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均:
“明早就回去啊?”
廉锏:
“是的,寨子里没人守,我放不下”
廉锏和安妍坐在棚子里的茅草上,郄均在外头为篝火添柴
郄均:
“就你现在这样又能做的了什么?”
廉锏:
“就算这样吧”
廉锏揪着灰黑色的头发说
安妍:
“你还能干出这种事?真不像你”
虽说廉锏干出了出乎意料的事,但安妍并没有表现地多惊讶
安妍:
“是想老婆了吧!”
安妍坏笑起来
廉锏:
“鸢玲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太差劲了”
安妍:
“是是,哈——”
白天实在过于疲劳,安妍显得无精打采,打着哈哈躺下了
廉锏撸开袖子,铁链最末端已经在关节处扎根了
廉锏:
“(就靠另外三系,真的好吗?)”
廉锏把面具收起来,躺在茅草上,不想睁眼了
……
安妍:
“郄师傅回头见!”
安妍站在路口向郄师傅招手,赶路的廉锏头也不回地下山
安妍:
“走那么快干嘛?真没礼貌”
安妍抱起身子跟下来
安妍:
“唉,话说你记得路吗?”
安妍抬头望着树枝树叶遮得严严实实的天空
廉锏:
“要是不记得路,我怎么敢回去?”
自从逃离森林吃亏后,廉锏再也不敢不记路了
安妍:
“要走好远啊”
……
一路上遇到几波蜘蛛和蜜蜂板子,安妍受了点伤,但是在不尸魂水的加持下并没有什么困难
安妍:
“前面就是吗?”
廉锏:
“是啊,走快点!”
两人翻过小山丘,在竹林里穿梭着,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两个卫兵
安妍:
“看起来没发生什么嘛”
廉锏:
“最好是这样”
这时,卫兵们也发现了他俩
卫兵甲:
“什么人?”
持刀挡路
廉锏:
“也难怪认不出来,头发都变色了”
卫兵乙:
“啊哈哈,是……唉?您头发怎么?”
两只卫兵这才认出是廉锏,急忙收起忍刀
廉锏:
“这个嘛……(我是告诉他们我燃烧了生命可能会被怀疑斩杀雪妖的真实程度……)”
廉锏挠着鬓角,目光时不时看向旁边
安妍:
“啊!廉锏他上山……”
安妍刚要把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廉锏一把捂住她
廉锏:
“你俩就别知道了”
卫兵甲:
“也是,咱们小的还是不知道这么多比较好”
……
小锂:
“唉?廉锏锅锅你回来啦!”
村口小锂嚼着竹笋,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廉锏:
“小锂,村里还好吧”
廉锏走过来,不料被小锂一把拽住衣领
廉锏:
“?!”
小锂脸上好像翻了一页:瞳孔缩成一个点,使劲地盯着廉锏,仿佛要盯穿什么,阴影如蟒蛇般爬上他的脸颊,手里的竹笋好像没有廉锏香了
小锂:
“你头发白了”
廉锏:
“是,是哦……(不行不行,怎么可以被这小孩子吓到呢?)还有,你这小鬼怎么抓着……”
小锂打断廉锏
小锂:
“你知道鸢玲姐姐有多吃醋吗?”
廉锏:
“吃醋?……!”
廉锏顿时如遭雷劈一般内疚起来,刚刚那股倔劲儿顿时瓦解
Pia!
安妍:
“哇哦!”
小锂居然一巴掌把廉锏抽倒
小锂:
“没脑子的东西”
小锂的眉头没有变成倒八,可神情却能将廉锏封得说不出话,随后对着廉锏把整个竹笋塞到嘴里,使劲地咀嚼把竹笋一两点渣渣溅到廉锏脸上,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廉锏:
“哈呵哈呵……”
安妍:
“好啦,周围来人看了”
刚把廉锏扶起来,廉锏便冲了出去
廉锏:
“(可恶,鸢玲好不好为什么不先问问自己呢?我这莽夫!)”
周围的熊猫人已经把廉锏围了一圈,用着不屑的眼神看他
廉锏:
“让开啊!”
仅仅一两个熊猫人离开
廉锏:
“烦死了”
廉锏无奈,跳上房顶继续向前冲
安妍:
“喂!”
廉锏不小心踩掉一块瓦,差点砸到人
……
鸢玲:
“(一天没回来了……他们到底干嘛了?)”
咚咚咚……楼顶上脚步声越来越大,廉锏终于出现在窗外,可这黑灰色的头发让鸢玲一时认不出来
鸢玲:
“你……学长?!”
廉锏翻进来,眼前的鸢玲似乎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失落地转过头——这一冷漠的转头,无疑是对廉锏重大的伤害
廉锏:
“鸢玲……”
廉锏缓缓走过来,可却在离鸢玲很远的地方被叫住了
鸢玲:
“别过来!”
看了无数电视剧的廉锏知道,此话一出,接下来将会是炼狱般的绝望
鸢玲:
“你就坐在那里”
顿了一秒,廉锏噗通一声跪下来
廉锏:
“鸢玲……抱歉……”
廉锏知道这样挣扎没有任何用,于是他便湿了眼眶
鸢玲:
“学长累了吗?”
廉锏:
“?!”
廉锏已绝望地闭上眼,此话一出,廉锏以为幻听了,迟迟没有回答
鸢玲:
“累吗?”
鸢玲转过头来,看着廉锏的眉心
廉锏:
“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鸢玲:
“很出乎意料吗?学长的头发都开始发白了!”
廉锏:
“如果我努力是为了安妍的,那你还会问吗?”
鸢玲:
“当然要问!从这件事开始前,你就无条件为我而付出了,我理科头脑不太好,有些题目学长你粗略地看一遍就明白,而我会三番五次的出错,麻烦了你不少次了呢;我也不是很注意身体,动不动就生病,好几次发烧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我的;我还很懦弱,被校霸欺负时你总是为我说话……我明明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可越是这么想,我就越拖累你”
廉锏:
“鸢玲……”
鸢玲:
“所以,学长和安妍在一起比较好吧,就这样把我忘了,学长你会飞得更高吧”
鸢玲说完转过头去,水蓝色的眼睛里再也压抑不住那种悲伤
廉锏:
“呵,没有脚的鸟多少有些凄惨呢”
鸢玲:
“?”
廉锏:
“没有脚的鸟从出生开始便要飞行,昼夜不停,它曾略过汪洋大海,越过群山连绵,短短几年就书写了麻雀几辈子都无法完成的光耀成就——到了最后也没有找到归宿。或许有人会说这天地间就是它的归宿,此生无憾。但这并非我所追求的生活!”
廉锏起身来到鸢玲身旁,用手轻轻擦拭她脸颊的泪水,刚刚一番话让鸢玲想起了什么:
太阳愈发明亮了,它在廉锏背后默默照耀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