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会说话？！

　　还要交易？！

　　纪帆惊了。

　　娜娜飘起来解释道，“首领有智慧，甚至有一些还很聪明。来自于假人堕落体的首领，脑子里是有心智球的，来自于人类免疫者的堕落体的，脑子里就没有。不过，不管有没有，首领都是独立的，自主的，即便是智慧巢穴也只能在近距离时才有足够的发射功率操控他们。”

　　“要多近？”

　　“五百公里左右。”

　　“智慧巢穴在哪？”

　　“不知道呀，不光我的数据库里没有智慧巢穴的位置信息，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它到底在哪，反正智慧巢穴的本体就好像是无处不在一样。”

　　好吧。

　　纪帆耸耸肩，他仰起头，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头颅：“什么交易？”

　　爬行者头领那可人类的头颅显然比他的下位仆从们英俊了不少——当然，也只是相比较普通爬行者而言有了些表情，模样仍然面目可憎的。

　　“我叫安博伦。”它眨了眨散发着绿光的眼睛，“星城地区12个首领之一，我拥有接近6级的战斗能力，并且可以暂时压制无限增殖的隐患。”

　　“这可不是谈判应有的态度，你我应该有同等的地位。”南希牵着纪帆的手，凌空踏出一步。

　　纪帆只觉脚下好像有无形的阶梯在拖着自己，他在南希的带领下拾级而上，直到与安博伦的头颅平齐。

　　“真讨厌啊……”凌美叹了口气。

　　对于南希总是“不经意”在她眼前展示身为精神途径的优越感，她简直深恶痛绝，但现实摆在眼前，她也别无他法，只得跟随者他们拾级而上，并肩而立。

　　她不想低于南希，哪怕是物理上的位置。

　　安博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讶异，禁不住后撤两步，“7级的精神途径？”

　　“不算7级，但差别不大。”南希柔柔笑着，“怪物，说说你的想法。”

　　安博伦显得谨慎了不少，甚至于脸上有了一丝恐惧之色：“我可以带你们去暗杀「飞龙」，它是这片血巢的王者。但是作为交换，你们不能杀我。”

　　“这条件听上去可是没有什么诱惑力。”纪帆耸耸肩，“我们可以自己去杀它，你该不会认为，两个超越6级的能力者杀不掉所谓的王者吧？”

　　“我可以成为你们的仆从！”安博伦俯首，“只要是智慧巢穴发出感召，我就可以把消息传递给你们。”

　　“你能抵抗感召？”

　　“抵抗不了。”

　　纪帆嗤笑，“那你说个屁！”

　　安博伦摇头，“并不是这样。智慧巢穴一旦近距离现身，不管是旧人、新人、还是我们天选者，都很难抵抗它发出的精神诅咒，本质上我们没有区别。”

　　他们自称天选者？

　　纪帆虽然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理解。

　　在穿越前他就擅长换位思考：显而易见的，这些怪物自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进化，是天选之子，它们把所有源自于人类有机体演化出来的产物为同等的生命。

　　安博伦继续说道，“杀掉区域之王，对智慧巢穴来说是不可接受的行为，那是它的底线。一旦你们越过，智慧巢穴一定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武器来消灭你们，包括不限于「渊级」的骑士、天谴之锤。”

　　“天谴之锤是悬浮在外太空的超级能量武器。”娜娜漂浮起来解释道，“它可以轻易抹杀任何一个生命体，但是充能时间很长就是啦~”

　　纪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如果由你杀掉他取而代之，那就是人民内部矛盾咯，相当于是怪物养蛊计划的一部分。”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安博伦显得有些困惑，“但是前半句我懂——我杀掉他之后成为王者，确实是符合智慧法则。”

　　特么的，这些怪物居然还遵循法则。

　　上哪说理去？

　　“可是我们怎么能确定，你不会背叛我们？”

　　纪帆几乎已经答应了。

　　南希当然看得出来他的打算，于是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可以在他的脑袋里埋下一颗精神炸弹，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引爆它。”

　　娜娜突然漂浮起来：“不用这么麻烦。我的银龙形态有更高级的做法哦，交给我好了！”

　　说着，银龙突然之间漂浮而起，扑腾着小翅膀来在安博伦面前。

　　她张开幼小的龙口：“跪下。”

　　纪帆立刻加码：“跪下！这是达成合作契约的一部分！”

　　安博伦显得有些欣喜：“你答应了？”

　　“嗯。”纪帆点头，然后突然高声喝道：“跪下！”

　　安博伦立刻匍匐——说实话，纪帆不确定这个模样算不算是跪，反正银龙娜娜是没有意见的。

　　她直接落在安博伦的头顶，幼小的龙爪噗地一声在它的脑壳子抓出五个血洞。

　　安博伦根本就没挣扎。

　　他两只绿色的瞳孔甚至翻了过去，变成两只恐怖的白眼球，显得神智浑噩。

　　银龙的口中发出低沉、晦涩得音节，银光自她的身躯之上泛起，然后没入安博伦的头顶。

　　嗯？

　　纪帆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多了什么东西——在娜娜之外，又多了一个生物的意识。

　　“嘻嘻，那个是怪物首领安博伦的意识。银龙的脑子里有「契约意志」这种类似于魔法的东西存在，现在仪轨执行完毕，它已经成为我们的仆从了哦，不管是你，还是我，都可以直接指挥它，甚至直接炸了它的脑袋。”

　　“它不会像你一样读取我的思维吧……”

　　“不会，他是仆从呢，哪里有这种权限。”

　　银龙重新回到零的怀抱。

　　安博伦醒了。

　　此时的它满眼惊恐，眼前的这个弱小的人类，此时在它的眼中竟然已经成为了不可平视的伟大存在，甚至根本就浮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它毫不怀疑，哪怕这个人类让自己咬掉自己的屁股，它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恭喜你，安博伦，你成为了我的仆从。”纪帆大笑，“我们之间的交易达成了！现在，驮着我们去见所谓的「飞龙」。”

　　安博伦竟然叹了口气。

　　它认命了。

　　“吾主，请求你尽量给予我自由，我保证在不被智慧巢穴感召的情况下，绝不侵犯黑风寨。”

　　“包括范德林帮——我答应你的请求了。”

　　这就是力量所带来的快感吗？

　　纪帆很满意，他纵身一跃，跳上安博伦的背部，意气风发地发出了命令：“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