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看咱们这边的四个牛仔,夺路穿过小区,进入游泳馆前方的一条小泥路,提议他们进入蓄水库的那名牛仔大声说:“大门肯定是锁着的,我们从那道铁条艺术门翻过去,于是他们丢下了摩托,朝那扇侧门奔去,后方追上来的那辆黑色汽车此时已开到了游泳馆警卫室门前,由于只开了仅供行人与自行车出入的通道,所以大型车辆无法进入。追踪者们只好撇下汽车,徒步追赶他们的猎物。那四名牛仔已先后翻越了那扇门,后边的枪手边跑边朝他们开枪,子弹打穿了门拦,有的已钻过了空隙,在他们的脚跟前开了花。
“阿耶!”一名牛仔被这子弹吓得蹦起了老高,像一只跳跃的梅花鹿。
“伙计们,快跑,翻过前边那堵墙,我们再找地方躲起来。”
后边的枪声仍然不断,“右边,右边快朝右边跑。”这堵墙的东边角落里长满了树藤,牛仔们可以利用它们翻过去,正当牛仔们开始攀爬时。那些枪手也来到了他们刚刚翻过的那个铁条艺术门,把枪支收进怀里,于是他们和牛仔们展开了一场攀岩比赛,就看谁的速度快了。牛仔们抓过树藤,奋力地往上攀登,有三个已接近了墙顶,单手臂撑住身子,抬起右腿,再用右手把全身都送了上去,有两个已经跳下去,落在了木材堆上。就在另一名上了墙的牛仔准备要跳时,发现他的伙伴还没上来,就急忙呼叫:“快来帮忙。”原来那名落单的牛仔抓住了一根新长出来的藤,爬在半空当中,树藤由于支撑不住重量就啪地一声断了,把他摔落在地。站在墙顶的牛仔马上喊道:“快,抓住这根,咱把你一起拽上来。”
于是他们俩齐心合力,旁边的牛仔则给他们在鼓劲,而此时的枪手们又两个已经成功翻越了那道门,正往这边追击,另一名体态较臃肿的则卡在了门拦上方,他看见了那名正在奋力攀爬的牛仔,此刻已有两名同伴来接应他,把他拽了上去。随即那名枪手立刻掏出手枪,就在他们要跳过去的时候,放了一枪。当中的一名牛仔中枪跌倒在了木堆上。他的伙伴们把他搀扶起来,从一摞斜靠在木堆上的长板条上滑了下去。大伙都问他哪里受伤了,他指了指后边,屁股呀!
“哎呦,该死的,疼死我了!我走不动了,你们先走吧!”
“我么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不管你!”他的伙伴马上背起了他,朝左侧的蓄水池快速跑去。那个被卡住的追踪者用他们的本族语呼喊另外两名同伙,让他们等一等。这两名搭档一回头看见他还在翻越另一边的门拦就气愤愤的,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实在觉得不行了,怕他们的猎物逃跑掉,其中一个就对另一个说:“快,不然咱们的计划就会落空了。”两个人于是把他们的同伴撇在了后边。牛仔们右转弯进入了水库的循环蓄水区,除了一个极深的大水池和修建在其上的水泥板道,根本无处藏身,他们略略看了一下,“这边这边。”来到了净化区间,可这儿的状况还是差不多,于是又向前跑,到了消毒区,除了几个装满化学试剂的大油罐和吊在天花板上的铁皮横梁外,就剩下一个空空的大蓄水槽。一名牛仔正想要跳下去,去到下边的一个排水管道藏起来,他的同伴立刻拦住了他:“笨呀,你,那不明摆着给他们搜查到吗?再往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身上背着负伤同伴的那名牛仔此时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多么想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可目前的危机关头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盼着另外两名同伴早点找到适合的藏身地点,让他们歇一歇。几个人又来到了相邻的污水过滤区,一阵刺鼻味牌扑面而来,这是一个有齐腰深的污水处理池,因两天以来无人打理,上边漂浮着许多堆积物,腥烂腐臭的什么都有,此处与消毒区的阀门通道已关闭,但它与相隔的污水处理A区的管道却是敞开着的。且上边有水泥板路遮挡着,不易被人发觉。
“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啦,进到那个排水孔躲起来,快!”一名牛仔环顾四周后说道。
“啊,跳进这里边?”他的另一名同伙不放心地说道。
“不想送命的话就跳下去。”说罢那个牛仔一跃而下,他站稳脚跟后,马上对在上边的三位伙计催促道:“下来啊,这容不得你们考虑了,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快跳啊!”
身背同伴的牛仔听了之后就对另一个说:“别无选择了,跳下去吧!再说他还负了伤,需要立刻休息,不能再这么颠簸他了。”
见他还在犹豫,迟迟不肯下去,那个牛仔给他小腿上来了一脚,这时他喊爷爷也没用,双手在空中乱舞着,扑通一声掉落到了池底,他站起身时,已是满脸的泥巴浆。先前那位下去的牛仔就对他说:“好家伙,终于把你给弄下来了。”站在上边的那名牛仔把他的同伴放了下来,对底下的同伴说道:“你们快来,接住他,我跟着也跳下去。”于是他把那名同伴垂直地放了下去,底下的两个同伴伸手过来接,先是抱住了他的双腿,然后慢慢地摸着了他的腰,就在上边的牛仔快要松手时,那名受伤的同伴大叫了一声:“哎呀,我的屁股!”原来接住他的过程当中,一名牛仔无意中碰到了他的伤处,他疼得不得不喊了出来,最后还是安全地把他弄下来了。一人搀扶着一只手,在一池污水中拖拉着向管道口走去,上边的伙计也跳下来,这里的味道实在无法恭维,可以让你吃进去的东西当场给吐出来。这就是他们当前的处境,糟糕透顶,危险正在向他们逐渐拢过来,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藏身了。他们走进那个管道口,首先把那名受伤的同伴安顿下来,让他在管壁上躺一会儿,那管道口直径又不够大,只能供两人同时经过,而且是把腰也给弯下来,搀扶着他的一名牛仔就让另一个放开手,索性把他扛在了肩上,猫着腰走了进去,那两个牛仔紧跟其后,几个人就在管道的中间处停了下来,探了探身子,试着坐下去。这时他们曾经跳到一百五上下每分钟的心脏才慢慢平静下来了。各人都喘了口气,管道里的污水已盖住了他们的胸部,因这水肮脏无比,他们都把手从水里拿了出来,贴在了耳朵旁。
“喂,你们说追赶咱们的这帮凯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我们都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穷追不舍?”
“鬼才知道他们是谁,想取咱们的小命,也不知道那边的几个伙计怎么样了,老天开眼,帮助他们。”
“先管好自己再说吧,我们目前还没有摆脱险境……”
“你们两个小声点,不怕给他们听见,额,万一咱们要是被发现了。”那两个大声说话的牛仔此刻转向了他,不约而同地说出一句:“怎么办?”
他看着他们,把鼻子一捏,做了个向下的动作,“这么办,明白了?”
那两个伙计马上知道了其中的含义,点头小声说道:“是。”他又对那名负伤的同伴问道:“喂,你清楚了没有?”
“知道了。”他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一声。
应对措施有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停顿了片刻之后,一名牛仔因这极其难闻的气味,就说了声:“太臭了。”另一个就马上回应道:“乡下的茅坑,你见过没哟?”
“见过啊。”
“那里边总比这里好吧。”
他捂住了鼻子,点点头表示赞同,内中又有一个小声说道:“从早上起来,咱们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伙计们你们饿不饿呀?”
“当然啦!”于是转过头看看靠在他旁边的同伴:“你呢?”
“我也是。”接着他也转过头,而那个牛仔不等他吱声,就说了“我们都是。”
在管道内的污水中真好漂浮着一袋未拆封的方便面,其中的一个牛仔发现了之后提醒了另外三个同伴:“你们看。”
“什么?”
“快看。”大家朝他的目光望去,全都看见了那袋方便面。“要不要拆开尝尝啊?”
其他三个赶紧摇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再来说说枪手这边,前边的两个已跑到了围墙东侧的树藤下,后边的那个他们的同伙我们不清楚他的名字,权且叫他胖子好了。因他身型两头细中间粗,活像一个大水桶,两脚才刚刚着地。看见他的同党正要往上爬,就边跑边喊着说:“你们两个等等我!”那两个枪手也无暇他顾,追赶猎物要紧,就抓住藤条一二一地往上攀登,到顶了,那个胖子才来到藤条下,他们就回头对他说:“我们俩先去追那些小子,不能让他们跑掉了,你自个儿想办法上来,过来之后就打个呼哨,喊一声,我们听见了后就出来接应你,知道了吗?”那胖子也无可奈何,猜到自己很难爬上去,但又不能违背他们的意思,因为干掉那些牛仔是当下最要紧的事。于是只好勉强的答应了。何尝他不想那两名同伴把他拉上去呢?蹲在墙顶的两个人说完了这番话后,就跳到了那边,往北区追赶他们的“小羚羊”了。
那个胖子果真猜得没错,你看,他抓住一根藤条,才走上一步,“啪”的一声给他弄断了,试了第二根也是如此,他咒骂了一声,旁边地上有几个散落的大石块,他捡过来,放在一起,把它们堆好,小心地走上去,手又够不着,跳了跳,一只手刚好够到墙顶,需要说明的是,这堵墙靠近的游泳馆这边顶上的砖块是斜砌的,那胖子是摸到了墙顶,可由于手指附着的有效面积太小,渐渐地抓握不稳,一点一点地往下滑,正当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支援的时候,他对自己说:“不行啦。”刚说完就掉了下去,跌在了石块上,由于站立不稳,又往下在草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好几圈,幸亏他不是大酒桶,不然这个酒桶肯定要被扎破漏出酒来。
“该死!”他用本族语咒骂了一声,又自言自语说道:“这墙我上不去了,还是让他们两个去把那帮小子给解决了,我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于是在旁边踱起了步,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那边的两个枪手此刻已经开始抱怨起他们的同伴来了,“都是那个家伙,害得我们丧失了不少宝贵的时间,要不然怎么连他们的影儿我们也找不着了呢?”
“说的是!”另一个答道。“很可能我们早就追过来把他们干掉了!”
“我说这么大个院落里他们藏起来可要容易多了,就连扇门咱们也没看见!”他的同伙立刻打断了他:“这就说明他们肯定跑不了多远,快,再去前边仔细搜查!”
于是二人一直跑到了这条路的尽头,左转来到了废水收集站的大门外,“走,进去瞧瞧,没准他们就躲在里边。”两人掏出手枪,正要进去,其中一个赶忙拉住了他的同伙,小声对他说:“轻点声,小心行事,若看到了他们就,明白了?”他作了个手势,那位同伙立即懂了是什么含义。两人走到里边,由于这一池子的水是汇聚了四面八方包括了从街道和各个小区里排放出来的污水集合地,所以那气味要比牛仔们所呆的管道里的水要臭上三倍还不止。他们都捂住了鼻子,实在抵挡不住那味道,走在前边的枪手忍不住咒骂了一声:“该死的什么鬼地方?”后边的马上用枪戳了戳他的背心,提醒了一句:“小点声儿。”其实他心里也在止不住的谩骂着,不过没说出来罢了。由于这厂区内比较空旷,大型机械和流动的水声早已止住了。俨然变成了一座死水库,所以很小的声音也能在远处听到。牛仔们意识到了追踪者们已经进来了,而且就在不远处,四个人精神马上高度集中,竭力使自己不弄出一丁点声响,恐怕引起枪手们的注意。那两名外籍枪手此时已离开了那个令他们作呕的废水收集站,走到了与牛仔们相隔一面墙的污水过滤A区处理池,“喂,看清楚了,别放过任何他们可能躲藏的地点。”走在后边的那个对前边的说道,同时又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因为横跨在池子上方的水泥板路没有那么宽,所以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摔下去。虽然池子里的水不是那么太深,他们俩也不想作冒失鬼,这会误了他们的好事。四下里仔细观察,衡梁上方,池子的四个拐角,当他们其中的一个把目光停在了靠近墙边摆放着四个敞开大口的空塑料桶时,脑海中立刻想到了什么,就拍拍仍在四处观望的那名搭档,那个搭档回过头,朝着他同伙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那摆放着的四个大桶。他的搭档给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便轻轻地从两边包抄了过去,接近了那些桶时,他们俩都停了下来,靠着墙边贴着腰缓缓移向目标,等对面的同伙点了点头,他们就同时向前把枪举向了桶里边,用他们的本国语言吼了一声:“别动!”牛仔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也吓住了,以为被他们发现了,不约而同把手举过了头顶,全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结局。可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他们先是两个两个地对视了一下,又大胆地对管道口外瞧了瞧,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在他们隔壁上方的两名枪手看见了里边是空桶,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便互相摇了摇头。“继续搜!”两人穿过那堵没有封住的墙,这才走到了牛仔们的躲藏地,他们踩在细沙上发出的咯吱声,牛仔们全都听的一清二楚。而水中两个枪手的倒影也越来越清晰,由于有上边的水泥板阻挡住了视线,所以枪手很难发觉到他们。牛仔们此刻全在心里默念着,千万别下来。就在他们的身影快要离去时,因下边的二氧化碳浓度过高,一名牛仔禁不住想要打个喷嚏,这危险的一幕被他的另外两个同伴及时察觉,一边用左手,一边用右手,同时捂住了他的嘴巴,这才没有让那个喷嚏给打出来,倒是把一些口水喷在了他们的手上。事情还是败露了,上边的两名枪手听见了,他们立刻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个就说:“有人。”底下的牛仔们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已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本来离他们远去的水中倒影,此刻又慢慢挪了回来,他们四个睁大了眼睛,开始向神祷告,别让他们下来。
此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只青蛙向管道外蹦去,落在了一片泡沫盒上,它把眼睛瞪着站在水泥板上的那两名外国枪手,“呱呱呱”不停地叫着,好像朝他们提出“抗议”。
“你看,是青蛙呢!大惊小怪把咱们弄得以为发现了他们。”
“不对,我总觉得这下边肯定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于是这名枪手探下身来朝下边看。牛仔们看见了那个蹲下来的身影正在左顾右盼,不自觉地都紧闭了双眼。
“我说你是不是让蚊子蛰坏了大脑,有人肯下到这里边把自己给藏起来?快去前边看看,说不定他们可能躲在哪儿,别在这污水沟里浪费时间了!”那伙计只好站起身来,临走前对那只青蛙站在水泥板上剁了一脚,那青蛙扑通一声又钻进了水里。
“喂,你干什么?”走在前边的伙计问他。
“哦,没什么,我在试试这板道够不够牢固,走啦!”两人便走向了前方的消毒区间。
躲在管道里的四名牛仔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互相看了看,心中都充满了对那只青蛙的感恩之情,有一个还在不住地小声念叨:“以后再也不吃它们了,再也不吃了。”正像他们当中的一个牛仔所说的那样,两名枪手走到消毒区见底下是个巨大的空水槽,就对它展开了细细的搜索,甚至因看不清暗中的角落,就干脆跳了下去。
我们姑且把目光转向另一边。利昂、谢玲娜还有另一帮牛仔们,坐在车子上的那个领头的牛仔经过了先前的那一幕,心里明白过来了就对利昂说:“伙计,咱错怪你了,原来他们不是警察,是一群外国货。”
“我早就说过了他们不是啦,你就是不信,现在知道了?”
“我叫三筒,坐在我旁边的叫八万,他们也叫他阿三,因为他是第三个加入我们会员部的。”
“原来你们之间彼此是以麻将牌的符号来称呼的。”
“对,你说的是!”
谢玲娜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后,不禁笑出了声来,这是她头一次听到有人起这种绰号,难怪枣安市的人喜欢打麻将,连起外号都起到这上边来了。
“我说利昂,看不出来你会讲英语,他们方才说的是什么,我可是一句都听不懂啊!”三筒对他说道。
“我也只是初中水平,胡乱讲了几句而已。”
“我靠,胡乱说了几句也能唬住人家,你真行!改天咱可要好好跟你学学。”
“随时乐意奉陪!”利昂因为才学卡车不久,所以他开得不是很快。这是八万就对三筒说道:“老大,俺肚子饿的不行了,咱不能空着肚子去跟人家周旋哪!”三筒听了后也把手放在肚脐处摸了摸,快要忘记他已经非常饿了的这个事实,好马吃的饱才能踏征程嘛!于是对利昂说:“利昂,我么从早上过来就一直没吃过东西,这会儿正饿得慌,你还是把车先开到市中心的商场,咱们去弄些吃的,再回来搭救他们!”
别说牛仔他们了,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利昂、谢玲娜也有些饿了,于是对三筒说道:“不去救你的伙计真的不要紧?”
“不用担心,那四个家伙机灵的很,上次警察追他们几个追的紧,他们把自个伪装起来,成功地蒙骗了警察。”八万在旁边马上打断了他,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他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假装笑了笑:“他们不会有事的。”
利昂听得出来,这些牛仔们曾跟警察打过交道,而且不止一次,但目前的特殊处境,他的伙计们又在被不明分子追杀,营救要紧。他接着说了声:“好吧,咱们这就先去华联商厦,你跟后边骑摩的的几名伙计提醒一下。”
三筒把头伸出窗外,朝那几名牛仔大声喊道:“喂,咱们先去华联商厦弄些吃的,再回过来救他们几个,你们有没有意见?”
那四个伙计其实早已经饿扁了,听了这番话,立马表示赞同。六万此时又说道:“好的,老大,不过我跟九饼的摩托快没油了,在前边的加油站停下来加点油再走。”
“知道了。”三筒回应道,把头缩回了窗内,对利昂说:“利昂,后边的伙计们车子没油了,让你在前边加油站停一停,等他们加完油后再走。”利昂答应了他们,于是三辆车开到了市区第一加油站停了下来,九饼和六万把摩托推到了三号四号加油区,试了试枪嘴,全部是空的。到对面去看看,两人把车推到了五号加油区,九饼试了试这个枪嘴,有油了。
“快,把油门孔打开。”两人加完了油后,与利昂一起向华联商厦方向开去。经过龙山路与人民路交叉口,他们下坡便到了大厦前。几个人直奔侧门,那是个用链子锁着的玻璃门,在这进去可直接通到楼顶,一名牛仔说:“我去附近找块大砖头,把门砸开!”他的伙伴立即拦住了他:“还用得着石头吗?”他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枪,让大家退后些,别被伤着了。他站在链子的正前方,瞄准了其中的一个环扣,“砰”,那个关节被打开了,三筒走上前,把锁链子一拿开,推开门,吩咐大伙儿:“上。”于是他们涌向了楼梯口,爬到了二楼安全出口的那扇防火门前,进去就是商厦的食品采购去了。他们各自奔向了自己喜爱的食物,拿起可乐,海吃海喝,真是一群疯狂的家伙,吃完的包装随手一扔,丢地满地都是。
利昂和谢玲娜只是拿过了几袋面包和牛奶,坐在原地吃完了后把剩下的东西扔进了墙角的垃圾箱里。那些牛仔走之前也不忘记装满一大箩筐带出去。你看这边一个把自己的上衣口袋和裤带塞地鼓鼓囊当的。那边的甚至有位牛仔端过了一只大盆,把所有他看见的爱吃的都扔进了里边。三筒看见了,就责怪他,“你小子可真够贪心的,装这么多!”
他马上回了一句,“这里不光有咱们的,那边的伙计也有份哪!”他是指着水库里的四个牛仔说的,“他们肯定也是饿坏了,得准备点才行!”
三筒这才不吱声了。利昂想起了晚上大伙可能没有照明,于是提醒他们拿些电筒和蜡烛,整个城市到晚上可是漆黑一片哪!那个叫九饼的牛仔此刻也想到了什么,于是对三筒说:“老大,这附近我老头藏有一把手枪,应该把它取出来,这样我们就有四把了,也好对付那些人!”
“你说的不错,那把手枪你老头藏在哪,你知道不?”
“我知道,就在这旁边银行的地下室。”
“那你有没有钥匙?”利昂问他。
“没有,钥匙在管理员身上,不过我家在这栋楼后边,出门右拐就到了。我去取些工具来,撬开它不就得了。”
“那你快点去,别忘了带些绳子之类的东西过来,咱们可能用得着。”三筒对他说。
他立马飞奔而下,这边的七个人收拾好东西,没人身上都揣了些食物下楼去了。走在最后边的是端着大盆的那名牛仔,里边的瓶瓶罐罐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利昂打开了后背车厢,大伙儿全把自己的藏身品都塞了进去,那名牛仔也不管许多了,把盆里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倒了进去,险些没把车厢给塞满。随后他就把大盆靠在了电线柱上,准备下次来时再用它。
这下他们的粮草问题都得到了解决,大家也都吃的饱饱的,有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了。
九饼在他们还没休息完五分钟就跑回来了,大家都惊讶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见他肩扛一摞绳子,手拿鹤嘴锄,裤带里也塞着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凸起来老高,再看他跑动的模样,大伙们又觉得好笑。三筒迎上去:“我靠,这么快,来,我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家伙出来!”
“这东西你家也有?”他指了指那股绳子,其实那不是普普通通的绳子,在它末端还连着一个十字抓钩。
“以前在电影里见过,如今亲眼看到了,果然是好家伙,我说九饼,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飞贼大盗啊?”三筒开玩笑道。
“哪有哦。”九饼一边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旁边的伙计一边说道:“那时几年前我在铁匠铺打的,攀岩时用的着。”
“怎么没听见你说过这事啊?”三筒问道。
九饼这时已经戴好了手帕,拿起了鹤嘴锄,“走,这边来!”
他们几个人绕道银行大楼的后边,下到地下一个小型车库,转弯抹角穿过走廊来到了一个锁着一把大铜锁的暗室门前,里边就是藏有那把枪的地下室了。
“哼,我早就料到有这个了。”九饼指着那扇门说道。“六万,把你手里的那瓶试剂拿过来。”六万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所拿的是一瓶浓硝酸试剂,九饼接过去,揭开盖子,把身子尽量站得远远的,缓缓倾倒出手中的那瓶液体。不一会儿那铜锁开始朽烂,冒出了红棕色有刺激性气味的气体,九饼喊了一声:“大伙儿快退后,这味道有毒!”
“啊!”大伙都喊了出来并往后退了几步,利昂也拽过谢玲娜往后退,他知道那红烟就是二氧化氮。凭这一点,利昂断定这群人绝非等闲之辈。那铜锁被腐蚀地差不多了。露出了锁芯来,九饼就盖好盖子,把那瓶试剂放到了墙的角落里,从兜里取出扳手,把锁敲了下来,又用钳子夹住了剩余的弹簧并锁块,用力一抽取,便把他们给夹了出来。门打开了,由于里边光线黑暗,一名牛仔打开了从九饼手中接过来的手电筒,“喂,我说九饼!”三筒问道。
“什么事,老大?”
“你知道你老头把枪放在哪个储藏柜里面吗?”
“这地方我虽然来过一次,但记得非常清楚,号码是三六九七,往这边,跟我来。”
利昂观察着这个屋子,发现它是一个L型的地下储藏室。两边都站满了三米多高的叠式立柜,这间地下室归银行所有。顾客存档的东西全部保密,由于大部分人一两年才取出他们的物件,所以这地方很少有人进来,里边的灰尘在手电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显眼。
“就在这里啦!”当光线照到了印有三六九七标签的储藏柜时,九饼说了一声:“鹤嘴锄在谁手里?”
“在我这里。”八万立刻递给了他。
于是九饼用那把大家伙最尖利的部位朝锁孔上方使劲砸去,这储藏柜从底部数起,位于倒数第四个,每个它的高度不过十公分,所以九饼必须蹲下身子才能完成这事,已经破开了一个裂口,继续凿,让裂口开得更大,用夹钳把那些开了口的铝片给它掰弯,直到能让一只手伸进去,费了一会儿工夫之后,九饼认为差不多就丢下钳子,把手伸了进去,扭开那个旋转的铁片,这才把那个类似抽屉的小柜子给打开了。在电光的照射下,众人都看清了那把银质手枪,旁边还装有一盒子弹,底边压着一本小册子,那是使用说明手册。九饼拿出了那把枪,在手电光下仔细看了看,“没错,就是它了。”
“好精致的一把手枪!”谢玲娜看了之后禁不住赞扬了一声。
“九饼,拿来给咱瞧瞧!”于是把枪递给了三筒,三筒看了一番,又在手中掂量掂量:“果真是把好手枪,它叫什么名字?”
“沙漠之鹰。”九饼答道。
“够犀利的!”六万接了一句。
正要捡好工具准备离开时,其他三名没有任何武器的牛仔这时按捺不住了,于是对他们的老大说:“除了我们几个,大家都有枪了,我们也不能赤手空拳去营救咱们的同伴,必须人手一枪,这样我们心里才踏实,总不能让咱们几个拿着刀子去跟人家斗吧!”
三筒听了后回答道:“这儿只有四把,你们上哪儿弄去?若你们知道哪里可以弄到手枪,咱们现在就一起开过去!”
“我知道哪儿可以弄到手枪!”内中的一个答道。
大伙儿异口同声地问道:“在哪里?”
“人民武装委员部大楼,我小时候曾经和一个同学的老爸去过那里,他老爸曾在里边任职过,那次他带我们参观了武器装备库,我清楚地记得是在二楼的某间屋子里。”
“还啰嗦什么?你认得路就带我们快过去。”一名牛仔打断了他,要不然他还会接着说下去,浪费掉一些宝贵的时间。
“好了,大家快走了,别在这里磨蹭了。”就在大伙儿匆匆忙忙地赶出去,离开那里的时候,谁都没有记得带走那盒子弹。但我们的利昂处处留心,他把那盒子弹取出来,最后一个离开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