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站在S市的标志性建筑物——『帝都』的顶端，俯视着脚下这片一望无际的巨型都市，记忆中那个车水马龙，繁华喧嚣，温暖有爱的都市，如今已是残垣断壁，在无穷无尽的轰炸和生物入侵下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两天前

　　没有人察觉到灾难的来临，防空警报响彻整个城市，大多数人选择迷迷糊糊睁开眼，又或是翻个身继续睡觉——这已经是近几个月的日常了，鬼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保不准自己什么时候就被轰成一团血雾了。这样的内陆大都市，如果真的有密集的炸弹砸下来，那说明这个国家的军队也快完蛋了。既然如此不如认命，过一天算一天，甚至还有几个小孩依然留在街上玩耍。

　　这几个小孩理所应当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昏暗的巷子里，一双双眼睛如同被点燃般亮起，它们露出尖齿铁爪，向觊觎已久的猎物发起了进攻。当几个孩子出现在巷口，利爪破开阴影，将血肉贯穿，空气中便只留下凄惨的尖叫声。几个大人闻声音跑了出来，冲到满身血迹的小巷里，这根本就是送死，成群的怪物阻断了后路，残忍利落地了结了几条生命。

　　接二连三的神秘死亡让恐惧在人群中传开了，闻声而出的人都化了一具具尸体，幸存者们终于发觉这不是普通的进攻，有比炸弹更可怕的东西降临在他们头顶。人们紧闭门窗，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灯也不敢开，气也不敢喘，但怪物不需要动脑，它们发现任何一切活体，切开，碾碎就可以了。『清洗者』迅速闯进了每一个人的家，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在城里展开。

　　父亲慌张地从阳台跑回客厅，拿着望远镜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他拉着女孩母亲的手，用颤抖的声音说：“亲......亲爱的！快把孩子藏起来！”随后，还在看电视的她被父亲粗暴地生生塞进橱柜里，用沉重的东西顶住了橱柜门。

　　她尽力想出到外面，却只撑开了一个缝隙，从缝隙中，她看到父亲的额头上满是细细的汗珠——父亲在恐惧，有什么击碎理性的恐惧发生了。

　　紧接着一声巨响，『清洗者』一瞬间就将家门口的防盗门撕开一个小口子，她听见了母亲的惊呼，而男人满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小腹，一根细长黑色顶端长有锋利刀刺的触手贯穿了他，随后第二根触手刺出，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的同时，也刺穿了他背后的女人。女人惊恐地，死死地压住伤口，但仍阻止不了鲜血不断喷出。

　　她捂住耳朵，女人的尖利惨叫还是穿透了她的耳膜，脑中充斥着肌肉的撕裂声和怪物的撕咬声，随后女人也停止了呼吸。『清洗者』没有再进来屋里扫荡，也许是女人的尖叫打断了它们进食的兴致。

　　只剩下一片死寂。

　　风撩起长发，打断了思绪。

　　.

　　“那是不是有个人？！”元背着鼓鼓的大背包，大步流星地从医院走出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嚼嚼嚼——他刚把医院所有的应急用品洗劫一空，而夏沫辰溪则望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正想着下一步该去哪，突然看到面前的大楼楼顶似乎有一个人影。

　　“喂尤，你看得见那玩意么？那是个人？”夏沫辰溪拍了拍旁边在军用终端上操作着什么的尤。

　　“确认，是一个人类生命体”尤抬头，瞳孔如照相机镜头般微缩，清晰地捕捉到了百米之上的物体。

　　“那你还愣着干啥？”元将背包的稳定扣扣紧，拉上尤对着『帝都』就是百米冲刺，“救人啊！”

　　夏沫辰溪没有跟着那两人冲出去，他从背后拿出狙击步枪，拉开弹仓，一颗黄铜色的子弹蹦了出来，接着他将一枚红色弹头的麻醉子弹重新塞回去，栓机复位——女孩随时有可能一跃而下，尤和元的速度根本无法赶上，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夏沫辰溪单膝跪地，将右眼放在瞄准镜的后端，电子光学瞄准镜自动放大，当出现女孩面容的那一刻，夏沫辰溪心脏猛的颤了一下，女孩竟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幽邃瞳孔流出的悲伤直击夏沫辰溪的内心深处，竟令他这样一个对于生杀早已麻木的军人，无法在那一瞬扣下扳机。

　　“呯！”狙击枪发出轰然巨响，子弹在空中破出笔直的弹道，随后精确命中，女孩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向后仰去，弹头在触碰女孩瞬间粉碎，融入皮肤组织，麻醉剂渗入了皮肤，进入血液，瞬间令她昏迷。

　　『十几分钟后』

　　“预计还有6分钟到达顶层。”尤爬到了64层，通过耳朵里的无线电耳机通知夏沫辰溪。

　　“你....不带累的......吗？”元几乎是趴在台阶上了。

　　“叮咚~”尤一旁的电梯门开了，夏沫辰溪站在里面，一脸疑惑的看着尤和快挂掉的元：“你们可能是想要锻炼身体。不过电梯还能用，没必要生生爬上这160层楼吧？”

　　“电梯方案可行，但是有一个智商低下的人类擅自将我拉入安全通道。”尤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气地走入电梯，“这种做法极其消耗能量。”

　　“电梯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元一拍大腿跳起来跨进电梯里。

　　“根据分析，你的智商低于常人，建议回炉重造。”尤真诚地回答了他。

　　“倒也不怪他，没想到这座建筑居然还有存有电力来运转电梯。”夏沫辰溪打量着电梯轿厢，“希望它别出什么事故。”

　　『帝都』的高速电梯在片刻后到达了最高层，三人合力推开最后通往楼顶的安全门，狂风瞬间灌了进来，夕阳的光铺上了众人的身体，元眯着眼睛，逆着光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躺在地上，额头上有一大片红色的痕迹。

　　“我靠，你把她......？”元转头看着夏沫辰溪一脸震惊。

　　“........我用的是麻醉弹而已”夏沫辰溪翻了个白眼。

　　“元，我在考虑需不需要帮你预约医生进行换脑手术。”尤拍了拍他的脑袋，抬头望着天空，“推测使用的是特种强效反恐麻醉弹，预计麻醉时间为65分钟，根据离线数据库的地区数据，该地区此时距离夜幕降临约1小时4分钟51秒，夏沫辰溪，尽快做好休整准备。”

　　“尤，你是不是中二病啊？”元找了平坦的地方坐下，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掏出打火机，又拿出类似于燃料的东西，三下五除二地升起了一个温暖的火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中二病』这个没有在数据库中搜索到解释。”尤仍然面无表情。

　　“啊我懂我懂，男人至死是少年嘛~”元撕开三袋即冲咖啡，又煮了四碗泡面。夕阳渐渐从地平线那消失，余晖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是小叮当吗那个口袋里面什么都有？”夏沫辰溪想伸头过去看元的口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元立即扭到一旁：“诶别，四次元口袋，军事机密。”

　　“所以，这个女人该怎么解决”尤瞥了夏沫辰溪几眼，“我发现你特别喜欢惹麻烦，搬死人也好，救这个无所谓的人也好。”

　　“这不是元提议的嘛......”

　　“那是不是你用麻醉弹救下她的。”

　　“......”

　　“等她醒过来再说吧。”元从热气腾腾翻滚着水泡的碗里捞起泡面，“煮好了煮好了！我先开动了，真是受不了了，快饿死了”元捞起泡面暴风吸入，他风卷残云的速度让另外两人不由得着急起来。

　　“元盒子同志，你的体型接近一种肥壮的家养动物，建议减少热量摄入量。”尤迅速捞起泡面，就快要被抢完了。

　　“我也饿了......但这个女孩看起来比我更需要吃东西”夏沫辰溪看着女孩削瘦的脸颊。他给女孩盖上自己的外套，随后捞起一大碗面放在火堆旁保温，自己捞起少许泡面，草草吃了两口，又喝了几口汤，算是填饱了肚子。尤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觉得夏沫辰溪是个有些怪异的人。

　　“嘶......好疼.......”喧闹声和火焰燃烧木头的噼里啪啦声让夏柠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她昏昏沉沉地坐起，摸了摸额头，那是被夏沫辰溪用麻醉弹打到的地方，留下来一个不深不浅的红印，还在隐隐作痛——毕竟是狙击步枪子弹。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待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篝火，三个男人正在发出让人食欲大开的“哧溜”嗦面声。

　　呃，这算是跳楼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嗯哼？”元一扭头，一个人影就这么坐在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吓得他手一抖，半碗泡面全泼在的尤身上。

　　“呃，你们是？”女孩居然没有过于惊慌，“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吗？”

　　“我觉得不是。”元摸了摸身旁的夏沫辰溪，“他还是热的，应该没死吧。”

　　可能他没注意到尤和夏沫辰溪看傻子般的目光。

　　“可是你们看起来挺悠闲的......还在......吃泡面。”女孩盯着青筋暴起的尤看。

　　元把浇在尤身上的泡面扒拉了几条能吃的下来，看着她：“吃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去哪里都应该保证能吃饱！”

　　尤上下打量女孩，接着一套冷酷无情旋风居委会老大妈般，吐出一连串的问题甩在女孩脸上：“你的名字性别年龄家庭住址身高体重为什么来到这里......”

　　“停停停......”夏沫辰溪推开没完没了的尤，快步走到女孩身边坐了下来，递给她一杯温水，待女孩从尤的那一大串问题中缓过神来之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个......我叫夏沫辰溪，算是军方的人。你遇到了什么事了？听你的口音你也是C国人吧？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女孩愣了一下：“你们，没有遇到那些怪物吗？”

　　“怪物？你说的是清洗者吗？”元哧溜一口泡面，“那些玩意老奇怪了，跑得快的也有，长得特别壮的也有......”

　　尤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让他闭了嘴。

　　“嗯......因为那些怪物，我的家人都......现在无家可归，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离开这栋大楼估计也是死路一条。”女孩低下头，声音中带了些许哭腔，不过她最后还是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还是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夏柠，也是C国人，我是跟着父亲一起来这边生活的。”

　　“先吃点东西吧。”夏沫辰溪递给她一碗泡面，上面还有绿油油的葱花，虽然不知道元怎么弄来的，但确实让人很有食欲，“东西简陋，希望你不要介意。”

　　夏柠没有犹豫，接过碗大口吃起来，因为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一直躲在这栋大楼里，靠着喝自来水和捡到的面包为生。夏沫辰溪静静看着女孩吃东西，夜幕也完全降临。

　　本该是华灯初上的时间，可脚底下的城市却是漆黑一片，抬头仰望星空，居然看见了一片银河，每一颗星星都如同一盏灯，在夜空中汇成了一大片星海。

　　当人类文明褪去，自然的本样便重新展现它的存在。

　　夏沫辰溪向夏柠简单介绍了一下三人，又从她那了解了一些这座城市发生的事，这里看起来是被『清洗者』入侵了，军备力量基本上都在前线，这样一个可以说是手无寸铁的城市，遇到『清洗者』这种怪物，能存活下来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

　　“夏柠，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我们可以帮你在S市收集一些基础物资，或许可以撑到后续来救援的其他组织；又或者，你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我可没有说过这话。”尤冷不丁地反驳，“带一个手无寸铁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我认为会拖慢目前的任务进度。”

　　“......”

　　“谁说我不会？给把枪给我。”夏柠脾气也上来了，伸出手看向尤。

　　尤也不服气，直接把自己的步枪递过去，只见夏柠熟练地弹出弹匣，拉动枪机清空弹舱，拍入弹匣反手上膛，对准被元扔在远处的一个易拉罐“砰砰砰”就是三枪，精准地全部命中。

　　“可以啊，这技术去哪学的？”元赞赏地拍拍手，“跟我们这些专业的不差多少啊。”

　　“啧。”尤不爽地起身去楼顶边缘吹风。

　　“嘿嘿，老爹从小教的，他好像也跟你们有些关系，但不是那种扛着大炮开机甲的角色。”夏柠把枪放下，捧起杯子喝了口元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茶叶煮的茶，“我可不是某人眼里啥都不会的累赘女人。”

　　夏沫辰溪和元大笑，把目光移到远处的尤身上，看起来某人招惹到一个母老虎了。

　　“欢迎加入我们。”夏沫辰溪示意元把大背包拿过来，“这里还有一些武器，你看什么用得顺手就拿吧。”

　　夏柠翻了翻包里的武器，最后选了一把冲锋手枪：“这个应该够用了，如果能拿到父亲车后备箱的武器，用起来会更趁手。”

　　“你父亲也是政府的人么？”

　　“唔，算个科学家？”

　　“那我们待会就下楼去找你父亲的车。”

　　元把嘟嘟囔囔的尤拉了过来，几人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局势。目前A国军队应该疲于对付那堆『清洗者』，没有精力搜查他们这几个与大部队走散的士兵。唯一返回国内的希望就是找到飞机场和一架能跨洋飞行的飞机。

　　四人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在机场附近进行调查，因为尚不清楚『清洗者』的数量，贸然前往飞机场无异于送命。有夏柠这个本地人指路，进度应该会快很多

　　“明天有很多事要做，该休息了。”夏沫辰溪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21:32。

　　整理睡觉用品时发生了有些尴尬的事，不论如何确认，他们都只有三个睡袋。

　　“呃，要不我睡外面吧？”夏沫辰溪打算拿个背包当枕头就这么睡了，毕竟不可能让一个女生跟他们挤一起吧？

　　“滚去睡觉，今晚我守夜。”尤把想去拿背包的夏沫辰溪拽了回来，自己扛起枪就往楼顶的制高点进行警戒。

　　“你不冷吗？”夏沫辰溪看着尤身上那单薄的贴身作战服。

　　“我没有寒冷这个概念。”

　　“中二病又犯了。”元摊手。

　　“行了，就这样睡吧。”元把三人的睡袋放在火堆前，炙热的火焰舔舐着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夜晚的寒意被火堆温暖的光芒驱散。

　　夏沫辰溪睡在中间，他自然不愿意看元那张留着哈喇子的睡脸，当然更不好意思看夏柠的，于是他便直挺挺地躺着，望着满天的星辰。

　　“星星真美啊。”身旁的人轻声说，夏沫辰溪侧视着和他同样睡姿的女孩，夏柠那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片片星辰。

　　“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夏沫辰溪轻声回应道，“有时候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在想，自己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是想拥有享受这种平静生活的资格。”

　　夏柠静静地听着，忽然她转动身体，朝向夏沫辰溪：“夏队长，我们能回家吗？”

　　“我不知道，但比起能不能，我觉得想不想更重要。”夏沫辰溪自然注意到了夏柠的视线和睡姿，他还是一动不动地仰面躺着，说完这句话两人沉默了很久，忽然他又说，“队长什么的，我称不上，本来我们都不同属一个部队。叫我夏沫辰溪就可以了，不用那么见外。”

　　旁边传来平稳且令人安心的呼吸声，来之不易的安宁和多日的疲惫让夏柠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晚安。”眼中的星辰也归于黑暗。

　　第二天早

　　“ZZZZZZZZZZZZZZZ~”几人被一阵阵极其响亮的呼噜声吵醒了，尤揉了揉眼睛，转头看见夏沫辰溪缩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这人睡相和性格是个反差啊......”元起身疯狂踹夏沫辰溪，“起床！！”

　　“建议踹死。”尤也加入踹夏沫辰溪的队伍中。

　　“我**你个**？！”夏沫辰溪迷迷糊糊醒来就是一串口吐芬芳。

　　“发，发生了什么？”夏柠傻愣愣地看着三个人。

　　“这家伙一定是因为跟女人睡觉激动得很晚才睡。”尤十分迅速地给出了分析。

　　“别拆穿！”夏沫辰溪竖起中指。

　　“哈哈哈哈，不至于吧夏队长......”夏柠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脸。

　　“真晦气真晦气，早餐吃什么好呢”元放过夏沫辰溪，转身去查看包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煮早餐。

　　“夏柠，你想吃什么早餐？”夏沫辰溪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询问着夏柠。

　　“夏柠？”一旁的夏柠突然没了声。夏沫辰溪察觉到了夏柠脸上的异样，转头看着她：“怎么？”

　　夏柠一动不动地看着通往楼顶的门，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颤抖着用手指指着铁门：“有......有什么东西！我能感觉到......它们来了！那帮怪物来了！”

　　“警告！探测到有人类之外的异常生命体！夏沫辰溪，小心背后！！”夏柠话音刚落，尤的瞳孔突然变得血红，而下一刻通往楼顶的门被撞开，三只黑色的身影窜了出来，尤大吼着提醒背对它们的夏沫辰溪，大抵是食物的味道和吵闹声引来了『清洗者』。

　　夏沫辰溪感受到了从正面直扑过来的风，立刻从背后拔出双刀，凛冽的刀光割裂空气，夏沫辰溪将刀转身插入两只『清洗者』的脑中，如石油般黑的血喷射而出，溅满了夏沫辰溪的脸。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另一只『清洗者』尖叫着扑啸而来，没有时间了，夏沫辰溪扔掉双刀，双手在腿上一抹，两把冰冷的沙鹰对准了它的脑门。

　　“大早上的，真晦气，再见。”

　　夏沫辰溪将整整两个弹夹的钢芯实弹送入了它的脑颅！

　　“脏了我的刀。”他将刀从尸体上拔出擦干净，收回背后，好在敌人并不多，不然被撕成碎片的就是他了，“没想到这东西挺好杀的，插脑子就行。”

　　“真恶心啊。”元踹了踹三坨黏糊糊的东西，『清洗者』在死亡后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气味，夏柠被这气味熏得转过背干呕起来。

　　“我们要离开S市。”尤说，“要快，这里迟早被包围。”

　　“我觉得走楼梯肯定不行”元望了望几只『清洗者』的尸体，鬼知道楼梯里面会蹦出个什么东西。

　　“那我们怎么下去？跳下去啊？”夏柠望了望那边的三人。

　　“嘿嘿嘿......”元奸笑着从大背包里掏出两个降落伞包，不声不响地靠近夏柠。

　　“干......干嘛？喂，你们不会是认真的吧？！”夏柠一步步后退，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是如此的危险。

　　“抱歉。”夏沫辰溪突然出现在她背后环扣住她的腰，“咔哒”一声，一个降落伞包扣在她背上，还没反应过来，尤一把将她和夏沫辰溪推下了楼，拉开了她的降落伞。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元拉着尤一起跳下来。

　　尖叫声从160层楼一路落回地面，空中另外三个人的面部表情极度扭曲，只有尤一脸冷漠。

　　“我要被吓死了！谁推的我！”落地后，夏柠愤怒地瞪着三人，看起来是要找到某个黑手。

　　“是他！”三个人异口同声得互相指责，“黑手！”

　　“得了，这个话题暂且不提”夏沫辰溪靠在路边的破车上点起了一根烟，看着其他三人说：“你们有没有发现『清洗者』越来越多？”

　　“确实”尤略有所思，“按照计划来看，当初投放的『清洗者』数量，正好适合清除敌方，而且『清洗者』是可控的，任务完成，总部应该下达中止命令，这些『清洗者』会自毁，但现在反而越来越多。”

　　“自我繁殖？”元说。

　　“你就是终极乌鸦嘴......你们看我身后......”夏沫辰溪听到了某些动静，手中的烟微微颤抖。

　　其他三人看向夏沫辰溪背后的破车里，一双幽邃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元猛地打空了弹夹！

　　四人往城郊前进，当务之急是离开这座城市，不过走着走着，有些奇怪的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四人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直升机！”元指着那个高速接近的黑影，一阵狂风扫过大街，巨大的黑影掠过空中，定睛一看，机身下有一个晃晃悠悠的圆形物体。

　　“喂，夏沫辰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是.....核武器的标志？”元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沫辰溪，4人愣在原地，形势已经严峻到需要投放核武器了？

　　“喂，看那个。”尤最先冷静下来，观察着直升机的去向，在它的正前方，有一个四肢爬行地生物，旋翼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它的注意，它死死盯着直升机，蓄势待发，长长的尾巴立起。那是带有喷射尾部的『清洗者』，它瞄准直升机，在进入它射程范围的一瞬间射出了带有强酸的液体，准确命中了直升机的尾翼！那液体竟能够快速腐蚀钢铁！直升机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失去了控制，在空中如同无头苍蝇旋转着，尾翼已经断裂，所有的操作都是徒劳，随后这只黑鹰狠狠砸在地上。

　　“趴下！”尤大吼着提醒其他人，那玩意可是核武器！它就这么砸在地上，如果爆了，那他们将在一瞬间变成碳粉。

　　“好像......木有事？”过了一会，除了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动静也没有，元贴着地板，嘟囔着爬起身。

　　“呃......我们去看看？”夏柠趴在地上看着夏沫辰溪问。

　　尤和夏沫辰溪对了个眼神，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升机的残骸。

　　来到直升机的驾驶舱前，挡风玻璃已经破碎了，透过看，飞行员以一种惨烈的死法躺在驾驶舱里，一只『清洗者』正欢快的撕咬着飞行员的尸体，肌肉撕裂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夏柠捂着嘴巴，胃里翻江倒海，元也露出了难受的神情。

　　夏沫辰溪单手拔刀，『绯红』出鞘，向着『清洗者』的头砍去，『清洗者』虽及时反应向后跳去，但还是损失了一条手臂，它迅速后撤到10米之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算什么？壮胆吗？”尤抬枪就射，子弹精确的穿过『清洗者』的头颅，结果了它的生命。尤还未放下枪，身后的楼里就冲出了几只巨大的『清洗者』，它们的手部竟是如同斧头般的巨刃，尤立刻瞄准这几个目标，但为时已晚，一只『清洗者』突破了尤的弹幕，举起那斧形巨手猛地砍向尤，尤扔掉枪，把自己的手臂送了上去

　　“铛！”一声清脆的钢铁碰撞声。

　　“尤......？”元眼睁睁看着冷漠地站在原地的尤，他的手臂并没有被斩断，而是泛起合金的光泽，他挥拳打在那只『清洗者』脸上，竟硬生生将它掀翻。

　　战争型仿生机械人——Z108！

　　战争型仿生机械人，为战争而生。极大的减少了人员伤亡，同时拥有常人所不及的高战斗力，徒手拆高达不是没有可能。

　　“妈的，尤你居然是仿生人”夏沫辰溪全力应战，刚刚那只『清洗者』的吼叫引来了周围的所有『清洗者』，4人陷入了苦战之中，夏柠手无寸铁，紧紧躲在三个男人的背后。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尤拾起步枪。

　　沙鹰的备用弹夹打空，来不及压子弹进去了。

　　“元，掩护我！”夏沫辰溪扔下沙鹰，双手拔刀向前突进，锋利的刀光切割着空气发出尖啸声，夏沫辰溪以突破常理的速度在『清洗者』群中高速切割，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