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外，陈平山和沈绍明面面相觑。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陈平山咽了口唾沫：“李肆和他的那些学生们，好像真的没撒谎……”

　　沈绍明翻了个白眼：“废话，我不都跟你说了吗，视频跟他们的笔录完全对得上，甚至那帮学生们还说得保守了。用监控的角度看，李肆的本事比学生们想象中的还要离谱。”

　　“老陈，依你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视频，你能看出什么问题？”

　　陈平山顿了顿，才诚恳摇头：“没有任何问题，毫无PS痕迹……硬要说的话，如果这视频不是你拿给我的，我看见的第一反应是电影特效水平又提高了。”

　　沈绍明深吸了一口气。

　　他跟陈平山已经合作过很多次，对彼此的专业能力都很清楚。

　　如果连老陈都看不出来问题，那么这件事基本就没什么可以商榷的了——李肆的笔录，全部属实。

　　思及此，沈绍明豁然起身，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询问室的方向走。

　　陈平山叫住他：“哎，沈科，你去干嘛？”

　　沈绍明头也没回：“也该轮到我去跟他好好聊聊了。”

　　陈平山坐在塑料凳上没有动。

　　他知道，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自己这个京海市警务厅厅长可以参与的了。

　　十三科副科长沈绍明，直属NSAAS管辖，一个副科的等级就可以跟厅级平起平坐。

　　国家超自然安全事务总局（National Supernatural Affairs Administration Service， NSAAS），是在深渊危机逐渐浮出水面之后，华国高层秘密建立的专门应对各类超自然现象和来自深渊位面威胁的最高级别机构。

　　其成立初衷是为了统一协调全国资源，研究、预防及处理因深渊之力侵蚀而引发的各种异常事件，并确保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

　　而十三科负责的正是京海市。

　　接下来的事情，陈平山甚至连听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所有人听令，摘下耳麦，离开这个帐篷。”他声音不大，却威慑十足，“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

　　问询室内。

　　看到有一个陌生面孔进来，李肆懒洋洋抬了抬眼皮子，忽的有了些兴趣。

　　来者是个跟他年龄相仿的青年男人，没有穿制服，一身皮夹克加牛仔裤的打扮，比起刚才那两个官方人员，倒是更像个常年奔波在一线的警员。

　　李肆笑了起来：“我倒是没想到，他们说的上级领导居然长这样，这么年轻，罕见罕见。”

　　那青年也挺和善的，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冲他笑道：“李教授谬赞了，以您的年纪，能当上京海科大的正教授，也非常难得。”

　　“自我介绍一下，沈绍明，十三科的副科长。从现在开始，关于您的案子由我全权负责。”

　　他伸出泛着金属光泽的右手以示友好，李肆态度也比刚才好了不少，同样伸手跟对方握了握。

　　端正了下坐姿之后，李肆淡淡开口：“沈科长，你们十三科我也听说过，应该是专门负责今天这类案件的。现在情况比较紧急，也很复杂，我觉得咱们就不用像刚才那么废话，开门见山一点，怎么样？”

　　沈绍明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下来，并将自己怀里的平板打开，点开一个视频放到了桌面，推到李肆眼前。

　　视频一边播放，沈绍明一边说：“这个视频里的画面，您刚才的解释是，您在释放结界，保护学生，对吗？”

　　李肆瞄了一眼，颔首：“是。你们效率挺高，这么快就挖出监控室了。”

　　沈绍明笑了笑：“多谢夸奖。冒昧问一句，您是觉醒者吗？”

　　李肆歪了歪脑袋：“觉醒者？很可惜，并不是。”

　　沈绍明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面显示，他对面的这个男人ACI指数为0。

　　沈绍明叹了口气：“您可以用您自己的方式，介绍一下这个结界是如何形成的，尽量通俗易懂就可以。”

　　李肆沉吟了一阵，站起身子，用类似于在讲台上讲课的状态开始说话。

　　“我使用了一种名为“量子编程介质”的工具——也就是朱砂笔，在空中绘制了一系列的符号矩阵。让它能够与圣经书页上的特殊材质产生共振反应，形成一种基于量子纠缠和亚原子粒子操控的防御机制。”

　　“然后再通过‘咒语’，实际上就是启动这一防御系统的激活码，每一个音节都对应着一个量子比特序列，通过声波震动触发了书页中储存的能源，使之转化为防御屏障所需的能量形态。”

　　汝，人言否？

　　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于是李肆试图解释道：“这里面其实涉及到了一些比较复杂的物理学原理，如超导磁浮效应、阿哈罗诺夫-玻姆效应等，使其既能抵挡物质层面的冲击，也能干涉非物质或超自然力量的侵入。”

　　“并且，这个经过我改良的结界系统具有智能识别和动态调节的能力，可以根据外部环境的变化自动调整防御强度和形态。”

　　尴尬持续中……

　　“那么，我再说的简单一些。”

　　“你可以把它想象一种高度发达的技术创造出来的力场发生器，通过调控电磁力、引力或其他未知力量来构造一个边界区域，该区域能选择性地允许或阻止物质与能量的穿透。这种力场是基于量子力学原理，利用超导材料或微型黑洞理论来创建稳定的能量势垒。”

　　在沈绍明看来，这个年轻人好像什么都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看到他一脸懵逼的样子，李肆不禁调侃道：“需要我再说的简单点么？”

　　沈绍明眼睛一亮：“可以。”

　　“你可以把它想象一种高度发达的技术创造出来的力场发生器，通过调控电磁力、引力或其他未知力量来构造一个边界区域，该区域能选择性地允许或阻止物质与能量的穿透……”

　　然而，沈绍明还没等他说完，就急忙举起手示意暂停，心中暗自懊悔自己的好奇心：老子真是嘴贱，可以个屁啊可以……

　　“下一个问题，你是教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