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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插曲 荼蘼花国度

十二诗章 殷罗态 3665 2024-11-14 18:08

  历史上曾经有那么一个国度。它是繁华之地,它是混乱之源,它是神与人混杂的国度。这个国度混乱不堪,历经多次战乱,最后迎来末路。知道这个国度的存在的人,形象的将其称为“荼蘼花国度”。

  荼蘼花国度是个二者兼并的国度。这个国度之中生活着神与人。神与人之间不可以通婚。每个神都拥有独特的力量。他们控制自然、掌管万物,与人联合,在国度之中互相征伐,争夺权力。

  在战场上,如果他们杀掉的是人,那么将会割下死者的左手拇指,并用拇指换取军功;如果他们杀掉的是神,那么将会砍下死者的头,用头颅来换取军功,因为他们相信,神的全部力量存在于神的头中,那是智慧、意识、能力的所在地。砍去了神的头,神就无法复活,他们的能力也无法被人偷走。

  荼蘼花国度能够同时存在几百个君王,但大多都是昏庸无能。

  哪日从葡萄酒中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金丝王袍被染成了红色,就会大发雷霆,先杀光服侍他的仆从,继而出兵杀向邻国。

  士兵们用脚步丈量距离。荼蘼花国度没有国界,一切都是未知数,也许今天这位君王的国界还在这条小河上,明天就移到那片桉树林去了。

  有经验的将军看着太阳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知道此时思想最为稀稠,与空气中的杂念交织在一起,好似一团搅拌均匀的浆糊,敌国的士兵们会因此受到削弱,这时便是攻打敌国的最好时机。

  荼蘼花国度的平民百姓的生活也是一般的平淡无奇。

  不管是神还是人,他们种植的作物都受到控制植物、水、阳光的神的管辖,那些神如若心情不好,便是大饥荒的开始。

  一些神与人为了报复垄断作物的神,会冲进那些神的府邸大开杀戒,最后抱着那些神的财宝、粮食欢欢喜喜的回家。白日的荼蘼花国度热闹非凡,一些神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抢夺各类物资,一些人为了生存需要消灭周围威胁自己的神与人。背叛与谋杀时刻在太阳光的照耀之下上演。

  君王们坐在宫殿中,坐在自己嵌满珠宝的王位上,口里咀嚼着薄荷叶以此保持自身的清醒,确保自己的精神还能跟得上肉体的狂欢。

  他们听着大臣们报告民间出现的各类事情:谁家被灭了门;谁家的房子被火烧了;谁和谁在街上发生争斗,最后死了好多人;谁穷的走投无路了,只好到处抢劫,结果遇到了巡逻的士兵,直接被长矛捅死。君王听着这些新闻,偶尔被这些愚蠢的人民逗笑,这时他就会大赏这位逗他笑的大臣,并且让他再去搜集有意思的故事。

  夜晚的荼蘼花国度受到梦的浸润,变得虚假而缥缈。

  路人的尖叫被压在孤皎的月光之下,流浪猫发出凄惨的嘶哑叫声,冷兵器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在此时这个梦之国演奏出一曲午夜挽歌。

  君王、大臣、平民、神、人,此时他们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有节奏。任由梦在他们那窄小的头脑中肆意翻滚,他们一个晚上可以做几千几百个梦,各色各样的梦境互相交织,形成一张绚丽多彩的网,梦沿着这张网在不同的头脑中进行交换。

  做梦的神与人看到了四颗星星,这四颗星星不属于白天,也不属于夜晚,神与人在梦中用清晨的桑树叶上的露珠清洗双眼,他们惊讶的发现这四颗星星从未出现,它们只是梦中的影像。

  君王们起床后便对这个奇异的梦境议论纷纷,请求大臣来释梦。其中一个大臣说:“这是上天在告诉我们,我们将要成为星穹的主人,不要被大地上的平常之物蒙蔽双眼。飞鸟应该享有更为广阔的天空。”君王们都认为这个解释最为正确,之后便杀掉了所有参与释梦的大臣,因为君王的梦不该被人所解释。

  一个妇女在北边枝头上的鹃隼鸣叫三声后出了门,因为这象征着将会有大收获。

  于是妇女背上背篓,出门去采摘桑葚。她每采下五颗桑葚,就要吃掉一颗,她认为这样做能够获得好运。

  妇女从早上一直摘到了晚上,她很惊奇自己竟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与饥饿感。她认为这是上天给予她的好运,于是她跪下,对着天空祷告:“我用新鲜的泉水清洗双眼,用柔滑的纱巾洁净肌肤,我的全身心已经奉献与您,感谢您把幸运赐予我。”

  妇女回去之后便怀了孕。她对邻居说:“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孩子。上天用桑葚做媒,取走了我的容貌,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女儿。”

  妇女的朋友们来看望她时都带着一支橄榄枝,用橄榄枝轻触妇女的额头,希望得到上天的庇佑。怀孕四十八周之后,妇女便生出了一个女儿。

  女儿出生的一瞬间,妇女的黑发变为白发,皱纹马上布满了她的脸,老年斑也渐渐爬上她的眼角。她的双眼开始变得浑浊,听力变得迟钝。而她的女儿则获得了她的所有美貌。

  这位美丽的女儿自幼便认识各类生物。她的国家的君王听说了这位美丽的女孩,便来到妇女的房子。

  女孩对君王说:“上天并非让你成为星穹的主人,而是让你成为星穹行走之时脚下的道路。”说完这句话,女孩就取走了君王的生命。这位可怜的君王没来得及看到自己让工匠新打造的金权杖便死在了女孩的面前。

  随行的大臣们在君王倒下的时候便跪下磕头,女孩又说:“我叫吉蒙里,上天让我来这儿,是作为先行者,星星尚来了四分之一,你们还有时间残喘。”大臣们亲吻女孩脚下的土地,以示感谢,之后逃回了王宫,并将王宫永远封锁。

  史料记载,吉蒙里是生命的化身,她亲吻枯木,枯木重新长出了枝条;她抚摸断裂的鹿角,鹿角的细胞开始重新分裂;她与昏庸的君王交谈,君王倒地而死。她会在三月时养殖布谷鸟,并在五月将它们放生。五月放生的布谷鸟会在九月飞回,并在吉蒙里的小花园里产卵,产完卵后等到十月便会离开。

  吉蒙里喜欢采下悬崖边的小雏菊,把它们晒干,将它们与白林地蘑菇混杂在一块,再将它们碎成粉末,撒在她回家的小道边,地上的粉末组成她的名字“Gremory”。这样子能够防止树林里那些丑陋无比的矮人靠近她的住处。

  秩序在荼蘼花国度是个不存在的词,如若你问荼蘼花国度的神与人:“什么是秩序?”他们会回答你:“这是恐怕一个压根不存于世间的物品,我们从未听过这个词语,甚至于都怀疑它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出自于恶魔之手。”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何为秩序,荼蘼花国度便出现了秩序。秩序与规则是被夜间十二点的风送来的,此时荼蘼花国度的防御最为薄弱,守卫的士兵从左手抱着长矛改为右手抱着长矛,更换的间隙他的思绪开始改变,各种各样的念头杂糅在一处。当他回过神来时,秩序与规则已经通过各个王国的城墙的缝隙潜入了王国。

  一个男孩见到了秩序与规则,他问牵着他的手的奶妈:“为什么太阳会从东边升起?”于是他成为了秩序与规则。

  奶妈问他:“小海摩斯,什么是秩序?什么是规则?”

  男孩说:“我不再是海摩斯,我的名字是拜恩。你们遵守我们的指令,这便是秩序;混乱发生时,逃跑者会被收走灵魂,这便是规则。”

  拜恩又说:“乱世结束,暴君登基,将是这个世界的新规则。当然,暴君是出自于你们的想法,在我看来,从不存在什么暴君,你们认为这是换了一个方式受苦,我们却认为这是旧时代的终结,新时代的开启,总归需要牺牲的。自私的、不会合作的老鼠是吃不到任何东西的。难道不是吗?”

  拜恩颠覆了他所在的王国,他在悬崖上刻上自己的名字“Vine”。与此同时秃鹫开始在地洞里筑巢;霍加狓潜入水中,用肺在水中呼吸;神与人开始通婚……整个王国逐渐瘫痪,最后完全崩溃。然后,拜恩说:“这里不是我的国土,我将要去寻找新的国土。”说完便离开了这里,向一个无法言明方位的地方走去。

  一个占星的神在用他吃完的火鸡骨进行占卜,他看到这只火鸡的胸骨格外对称。

  他拿起这块对称的过分的胸骨,发现这块胸骨的两半,一半生于这只火鸡出生前,一半生于这只火鸡出生后,而且两半从来不在一个平面上,它们的交界处弯折成一个无法辨别角度的角。其中一块写着“Purson”,另一块写着“Gaap”。

  占星神大为惊奇:“原来时间与空间是一对孪生子,他们先后出生,却没有长幼之分,他们又是同时出生,却又互不相认。”占星神的占卜从未失灵,他生着一双异色瞳孔,因此他能够看见不存在于世间的颜色与物质。

  双生子降临于荼蘼花国度。

  他们极力否认自己为双生子之一的事实:“空间与时间一直在转变,你怎么能知道我们是否存在于这个天地之间?我们为什么不能是时间与空间在这世间的残留物?此刻你在这,天空的云朵俯视着你,下一刻你便在那里,萎靡不振的紫藤唾弃着你。”

  布松说:“生命出现于时间之前,蓬勃的生机呼唤我们前去。”

  嘉波说:“物体从不存在于同一个平面之上,就像你我,从不可能会是兄弟。”

  太阳将一棵椰子树的影子照得极长,布松与嘉波凭借影子,知道了生命在何处。

  于是他们向着与影子垂直的方向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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