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来我问你点事。”我招招手。

　　他尴尬地笑着：“哥，都在等着呢。”

　　“着啥急？来。”我起身搂住他的脖子。“跟哥说说，你跟姜海多久了。”

　　“哥，哥——”潘涛挣脱不开，只能缩着头求饶。“海哥他也是为了你好。”

　　“哦——我问的不是他，问你。你什么时候跟他——沆瀣一气——”

　　“嘿嘿，芒哥。啥叫沆瀣一气，咱们不都是志同道合的为了全村着想嘛。再说，有惊无险，芒哥你当了领头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用拳头抵住他脑门：“你小子，玩双面间谍那套。算了，不跟你计较。一会儿仪式结束，你把原先上学的孩子们集结在原地。”

　　“芒哥，有指示？”潘涛眨眨眼。

　　“少打听！”

　　村委广场上人都到齐了，老祖宗和潘东陵坐在上首，姜仁寿站在前面。与其说是退休仪式，不如说更像批斗大会，只不过各人没闲心批斗他。

　　“姜仁寿大爷做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我话一出，不少人发出嬉笑声。“如今大爷年纪大了，也该退休享福了。我作为新的领头人，决定给姜仁寿大爷仅次于老祖宗的退休待遇。一日三餐送到家门口，仁寿大爷的儿子儿媳孙子一家人以后不用参与劳动，专心照顾老人。你们各人要注意不要随随便便打扰大爷。”

　　“这……”姜仁寿孙子还想说话，被他爹制止住了。

　　他爹姜敏看着我，眼神有些狠厉：“一朝天子一朝臣，咱们不跟他们斗。”

　　“大敏哥，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别说有的没的。我够照顾你们家的了，不说之前，就提最近卫超集团事件，仁寿大爷没少挨家挨户做说客吧？你参没参与我不好说，只不过现在大局已定，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我也奉劝你，别以为自己当老大就得意忘形！”

　　“谢大敏哥嘱托。来，大家鼓掌恭喜仁寿大爷退休！”

　　众人嘻嘻哈哈地看过热闹散了，我爹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

　　“咋回事？你篡权了？”

　　“啥啊爸，我这叫临危受命。我还有事，你和妈先回家，晚上再说。”

　　“不是，不应该是姜海吗？你别——”

　　我妈扯着我爸就走了，临走还担心地看我。二叔二婶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大爷！我又不是偷的姜海的东西，姜海那小子也不解释。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潘涛兴奋的跟我邀功：“芒哥，你要的人都没走，我办事牢靠。”

　　“滚！”

　　剩下的都是半大孩子，还有几个刚会走路的，我赶紧让人给他们家送回去了。

　　“老祖宗，潘爷爷，我寻思让这群孩子去跟金大夫学学中医。”

　　老祖宗和潘东陵对视一眼，说道：“金大夫——这有些为难他了。”

　　“是，老金走路一步三喘，他那个地方也小，容不下这些孩子。”

　　“我想跟两位商量商量，让金大夫搬到村小。那里有教室，还有宿舍。”

　　潘东陵点点头：“是个好打算，只是问过金大夫没有？”

　　我不好意思笑道：“这不想请两位帮忙问一下嘛。你看看这些孩子，整天不是下地就是做饭，脑子都退化了。”

　　老祖宗和潘东陵看着一个个晒得黑铁蛋一样的孩子，露出不忍和怜爱。

　　“那我俩去试试？”

　　“去试试。老金没事，主要是他家人愿不愿意。”潘东陵扶起老祖宗，说走就走。

　　“两位慢些。”我朝潘涛抬抬头，“让孩子们也一起去。”

　　老祖宗讶异地看看我，又看看孩子们，哭笑不得：“你小子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可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真绑架要是行得通，我也得干。辛苦两位！孩子们，跟着两位爷爷去拜访！”

　　“好！”人群一阵欢呼，不知是因为不用再干活还是因为要学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