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
眨眨眼……
方戟发现了个新的乐趣，眨眨眼，他可以眨眼了，一睁一闭，整个世界可以由着他的主动而打开和关闭。
这才是真的眼睛，无论这个眼睛是特别的还是普通的，它都是真正的眼睛，甚至于方戟一开始都忘记了是否有眼睛的区别。
不是看见，能看见的远不止眼睛，他在之前能“看见”也全部都不是靠眼睛。
眼睛对目前的他来说真正的作用是可以闭眼了，当然这个世界对目前的他来说还是很新奇的，哪怕再新奇也新奇不过眨眼。
“……你好幼稚！”唐芷可能受不了了，终于说了话。
方戟没有回答，反倒是冲着她眨了眨眼，然后他就看到兔子耳朵折叠了，这是表示不想听见任何声音？但这不影响她“看见”吧。
至于刘劫，方戟刻意去看了看他，自从说好组队后，他就再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跟着他们走到登记处排队。
又是一个要排队的地方，虽然这里登记处不止一个，但队伍却比之前那个世界长很多。
“嘿，要不要来和我们两人组队，我们可比他们靠谱多了。”
“你在这个队伍会被欺负的，来我们这里，我们就差你这样的鼻子了。”
突然闯入的眼睛和耳朵正在对着刘劫，这是想撬他们墙角？
“谢谢，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刘劫礼貌地拒绝道。
“相信我，这个眼睛太厉害了，你肯定会被坑，还有那耳朵，你肯定会成炮灰……”
那二人开始对着刘劫低声私语，但方戟却能听见，而刘劫似乎对此也毫无反应，最后到底还是这眼睛和耳朵主动离开了。
方戟一直没有插手，而刘劫也并不觉得有人来挖过他会如何，事实上，方戟发现，周围那些排队的人，多多少少都被人挖过，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队伍的组合在不停地更换，只要没登记，都是有机会的，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会这么感兴趣挖角呢？
这个世界可不缺人，无论哪一类，都多得不得了，他也不能很明确地分辨出这些人哪些厉害哪些不厉害。
不是说他的眼睛很厉害吗？
可能判断人真的不是靠眼睛……
毕竟他的眼睛或许真的很厉害？
这一点方戟是拿它和之前作为完整的人类的时候的眼睛对比。
他如今视角全开任意方向都是360度，他眨眼可以做到选择性关闭，能全关闭也能关闭部分，他能自由的在三维和二维之间切换，也能极其精确地识别出距离。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选择视觉的远近，他可以把目光全部定焦在一个物体上，那么他将瞬间捕捉到它的全部信息。
只可惜，所有信息似乎都不包括人心？
方戟又眨了眨、眨了眨眼，他突然意识到他有些过于依赖这只眼睛了，所以才发现不了这个世界人心浮动，但好像也回不去了。
“这只眼睛，我很喜欢，你可不能打他主意哦！”
唐芷的声音拉回了方戟的注意力，他们身前又走来一个人，是一只三角形耳朵，有点儿像猫耳，依旧无毛，这个世界，方戟没有发现毛茸茸的东西。
“抱歉，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队伍的，我只是觉得这只眼睛很熟悉，想问问他我和他是不是见过。”猫耳说道。
“我应该不认识你。”方戟观察一只猫耳也不过就是扫一眼的事，他很确定，没有见过。
“可是你真的很熟悉，这么美的眼睛，这是你第几次来这里了？”猫耳继续问道。
唐芷直接插了话：“他还是幼崽。”
“幼崽？怎么可能！那你的眼睛从哪儿来的！这么美的眼睛不可能还有第二只，不可能！你到底是谁？！”猫耳突然急躁了起来。
“你是对我熟悉还是对我的眼睛熟悉？”
“当然是你的眼睛。”猫耳说道。
唐芷又一次接了话头说道：“眼睛就是他进化出来的，眼睛和他没有区别，你这话说的没道理。”
猫耳并不准备放弃：“你这眼睛是不是抢来的！是不是！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眼睛！”
这猫耳的情绪转变好快，一开始还挺温和的，这才几句话就这么激动了，方戟自认不是很能招架这样的人，但总要回复对方。
“很抱歉，你的问题我很难理解。”方戟说道。
唐芷帮他做了进一步解释：“你早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你应该很清楚他的眼睛以及你的耳朵是怎么来的，不要胡搅蛮缠。”
猫耳还想说什么，啪……
兔子耳朵打了他。
论形态战力，三角猫耳真的比不上长长的兔子耳朵，而特别实在的是，这一打制止了猫耳的话，但猫耳并没有离开。
“可否和我换一下，让我和他们组队。”猫耳对着兔耳说道。
？？撬墙角新方法？
别说方戟了，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唐芷都懵了，这猫耳不按常理出牌，但似乎又说得通？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样一顿胡搅蛮缠就让他替换自己吧。
“方先生，我觉得他比唐芷更值得信任，你可以考虑一下。”
……刘劫还要来插一脚。
猫耳继续对着唐芷说道：“以你的实力和谁组队都没问题，我想验证一下这只眼睛，若不是亲自验证我是不会信的。”
唐芷并没有再实行暴力，而她也必须努力克制这个冲动，其实这只猫耳的说法根本打动不了他人，但问题在于刘劫居然出来捣乱！
她不知道方戟到底对刘劫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如果是她来选，她肯定会选猫耳而不是自己，一个更单纯更好控制的队员绝对是最优解。
但如果方戟不了解刘劫，他就不会轻易相信刘劫说的话，那么他应该会更倾向于选择更熟悉的自己。
唐芷看着方戟，并没有开口，既然决定权给了他，那么就由着他决定好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次组队经验。
“你怎么说？”
诶？
方戟这话是对着她说的，她只好回答：“我觉得我比他厉害多了，我说过游戏区很凶险的。”
“胡说！里面就像儿童乐园一样非常轻松和简单，重点是彼此信任！鼻子先生显然不信任你。”猫耳说道。
“你真的对我的眼睛很感兴趣？”方戟问道。
“是的！所以请务必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研究一下。”猫耳又变得礼貌了起来。
方戟并没有像唐芷那样考虑太多，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眼睛，一开始他确实只是扫了一眼，但猫耳奇怪的行为让他投入了更多的关注度。
这只猫耳，信息不完整，倒不是猫耳有什么隐藏，而似乎就是缺失了什么。
可能这就是让他行为奇怪的原因？
方戟总是忍不住回忆起最初遇见的那个男人，那时的他武断地判断那个男人是个疯子，也从未想过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居然会让那个人消失。
虽然之后他知道了原因，可到底也是他的无意导致了那样的结果。
如今的他，至少眼睛能看得出更全面的东西，哪怕看不到人心。
这一次，方戟选择了相信眼睛，或者至少不再轻易去判断一个人。
所以他对着猫耳说道：“不如这样，你去找人组队，我们在这里等你，然后我们两队一起进入游戏区，你既然说里面是乐园，那么变成对手是不是对你的目的更有用呢？”
方戟并不在意他说完这话后兔子耳朵和猫耳都不自觉地在发抖，他以为这是很好的提议，所以他觉得猫耳定然会同意。
“好！我姑且信你，你们在这儿等着，不许跑！”
猫耳说话的同时，方戟已经带着唐芷和刘劫离开了长长的队伍，这意味很明显，等他组队好了，他们再重新排队。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方戟叫住了正要走掉的猫耳。
猫耳回头说道：“钟沉舸。”
“方戟。”话音刚落，钟沉舸便从他们身边消失了。
“你这人，还真是喜欢找麻烦。”唐芷说道。
“方先生，你好奇心太重了。”刘劫说道。
“他名字很有意思，沉船……”方戟的话并没有引起唐芷和刘劫的兴趣，其实让方戟觉得名字有趣的可不止刚刚那猫耳，还包括刘劫。
甚至于在这个世界，名字的重要性这件事本身就让方戟感兴趣。
比如劫，他最开始给劫取名纯粹是为了方便他自己，但一旦有了名字，他对劫的束缚力确实变强了。
不，不止是强，应该说是绝对服从，这自然也和劫本身属于他的一部分且他曾经征服过劫有关。
但对于小乔，显然就没有这样的作用，因为小乔的名字不是他取的，所以哪怕小乔变成了他的眼睛，他却不能随便命令她。
而且小乔和劫在成为他的一部分之后，似乎也都融合了他的部分能力，至少从劫能感觉到痛就很能说明问题。
如果是这样，也能解释小乔为何变成眼睛后有些不一样了，如果小乔融合的是极少数生物特有的思考能力……
这还是比较保守的想法，假如还有其他，方戟不禁眨了眨眼，他难道在自己身体里放了两颗定时炸弹……
好像也还蛮有趣的？
也不知道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他还会变成什么样，但他大概永远变不会曾经的人类样子了，曾经的世界应该也是真的消失了……
过去和未来这种哲学命题，似乎不适合在这样的时候想起……
毕竟眼前还有一个大问题，尤其是看着兔子耳朵抖动不安的样子，那个游戏区可能一点儿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