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小伎俩后，任飞并没有认错，而是如此解释：
“马总，您先消消气，听我说两句。”
“你说。”马方华正在气头上，语气不怎么好。
任飞并不介意，虽然马方华管不到他，但人家科研成绩出众，一众大佬很是尊敬他，所以，该有的尊敬还是必须给足。
“牧野这个小伙子来这，有近四十天了。工作上很勤勉，从不埋怨，对人也热情，从这方面讲，他具备了一个好员工的条件。不过，我们毕竟是一家企业，以盈利为最终目的。”
“在人效比上面，他是所有同岗位中，最差的，甚至是公司建立以来最差的。”
“当然，能力差可以慢慢学，这点倒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我们给他安排了一个优秀的师傅，曹睿，却只带了他半个月，就被生生气跑了。”
“至于原因，马总您应该也听过。这种...非常规习惯，或许只是谣传；但，它也不会是空穴来风，重要的是，它已经给我们不少员工造成了影响。甚至，这些员工都在埋怨公司为何要招这种人。作为管理者，我们必须得顾及多数员工的感受。”
“当然，他的工作成绩我也仔细研究过，所管理的异兽各项指标均超其他人，但问题是，这些异兽并没有给公司带来额外的收益，反而因为效率低，让公司成本增加不少。”
说完，任飞将问题抛回给马方华，“所以马总，面对这种员工，我应该怎么做？”
马方华不接，“这是你作为人事经理应该考虑的。”
任飞两手一摊，“因此，我觉得我这里对牧野的处理，暂时是合情合理的。”
马方华被说得烦躁起来。
本想为牧野说点好话，但话都被任飞给说完了。
你牧野管理异兽是管理得好，但问题是没产生价值啊。
难不成给公司画个饼，以后这些异兽的收益一定会很高？这谁能保证啊。
想了一会儿，马方华挥挥手，“行了，你去忙吧。”
“那牧野这事？”
“按你们的流程走吧。”
任飞离开后，马方华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总觉得牧野是块金子，但这块金子，怎么就不放光呢？
叹了口气，抛开这些杂念，他开始日常工作。
正忙着，下属传回一个消息：75号普2型异兽兔进化出超能力。
马方华一听，又惊又喜的下令：赶紧调监控！调数据！
普2型异兽进化出超能力，这可是有异兽以来的第一个案例。
它是怎么做到的？
有没有普及性？
如果能普及，那岂不是二次进化的异兽数量将会大增？
作为科研工作者，马方华首先考虑的不是利益，而是如何让异兽二次进化。
这问题研究得头都秃了，还没取得过实质性进展。
所以，此刻他很紧张，很兴奋，更是充满无数的期望。
...
不仅他重视，所有科研人员都对此重视。
甚至，消息很快传到高层，高层大佬的电话直接就打了过来。
又挂了一个大佬的电话后，马方华有点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于他而言，实在不习惯应对这些成精的大佬。
不过好在，参与调查和研究的人很多，结果马上就会出来。
马方华充满期待。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中，报告终于出炉。
为了方便，十几个科研所骨干力量，全部集中在小会议室。
报告直接被投放在背景墙上。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
报告很长，充满了各种数据、图表。
当然，还有监控视频。
近一个小时过后，报告被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到这时，马方华才发现自己已满满的记录了好几页纸。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如此。
“各位随意说说，这里关键因素是什么。”马方华率先开口，这个会议由他主持。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当某个观点一提出时，直接就是激烈的讨论。
论着论着，观点集中到了两个。
一个是，这是由于75号异兽兔自身的能力导致。另一个是，受近期投喂的食物中新加物质影响。
几乎所有人都赞同这两个观点。
马方华自己也基本同意这个论调，所以最终他做出决定：“先按这两个方向去研究。”
说完，他合上笔记本，但在合上的瞬间，他看到了两个字：牧野。
这是当时和人事经理谈话时写下的。
但这两个字，此刻却让他产生了一点联想：75号异兽兔在二次进化前，有和牧野接触；而78号异兽狼二次进化前，也同样如此。
这两者，有没有联系？
当然，若是有人说能控制异兽二次进化，马方华会直接甩对方一坨shi。
不过，会不会有催化的作用？
本就对牧野这小子充满兴趣，有了这个想法，他直接让秘书去把牧野叫来。
...
马方华办公室。
坐在一旁的牧野有点茫然，更多则是好奇。
来这里几十天，还是第一次来科研所。
本以为会见到各种神奇的事物，但一路走来，感觉和高中大学的实验室没啥区别。
当然，也可能那些神奇的事物受保护，自己看不到。
而马方华呢，此刻正静静的打量着牧野。
小伙子很帅，还挺朝气，眼神也灵动。
多好的小伙子啊，怎么就喜欢吃shi呢？
马方华无比感叹。
观察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我叫马方华，你就是牧野吧？那我叫你小牧没问题吧？”得到同意，他没拉什么家常，直接进入正题：“你管理异兽的方法有点独特，是从哪里学的呢？”
“哦，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亲自做一做，既锻炼了身体，又能清理得更干净。”
马方华：？
我两是在一个频道吗？
“你说的这个是...”
牧野：“清理粪便啊！我知道可以自动化清理，但总觉清理得不干净。”
神特么的铲屎！
马方华摸着额头，无语道：“这个咱们不讨论。说说你喜欢陪异兽聊天这事。是怎么聊的，都聊什么，有什么规律没？”
怕牧野又天马行空，马方华赶紧先给他圈个范围。
牧野有点小尴尬。
但他觉得这不怪他，都是大家害的。因为所有人一提到他，必和米田共联系到一起。
“其实主要是自己一个人干活孤独，想着说点话，还有人...哦异兽在旁边听着，挺好的，因此一来二去就习惯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说，它们听...”
“大部分时间？”马方华感觉抓到了重点，难不成这小子还能和异兽对话？他兴奋的充满期待的看向牧野。
牧野纳闷的看着马方华，没明白为何他眼神灼灼，不过嘴上没停：“对，有时候它们也说。”
“说什么？”马方华呼吸都急促起来。
“它们的...本族语言？”牧野有点紧张的看向快要吃人的马方华，吞吞吐吐的说道：“比如异兽鸡，它就会对我说：咕咕。还有异兽羊，它会说：咩。就是异兽兔不怎么爱说话，不过偶尔也会呜呜两声...”
马方华：我....
神特么的咕咕咩咩！
这小子，不仅癖好独特，这脑回路也是很清奇啊！
他没好气的问道：“那它们说的，你听得懂吗？”
牧野想了想：“还行吧，基本能懂。”
马方华瞬间激动：“真能听懂？”
牧野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翻译它们的语言的...”
你特么的就是自己跟自己对话，是吧？
马方华感觉灵魂都快出窍了，恨不得赶紧结束这个聊天。
不过，本着科研态度，他忍着不适，说道：“好吧，说下你都聊些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牧野挠挠头，“也没啥特别，就是把它们当成哥啊，姐的，拉拉家常。不过我不清楚它们的性别，所以，也可能叫错...”
马方华：神，你在哪里，救我！
不过这回他没打断牧野，而是拿笔在笔记本上胡乱的写起字来。
幸好牧野看不到他写的字。
因为，满篇都是：吃shi！吃shi！吃shi！
他还在那继续：“我觉得吧，这些异兽关进来，其实也挺可怜的，虽然有吃有喝有住，可以直接躺平，但失去了自由啊。对于野兽而言，自由应该是最宝贵的吧？”
嗯？这小子疯癫半天，就这一句有点意思。
马方华赶紧写下：异兽的情绪。
牧野依旧在继续：“所以，我尽可能把它们当成朋友，就以一个朋友的角色，来和它们聊天。几乎每天都聊，当然，有时也不聊，毕竟人嘛，总有那么不适的几天...”
马方华：...
很想吐槽，不过涵养还在，只是手上写着：以朋友的身份...吃shi！
“那啥，我大概了解了。现在，你能说下，23日和你异兽狼，以及28日，也就是昨天，你和异兽兔，都聊了些什么吗？”
牧野想了想，回道：“没什么太特别的，就是叮嘱它们，饭前洗手，便后保持干净，别总是想要撒点野什么的。”
马方华赶紧动手写字。
如果不写字，他估计会打人。
半响，他平复情绪，又问：“听说你准备辞职了，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牧野没想到自己辞职的事传得这么快，这才半天时间，都跨部门传到了这。
想了想，他回：“计划去捕兽。”
“捕兽？异兽？”见牧野点头，马方华有些期待的说道：“那以后我们可以合作。”
刚说出口，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但牧野已经听到了，两眼放光道：“马总，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的。”
结束谈论，留下联系方式，马方华疲倦的躺在座椅里。
和这小子对话真...需要准备速效救心丸。
只是，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
...
当然不对。
离开科研所后，牧野偷偷的喘了口气。
最初听到科研所马方华要见自己，当时可是紧张了好一阵，思考良久才决定给自己树立这么个人设。
一切，都为了隐藏自己的能力。
至于什么时候暴露，那自然越晚越好。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马方华这里也收购异兽。
就是不知道价格合不合理。本想刚才问，但又怕问了马总直接原地爆炸。
没见他已经处于愤怒的边缘了吗？
但也不是大问题，等交易的时候，好好扯皮...哦不，好好沟通就是。
抬头望了望渐暗的天空，没了老狼，所以今天结束得也早。
就是不知，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