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照射到废墟上,裸露在外的泥土上顽强的长出几根草。
自那次意外之后,全球人类数量急剧减少。
有的死了,有的已经不能称作人类。
一个还算保存完整的商店里,夏淼安静的坐在一张椅子上,十岁左右的年纪。
双臂放在桌子上,胳膊拄着下巴,百无聊赖,好像在等什么人。
傍边还有着一小堆没有熄灭的篝火。
小屋子里打理的还算干净,一些破洞也被木板堵住了。
至于超市的主人,大概是去了那几个庇护城。
当然,也可能是死了。
天色渐渐昏暗,夏淼有些不安。
地平线吞没了夕阳,脚步声响起,夏淼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回来的是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很幸运,是的。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推门走了进来,腰间挂着一把长刀,手里拎着只剥了皮,洗净了内脏与血的兔子。
那兔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光是大小就比普通的兔子大了一倍还多。
那是夏淼的哥哥,夏山野。
见到来人,夏淼起身就冲到了他的怀里。
欢快道:“你终于回来了。”
夏山野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原本暴力的脸上也显得有了几分温柔。
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夏淼比同龄人要矮一点。
世界陷入漆黑,商店的门窗被堵的严严实实,好像怕什么东西进来似的。
商店内,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着烤兔肉。
那堆火已经被添的老大,金黄的火光照在两个人脸上,带走了黑暗和寒冷。
可能店主人走的匆忙,商店里的好多东西也没来得及拿走,留下了许多的日用生活物品。
不过那些食物却都不见了,可能是有人赶路的时候拿走了,也可能是点主人带走的。
夏山野将在庇护城里买来的盐递给了夏淼,撒在了兔肉上,让着肉也有些味道。
……
夏山野用从外面搜集来的布料给夏淼在地上铺了铺,夏淼就躺上去睡着了。
而夏山野就盘坐在他的旁边两只手手掌向上叠放在小腹前,闭着眼睛,好像是也睡着了。
长刀静静躺在刀鞘里,放在他前面。
风顺着不知道哪里的空洞吹了进来,发出呼呼声。
外面发出了物体的碰撞声。
夏山野睁开眼睛。
还没有灭的微弱火光照射到他的脸上,面无表情。
神经紧绷。
好在无事,外面那东西也没有发起进攻。
夏山野松了口气。
这里是地球上的一处,原本,这是做辉煌的城市。
三个月,仅仅三个月,原本高楼耸立的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
那是什么可怕的变故,夏山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全都了解。
那天晚上,他的父母就像以往一样,争吵着,这已经成为这个“家”的日常。
他的父亲嗜酒,母亲好赌。
而每次他们吵架,几乎都要迁怒夏淼他们两个人。
今天的夏山野,依就像以往一样,护在夏淼身前。
今天的他们为了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这个房子卖掉的钱怎么分。
在这个冷酷的家里,他忘记了开心,忘记了笑容。
什么时候开始的来着。
好像他刚记事没几年,这个家就变味了。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降生,给这家里带来的霉运。
夏淼,他不是夏山野母亲亲生的。
父亲喝了酒,在外面搞了个女的,生下了夏淼。
结果那个女的不想承担责任,就把夏淼推给了他父亲。
理由是那女的,没有时间,但会每月会给他们家一笔抚养费。
多么可笑的理由啊!更可笑的是这事情竟然办下来了。
还记得那天父亲抱着夏淼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的表情。
要知道,父亲每次心情不好,都会找个理由和母亲吵架,或是打架。
而找的理由最多的就是母亲在外面有人了。
那次之后,这个原本就快崩裂的家彻底粉碎了。
夏山野每次放学后都要打些零工好养活两个人。
学校也给予了一些帮助。
父母好几天好几天不着家。
那天,两个人一起回来,已经是七年后了。
推门进来时,夏山野还有些诧异,也有一分侥幸的欢喜。
他们和好了吗?终于也能像别人一样了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两个回来只有一件事,卖掉房子。
那天夜里下着雨,夏山野一手牵着夏山野的手,一手打着雨伞,腰间挂着一把长刀。
这把刀和他的刀鞘画了他几乎所有的积蓄。
他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买刀了。
他父亲甚至还要卖了这把刀,只是他要夺走的时候,被夏山野的眼神吓到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在抢的话夏山野就要动手了
有时候,他在想着,如果那两个人再回来,他一定要用这把刀杀了他们。
但他没有。
他们两个站在楼下,看着那一家三口牵着手走进了他们的家。
又看着为了分钱大大出手离去的两个人。
也牵着夏淼走了。
他照顾夏淼,不是因为他有对高贵。
而是因为,他觉得,其他人的错误不应该波及到别人,更不能波及到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小孩子。
他们走入了爷爷的家,那家里已经没人了。
他的爸爸隔三差五就要来这里一次,原因当然是来要钱。
以前他的爷爷还有些积蓄,还能给他父亲一些,直到真的没钱了。
就再也找不到了,这房子里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了,大概是被他父亲给卖了。
夏山野走到了一块地砖下面,搬了起来。
他的爷爷很照顾他们,可能是觉得如果他不关心这两个孩子,就再也没有人关心他们了。
地砖下面安静的放着两个玉佩,一个刻着淼,一个刻着野。
夏山野好像透过着玉佩看到了他的爷爷在夜里,带着老花镜,一点一点的刻着。
这是他爷爷嘱咐过的,如果有一天那个家待不下去了,就来这里,取走这地砖下面的东西,然后走吧,别再让你爸妈找到你了。
于是,他们走了。
……
而在他出门了的一瞬间,一堆粘稠的液体顺着楼梯中间的空隙落到了他前方。
夏山野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也肯定不是什么在这城市里该出现的东西。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腐烂的气味。
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手拎着夏淼,一手扶着门把手,直接就把们锁上了。
楼上有东西,他好像在敲别人家的门。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那声音绝对不是人的手指敲击的声音。
那更像是……骨头?
们开了,夏山野听到了几声短促的尖叫。
然后归于平静。
这叫声好像惊醒了几户人家,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又再敲了别人家的门,在没有别人打开门了。
慢慢的,那东西来到了他们这里。
咚咚咚
没有人给他开门。
夏淼很听话,他一直很听夏山野的话,也没有出生。
咚咚咚
又三声,夏山野放慢了呼吸。
按照前面的情况,再没有人开门,这东西就应该走了,因为前面也都是敲了两次。
咚咚咚
夏山野双眼微微眯起,手握住了刀柄。
咚咚咚,再三声。
夏山野已经猜到了什么,门外的东西有意识的,他一定听到了夏山野刚才开门的声音。
但智商应该不高,其他的房间也只敲两次,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他不会思考。
又或者他是按照什么规则来执行的。
咚咚……
五次还没敲完。
楼下就响起了脚步声,还有连连的叫骂。
他对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他父亲。
又是来搬东西的吧,夏山野心想着。
外面的东西也停下了敲击。
吧唧
夏山野确定了,那绝对是门外的东西身上掉下了什么发出的声音。
他刚才还以为是从这东西嘴里吐出的。
脚步声起,那是从门口传来的,那东西应该是被他父亲吸引了。
夏山野瞅准机会,铮的一声长刀出鞘。
夏山野一步迈出,刷的一下,锋利的刀刃砍瓜切菜般透过铁门,扎进了外面的东西的身体。
一声凄厉的尖叫传来,那绝对不是人类,绝对不是。
夏山野抽回了刀,刀身上粘着些黑色的物质,里面似乎还夹杂一些血。
这血应该来自楼上那户人家。
还是那股腐烂的气味,夏淼捏住了鼻子,但还是止不住的连连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