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旋转的走廊一路前行,在余晏歌耐心快要耗尽之前,终于是到了走廊的尽头。
稍显怪异的是这一路上依旧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虽然这也正和余晏歌的心意,这样的顺利倒是让这地底那些看起来便颇为怪异的场景显得有几分不真实了。
小心翼翼的将头转过最后一个转角,呈现在余晏歌眼前的,是一群披着长袍的身影,它们跪伏着,低吟着。
被它们围绕在中心位置的,是一座由一些深褐色的碎石组成的石台,位于这个空间的正中心,石台靠近地面的位置点缀着一些意味难明的图案。
这个空间的范围不算太大,在如此距离之下,余晏歌透过那些身影的间隙,能够瞧见他们的嘴巴正在开合,然而诡异的是,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一路行来听到的那些若有如无的歌声也消失了。
他们总不至于是在敷衍了事吧,不发出声音,动动嘴皮子就完事了。
这里应该也是有一层无形的结界吧,余晏歌如是想着,却并没有更靠近一步的想法。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反常,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按他往日的从心的性格,断然是不会这么大胆一路探寻的。
......
到此时余晏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路,竟是着了魔般,探索欲爆棚,不知不觉中竟是走到了这个地方。
也不知是那如歌的声音此时消失,让他恢复了清明,还是方才那一点反思让他恢复了过来,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眼前所见的场景,让余晏歌不由的想起镇子里那些老人们常说的一些事儿。
这看起来有些像是某种宗教仪式,图腾崇拜之类的,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正当余晏歌走神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其吓得立时僵立在原地,紧跟着眼前一黑,模糊中听到似乎有人说怎么又有一个之类的话语,随即便不省人事。
......
“大祭司,我们族内这一次准备的祭品已经都准备妥当了。”身披着长袍的人影躬着身子向前方那一道矮小的身影汇报着情况。
“嗯,知道了,下去准备开始祭祀吧。”背对着属下的大祭司那淡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并未因为这对于他们族内颇为重要的祭祀即将开始有所波动。
“好的,那属下告退了。”那一道人影依旧躬着身子,一步一步退出了房间。
半晌之后,刚才那属于大祭司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与之前的淡漠不同,这次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疲倦,“第一千七百四十三次了,也不知这一次能不能成功。”
......
“把他送到3号通道那边去。”
在一阵颠簸中,余晏歌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自己似乎是要被拉去某个地方。
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的处境这个念头一起,脑子里就跟灌了浆糊一样,疼痛难耐,眼皮也似有千万斤重,怎么样都睁不开。
随即意识又陷入了黑暗中,在余晏歌的感知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月。
总之随着大地的颤抖,余晏歌被震得醒转过来,仍旧是头疼欲裂,思维迟滞,过了好一会儿,才真正恢复清醒的意识。
当意识再次回归到大脑的那一刻,余晏歌惊愕的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山洞里的一片斜坡处,在山洞的一方尽头有些许的亮光照进来,此时脑海里还残留着晕倒前的画面,因而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离开才是正事。
拖着仍有点疼痛的身体,余晏歌走到洞口看到外面那些成片成片的绿荫,以及天际那一轮圆月,才发现原来是已经走出来了,这是一座山的山脚。
此时,那使得他醒转过来的震动,愈发剧烈了,要不是及时扶住旁边的一棵树木,他估计是已经跌倒在地了。
同时也有一些沉闷的声响从背后的大山之中传出,这剧烈的震动早已引起了栖息于大山之中那些生物的惶恐不安,各种走兽叫声从大山里由远及近的传来,天空上同样是有一群又一群的飞禽不断振翅飞出。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这样的动静,怎么看都像是地震,再想到那群人的祭祀,余晏歌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联想,他们召唤了地龙——扯淡了,现在是科技时代,这不科学,但是肯定和他们有关系。
自己这算不算是逃出来了呢,大概不算吧。
如果昏迷中被别人给送出来也能算自己逃出来的话,那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不过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余晏歌知道,这绝不是什么运气,毕竟自己从小到大根本就没走过什么好运。
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余晏歌面临的问题只有一个:是先离开这里,还是呆在原地?
脑海中回想了下那危机四伏的大森林,以及自己这伤痛中的小身板,还是留在原地的存活率高一些,这地都震好一会儿了,还没发生什么地陷之类的事情,估计那影响不会波及到这里。
身后那个山洞是不敢进去了,虽然现在看似没什么问题,余晏歌也不敢赌这个山洞塌不塌的概率,在稍远一点的大树边席地而坐,余晏歌一边靠着树干休息,一边在脑子里思考这个奇奇怪怪的洞穴之旅,也不知道勘探队的其他人怎么样了,哦对,还有那个在巨型蘑菇下见到的洞穴探险的年轻人。
只是刚起了这个念头,余晏歌便摇了摇头: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还有心情考虑别人。
简单的自我检查之下,终于是发现了自醒来就一直存在的疼痛来源,在沾满砂石和一些不知名液体污渍的衣裤之下,周身多处都有淤痕,同时那小腿上传来的疼痛感尤为强烈,只是当余晏歌卷起裤腿查看之时,却并没有找到什么伤口或者淤痕之类的东西。
回首已是一片废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