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了一下：“一方面是，事件传出的当天，我曾经见过他进出基地，时间上对得上。另一方面，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告诉了他这件事，提醒他换一下装束，但他却没有向我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

　　“好了。”左辞鼓了鼓掌，“很不错的推理。”

　　鲁赫干笑着挠了挠头。

　　左辞接着道：“那你要不要猜测一下，我们为什么如此重视他？”

　　为什么？

　　鲁赫愣了一下。

　　短暂的延迟后，鲁赫开口了：“……也许他作战能力很强？”

　　能在一对多的生死搏斗中取胜，实力显然是没问题的。

　　“有可能。”左辞认可地点点头，“我们可能会担心他的破坏能力太大，带来社会动荡，对吧？不过，不是因为这个。”

　　“他的特征和某国间谍类似，需要尽快逮捕？”鲁赫问。

　　“也是合理的推测。”左辞再次点了点头，“毕竟他据说有一条尾巴，那很可能是一条义肢，可能就有哪个国家觉得尾巴很有用，给自己的特工都安了一条。但……也不是。”

　　鲁赫低头沉思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他老实地看着左辞：“想不出来了。”

　　左辞的笑容真诚了几分：“基地里一直存在着一些流言，或是说阴谋论，你应该也听过。”

　　“关于……末日真相的那些？”

　　鲁赫问道。

　　在基地里，有不少人对核末日持有质疑。

　　其理论五花八门——有的说是地心人想要毁灭这一代人类文明，所以才会有严重的地震；有的说虹希联盟是世界上的所有二把手联合而成的，核弹就是为了消灭那些不支持他们上位的政敌们；还有的干脆认为人类领导者们已经被外星人所替代，现在是在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消灭人类，给外星人创造宜居环境。

　　其理由倒是高度统一。

　　大多是关于核弹的伤害范围不可能遍布全国，最近的自然现象过于反常之类的。

　　“你不觉得确实有很多地方显得奇怪吗？”左辞引导着鲁赫，“水晶这种东西除了观赏以外没什么大用，为什么紫水晶可以换取那么多贡献点数？”

　　鲁赫沉默了几秒钟：“这么说……确实，有的地方很说不通。但即使是灾难发生前，这个世界上也一样存在着很多我们没法理解的东西。只用这些东西就断定政府给出的信息是虚假的，应该不合适吧？”

　　“哈哈。”左辞又一次笑了起来。他看着鲁赫，“你确实挺聪明的。”

　　“紫水晶的官方名称是耀魂碎片，它是可以用来给人吸收的。”

　　左辞正了面色，认真地说道：“吸收过后，有的人会出现特殊能力，有的人没有。但不管有没有，吸收者的身体素质都会获得大幅度的提升。”

　　“你们觉得，他吸收了那个？”鲁赫问。

　　“很有可能。”左辞点了点头，“这东西产量极为稀少，一经挖掘就要送往核心区地带。融合了耀魂碎片的人类，一旦经过专业训练，甚至可以做到一些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兵王行为。”

　　鲁赫试探地开口道：“七步之内……”

　　左辞稍作沉吟：“呃……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但肯定远超原本的人体极限。”

　　“总之，我们需要与他进行接触。他获得耀魂碎片的渠道，他本人的信任，以及其他信息，都是我们所需要的。你只管办好这件事，我会全力支持你。”

　　见鲁赫没有其他问题，左辞露出一抹笑容：“还有一件事。”

　　“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个传闻，说九霄的老板和第九区的首长有特殊关系。”

　　“这件事……”

　　“也是真的。”

　　左辞注视着鲁赫，见后者的眼睛逐渐睁大，他的笑容也变得灿烂了起来。

　　“我身边还缺一个副手。如果这次事成的话，你就到我身边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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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区的入口处多了一个少年。

　　其模样清秀，气质却颓废极了。他就那样站在大门外面，一直盯着入口处刷卡的荧屏。

　　到了吃饭时也不离开，只是拿出馒头或者面饼啃着。

　　“只能延期这点儿确实有点伤……”

　　“嗨，有单就不错了，那么多坏的车，我们就是自己从外面拖来修好卖也能赚回房本了。”

　　“秋大哥之前说的是啥时候来来着？”

　　“没说具体时间，光说是一周内。放心就行了，萌哥还能骗我们不成？”

　　曹鑫几人聊着天走向玻璃门，门边的秋凉身形一晃，忽然抬头看向了走在最前面的曹鑫。

　　他慢步拦到曹鑫身前：“麻烦……问一下，你们说的秋大哥和萌哥，全名是什么吗？”

　　虽然父亲一直告诉秋凉他的名字是秋尘，但在秋凉初中的时候，学校要求过带户口本去登记中考信息，他早就知道父亲的真实姓名了。

　　曹鑫愣了一下，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年。

　　秋凉的脸上还算干净，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就像是灾难发生前的普通高中生。

　　不过，问这个干嘛？

　　曹鑫身后的青年推了他的手臂一把，自己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其意思很明显，是在提示曹鑫不要搭理秋凉。

　　见其他人都一路经过大门，曹鑫稍作犹豫，冲秋凉道了一声“抱歉”，便也跟了上去。

　　“我叫秋凉，秋小萌是我父亲。”秋凉站在原地，声音有些颤抖，“你们说的萌哥，名字是什么？”

　　曹鑫的脚像是被这句话黏在了地板上。他在原地站定了两秒钟，才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回过头：“把你的身份卡给我看一眼。”

　　秋凉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长方形卡片。

　　曹鑫的目光扫过上面的信息，随后又看向秋凉。

　　洛异离开基地时并没有特意瞒着他们，他们对于洛异居住在基地外也有所预料。

　　不过，关于洛异用的是黑卡这件事……

　　“拜托了。”秋凉抿着嘴，“我只是想知道那张卡现在在谁手里。”

　　曹鑫犹豫了几秒钟：“来我房间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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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后，曹鑫先给秋凉倒上了水。

　　“抱歉。”

　　秋凉忽然说道。

　　曹鑫，曹淼坐在秋凉的对面，三人间陷入了怪异的沉默。

　　过了大概三秒钟，秋凉继续开口道：“我不是想讹人或是说索取什么赔偿……我父亲的身份卡是我自己卖出去的，当时地震了，我们在外面没水喝……”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东西没什么意义，又停下了诉说。

　　“你有点混乱。”曹淼说。

　　“嗯。”

　　秋凉答应道。他低头看着桌子：“我爸死了。”

　　“我求基地的医生把他那条长满了肉丝的腿切掉，但他们说这样做没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几天之前还好好的，现在就……”

　　“他明明防护做得好好的，为什么别人都没事，反而他……”

　　说着，秋凉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父亲还是自己，他也有点不对劲了。

　　曹鑫和曹淼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了秋凉的问题所在。

　　这孩子失去了父亲，自己孤身一人扛不住生活的压力了，现在有些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