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什么和酒最配？

　　钩子与铁锈酒吧

　　看向三角山墙上挂的斑驳铁钩，不错，很形象。

　　推开那扇破损的弹簧门，陌生人的到来，瞬间吸引了客人们的注意。

　　空气凝固，四周鸦雀无声，只有身后的百叶还在来回晃动。

　　有的只是从玻璃杯后面悄悄撇了一眼，有的则直接恶狠狠地看了过来，更有甚者，冲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仿佛要宣誓自己的主权。

　　但当访客抬头，露出那双淡蓝色眼睛，目光纷纷退却，但也难回到刚才的热烈氛围。

　　“两杯姜汁啤酒，不加佐料。”

　　马修的话让酒保习惯性的动作在空中停滞。

　　曼森轻抿一口，味道有些差劲，但也算是能驱驱寒气，他用余光四处打量。

　　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他只去几次衔尾蛇工坊和一次雾都的中转站，那里的科学家除了脑子疯点，也就与常人无异。

　　而这里的家伙.....

　　改造人的金属肢体，隐秘于阴影中的反光鳞片。

　　就曼森个人而言，他并不是一个人类优先主义者，况且他也不能完全算在那苛刻的标准之内。

　　只是眼前的这群家伙，身上全都带着一种漠然，这种冷视不仅对别人，也同样平等地对待自己。

　　“今天还有车去渊地吗？”

　　马修的声音从身旁响起。

　　“对不起，先生，恐怕没有。”

　　酒吧声音压得很低，“最近那里不太...”

　　但酒保看着马修的脸，似乎又想起什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您只能自己碰....”

　　“碰！”

　　话还没完，肉体跌落地板的闷响，一道黑影被人从外面抛了进来。

　　披着麻布袍子的瘦弱家伙，痛苦地在地上蠕动，他用手支撑着，企图站起来。

　　却又被进来的高大男人再度踢翻，滚到一张圆桌下面，蜷缩一团。

　　“我说过，我他妈不卖给渊地的杂种！”

　　高大男人穿着一件沾满血污的皮围裙，身上有一股脏器味，除了屠夫还能是什么呢？

　　他指着那个可怜的家伙，神情愤恨，“我说了不卖，他一直缠着我就算了，带的那个怪物居然开始吸我猪仔的血！”

　　“杀了他！”

　　“杀了他！”

　　“把他的头挂在门板上！”

　　“哈哈，对！”

　　因马修到来变得压抑的氛围，再次热切，拍着桌子，高声呼喊。

　　对于这群家伙来说，只有血与火，这种最直接的感官刺激才能激起他们麻木的神经。

　　马修喝掉最后一口啤酒，他又想起了五月。

　　对于五月，他没什么好感，但对五月的手段马修是佩服的，他能让这群野兽对其俯首称臣，让下城获得一定范围的秩序。

　　即使是上城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下城的存在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

　　马修按住曼森的肩膀，但他看到曼森眼神中的坚定，只得松手，放他离开。

　　接着他转身，用手肘拄着吧台，冷眼旁观。

　　屠夫的脚步沉重，就像别人期望的那样，他要扭断那家伙的脖子，把他纤细的脊椎硬生生抽出来，哈哈，就像他平时对牲畜做的一样。

　　就在他即将抓住那家伙的脑袋，一只有力的大手钳制住了他的去路。

　　“滚开！”

　　屠夫看向比他矮上一头的曼森，语气轻蔑，“要不老子连你一起碾碎。”

　　“你可以试试。”

　　曼森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言语没有意义了。

　　屠夫挥起沙包大的拳头，携一股恶风，直冲曼森面门。

　　曼森侧身躲过，且在其接近的一瞬，右手握住其手腕，向下拉直，同时左手化拳，精准砸在屠夫手肘。

　　“嘎巴。”

　　骨节错位，屠夫右臂变成一坨软塌塌的棉花。

　　氛围更加热烈了。

　　“不要放过他，格鲁特！”

　　“你还行不行啊！”

　　屠夫眼中闪烁着杀意，左手从腰间抽出尖刀，对着曼森一阵乱刺。

　　曼森则完全一副拳击手的架势，闪转腾挪，轻易躲过。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砸来的酒瓶，于曼森脚下爆开，酒液四溅。

　　曼森虽然没有滑倒，但步伐也为之一滞。

　　与此同时，屠夫的尖刀已临至面门。

　　刀尖穿刺脸颊，鲜血淋漓。

　　“哈哈！”

　　屠夫快活地大笑，他就要让这逞英雄的家伙再也说不出话来。

　　而刀锋却就此停滞了。

　　刀尖穿过曼森左脸颊后，被其用牙生生咬住，此时的曼森如一尊沐浴鲜血的恶魔。

　　他捉住男人手腕，没有留情，将骨头捏碎。

　　屠夫吃痛，松开尖刀，他的两手都已无力挥动。

　　转身要逃。

　　可那肆意的酒液可不能完全明晰主人的意图。

　　“碰！”

　　屠夫跌倒在地，像一座肉山。

　　杀意不再，他的眼神充满恐惧。

　　“不...不要杀..我。”

　　曼森把匕首生生抽了出来，右手握着，缓缓向男人走去，他....

　　人群安静了，他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厮杀到达高潮。

　　“嗖！”

　　尖刀飞出门外，不见了...

　　“滚蛋吧。”

　　“杀了他啊！”

　　“就这？”

　　“杀了他！”

　　客人们失望至极，有得竟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将杀戮延续下去。

　　男人站起来了，坐在吧台冷眼旁观的男人站了起来。

　　骚动瞬间平息，他们差点忘了.....

　　马修将一枚金币放在桌上，“下一轮，归我。”

　　气氛舒缓，刚才丢酒瓶的家伙更是长长舒了口气。

　　而当他再次抬头，却发现冷冰冰的蓝瞳锁定了他。

　　他想要跑，却被周围的人死死按住。

　　对于决斗的破坏者，他们也并无好感。

　　男人在缓步向他靠近，恐惧与绝望充斥了他的大脑。

　　“该死，我他妈都做了什么！”

　　温热的液体滑落，一股异味开始在空中蔓延。

　　“哈哈，他吓尿了！”

　　“哈哈，没种的玩意！”

　　死神依旧在靠近。

　　“算了，马修，反正我赢了。”

　　好心的医生救了他。

　　死神停驻脚步，耸了耸肩，他得救了....

　　“嗖！”

　　一道模糊残影而至，再发觉时，他已被死死按在墙上，周围的客人也自觉让开。

　　“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嗯.....嗯....”

　　他的喉咙因恐惧已无法发出连续的音节。

　　终于....死神松开了手。

　　......

　　看到马修放松，曼森也松了口气。

　　他捂着脸颊，走向那个还蜷缩在桌低的身影。

　　“出来吧，没事了。”

　　曼森声音温柔。

　　“医....生....”

　　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畏缩地从袍子里探了出来。

　　熟悉的脸....

　　曼森医生的另一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