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回归原状,修还是中年的样子,拿着克罗斯瓦尔酒,挑个觉得好看的椅子坐下,随手摸出纸杯。
轻轻摇晃瓶身,软木塞发出悦耳的嘶嘶声,“嘭”的一声飞向空中。倒入完全不和的纸杯,从杯口看到珍珠一样的气泡涌上,轻抿一口,气泡裹住舌尖,比奶油还要丝滑,出乎意料的愉悦是白葡萄的甜味回甘。
“这有什么用?”
修喝完一杯后发出疑问,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犬太,他像是傻了一样看着修。他变了,犬太没有,尽管平时把自己打扮的无害,他也像是修一样是孤独的宠儿。
“你是修吗?”犬太小心翼翼的问,修回头看向发问者,犬太在看到一半的面容后立马说
:“抱歉,认错人……”修苦笑一声,拿出一个新的杯子,抬着眉毛说:“我就是修,现在这副样子你得吓一跳吧?”
“我应该跳一下?”
“像是特技演员一样?”
小碎步助跑,踮脚尖起跳,不到半秒的腾空,没有美感的落地。
“噗噗,零分。”
修在胸口比了个叉,犬太笑出了声,坐在修的旁边,买关东煮的老板端上两碗热腾腾的海带、竹轮、香肠和一些肉片,擦着手开玩笑说:“两位看起来像是父子。”
“不不不,我二十二,他十……”
“现在的我是四十二哦。”
“你是去了趟米勒行星吗?”
“如果真是那样我得是这样的老头子。”
修拿着空气做的拐杖,弓着腰敲地,嘴中嘟囔几句方言,犬太捂着肚子,装模作样地锤下桌子说:“你可以去试试漫才,电视台的收视率能翻一番。”
谈话中修一直保持微笑,犬太全都是虚情假意,他们都不想戳破窗户纸,更何况里面还是熊熊大火。
“这么说我们多多少少有点像啊。”
“怎么说?我莫名其妙多了个私生子?”
“反正我是孤儿,多个父亲怪突然的。”
“哈,真的啊,眉毛很像,我这一头白发都是没有你棕色卷发好看。”
“那么容易胖之类的?”
“我一般不怎么胖的,难道你现在很胖吗?”
“就……八十多一点。”
“胖胖的看起来很可爱的。”
“你原本也很可爱的。”
“真的吗?”
犬太含笑点点头,然后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就像是在学校里的自习,全都在东拉西扯,突然安静下来一样。吃着关东煮,修再续一杯酒,递给犬太一杯,犬太咬断似乎永远咬不断的海带,接过一饮而尽,气泡在胃里翻腾,清爽的花香和明显的酸味缓解不适。
“这种酒应该一点点喝,感受气泡和味道。”
老板拿上两杯高脚杯,郁金香的形状下是一束真的郁金香,白色的郁金香搭配克罗斯瓦尔酒别具韵味,刚想继续倒酒,犬太连忙摆手说:“这玩意不比雷碧好喝多少。”
气氛相对活跃,修拿出那张照片,记忆从上面的彩色人像涌出。活跃被拉下,无尽的自责让他又喝一杯,金色的酒精无法冲刷那段记忆。
“他们是谁?”
“是五芒星小队的队员,群青的代表。”
“怎么有六个?”
“不太记得,我只记起小冰和奈奈子的记忆。”
“奈奈子啊,不错的名字。”
“说起来你的名字是什么?”
“啊,我的名字很像是姓氏吗?”
“抱歉,那么你的姓氏呢?”
“木原。”
“哦。”
“她们怎么样?”
“成天为了我争风吃醋,差点就推进婚姻的殿堂了。”
“那么你们……那个了吗?”
“色小鬼。”
“我一个青壮年有这些很正常吧?”
“两个摸都摸不到,一个幽灵一个人工智能,更何况那时候都在为理想奋斗,没有时间管这些的。”
“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犬太问到这句,修站了起来,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一只手指天,一只手叉腰,双腿前后微微张开,用很大但不会被别人听到的声音说:“让每一人都能发光发热,照亮未知的黑暗。”中二气十足。
犬太附和,用同样的姿势,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永远不会让修和我分开,一直一直!”周围人的目光聚来,犬太喘着气,脸红的像是苹果一样,修在一旁笑出声,伴着笑声说:“那你得有很高的觉悟,最后我都会孤身一人,所有人都会壮志未酬。”
“我看人很有眼光,最后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你看过多少人?”
“……只有事务所的各位。”
犬太乖乖坐到椅子上,吃着还有余温的关东煮,老板拿着一杯啤酒说:“你们两人真有意思,要不然就去登记吧?”开玩笑的话语搓一搓犬太的脸变得微红,说:“也不是不可以……”
修没有在意犬太说的那句话,但如果可以,他觉得犬太这一生最好的挚友,鼓动他前进的不再是畏惧的恐怖,而是夺走所有孤独的友情,甚至他感觉这份友谊有些变质。
“这瓶酒能给予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修无意旋转酒瓶,背后烫金的文字让修含泪而笑。叹息冲破重力,飞向明天,看到属于自己的时间,美好值得珍惜,过去的伤终归是过去。
“哈——有些困了。”修的面容变成那个十八岁的样子,犬太喜不自胜,仔细想想发现中年的修十分帅气,买两副墨镜准备以后用。
回到事务所,很多人都在休息,庆典和他的孩子还有一群人挤在游戏厅,卧室里是化了的慕斯蛋糕,犬太看到后说:“这是冰激凌蛋糕吧?”当成甜点倒到碗里,吃着花掉的冰激凌看电视里播的冰雪节庆典,一天就这样消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