，证明过程，是你从别人的手机窃取的！”

　　此言一出，图穷匕见。

　　确实一个从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民科，证明世界级数学猜想。

　　任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真是太离谱了。

　　朱学军怀疑他的证明是偷来的，这点确实没错。

　　不过，

　　任谁能想到一个现代人身上竟然有系统这种东西呢。

　　周明奕抿了一口茶，说道：

　　“你爱信不信，老子就是证出来了。”

　　话音一落，

　　评论区弹幕瞬间刷到爆表了，根本看不清谁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