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惠千里视角:
…………………………
让我们把将时间回拨到第一次分支线出现之前。
和惠千里低头看向任仕君用碎布简单包扎好的脚踝;
空气中的焦味慢慢的从和惠千里的鼻腔蔓延到了舌尖,苦味好像也在她的口中蔓延:
“前前辈……真的不痛吗?”
“………”
没有回应,回答和惠千里的,只有回荡在‘楼梯间’里的,属于她自己的声音。
安静得让人害怕。
‘这是咋的了?’
和惠千里疑惑地抬起头:
她的‘前辈’杵着伞,没有动作,像一尊铜铁铸就的景致,面朝着墙壁——由树根扭曲构造的怪异墙壁,让和惠千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仅仅只是一眼,和惠千里的感官仿佛也迟钝下来,这里的气温不知何时变成有点冷,这让她的皮肤起了不少鸡皮疙瘩,焦味也从舌尖蔓延到了身体的更深处。
“前……前辈?”
犹豫了不知道多久,和惠千里才轻轻的唤了一声。
“………”
没有回应,死一般的沉寂。
和惠千里朝任仕君伸出手,想拉住他的衣角,让他回头或者简单的说句话,什么也好——无论是语言,还是动作,只要把她这颗不安的心安抚下来就好;
她只需要这些。
但她的手在要触及衣角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她在害怕:
此时的前辈会不会像恐怖电影一样,‘前辈’缓慢的把头90度拧过来,口腔里满是血的尖牙,扑向她,用锋利的牙齿撕咬她,把她的身体咬得千疮百孔——又或者她一碰,头就干脆得从身体上滚落下来……
空气好像都凝结了。
和惠千里身体猛得战栗起来:
纤细的小手轻轻拉住衣角——虽说是‘轻轻’,她手腕上的筋已经显露出来,肌肉紧绷,分明用力极了;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和惠千里咽了咽口水,鼓起即将彻底消失不见的勇气,从任仕君的左后方转到身侧。
“前辈.....?”
仿佛她又陷入了那个梦境——那个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梦境,她不知在何时又坠入了那个封闭的小房间:
构成房间墙壁上的裂隙中,无数的眼睛平静的盯着她,无法呼救,无法自救;
这次眼睛的所有者并不是那些‘人’了,而是一些更难言说的‘东西’——是尸体,是怪物,是黑雾中翻涌的不知名生物。
不能呼救——呼救的声音会惊扰到它们;不能呼吸——因为呼吸的声音也会惊扰到它们,甚至她的心跳声都不能太大;
因为‘它们’在房间墙壁外听着——不,不仅仅只是在房间,绝不仅仅只在房外,‘它们’早就在房间里了;
‘它们’就藏在她的身边!
因为墙壁在提醒她,墙壁它说:“不要睁开眼睛,它们在看着呢!”
因为房间门在提醒她:“不要发出声音,它们在听着呢!”
因为床边的小熊在提醒她:“不要动,它们要来找你呢!”
地板,天花板,房间里的一切东西都在提醒着她……
和惠千里的病并没有治好,只是她学会隐藏起来了,她会骗自己已经忘记了有关的一切;
——但病显然是更严重了。
和惠千里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平日里不在意的空气中似乎突然出现了一双双无形的手,它们掐住她的脖子,要致她于死地;
她无法呼吸,心跳得像战擂一样。
‘和惠四叶......冷静下来......’
‘你可以的.......’
和惠千里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她恍惚一下,随即更加用力,齿咬着自己的舌肉,强烈的刺痛才让她堪堪回过神来。
她猛然的拉住面前任仕君的手,传来的不是正常温热而是铜铁的冰冷;
“...........”
和惠千里怔了怔,从任仕君身侧转到身前:
他站在那面由扭曲树根构成的墙璧的前方,平日里犀利深邃的眼睛呆住了,失了神。
和惠千里顺着任仕君的视线看向那面怪异的墙壁:
与任仕君感受到的伟大存在不同,和惠千里看到这面墙壁的时候只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扑面而来;
这面墙壁让她感到恶心,难受,想吐。
她所犯的病症在此刻仿佛消失不见,先前身体的一切不适的影响,都被这墙壁上施加给她的的影响彻底压倒;
和惠千里看着这面墙壁,怪异的构造让她的太阳穴不停地跳动,让她在生理上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
就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所思,所想,所感,好像被抽离出来,形成了一个具体的个体——它附在了她的耳边;
它说:“不要看。”
就算是它没有说,所有对不祥的预感——眼皮跳动,太阳穴抽动,这些线索都在告诉和惠千里,不要接触这面墙壁,身体接触也罢,眼神接触也好,都不要;
当这面墙壁不存在就好。
但和惠千里也存在着与这完全不同的冲动:
【看着‘它’吧,用你的眼睛看着‘它’,‘它’会告诉你一切的一切——你好奇的,你不好奇的;你知道的,你所不知道的,所有的所有,你只要看着‘它’,用你的心去感受‘它’,你自会知晓;
你姐姐对你所隐瞒的,你想知道吗?
你前辈的状态现在如何,你想知道吗?
小时候得听姐姐的,现在得听你身体的,难道这些都是你自己真正的想法吗?难道你不想听听你自己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吗?】
似乎有人把老式破烂的收音机塞到了和惠千里的耳朵里,她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声音,她动手想把收音机关掉,结果伸过手去才发现它关机键早就坏掉了。
而且和惠千里知道前辈能看到一些她看不到的事物,在那面墙壁上,存在着什么‘东西’。
——或者说什么怪物。
她的思绪跳动着——她从未感觉到自己的思绪运转的如此之快,心脏强烈的挤压着,电光火石之间,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A:继续看向墙壁】
【B:闭上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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