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摇略显奇怪的看着邓云杨,他们是大学寝室床位脚蹬脚的室友,一直关系特别铁。邓云杨比江摇矮一些,约摸1.65米左右,经过这风风雨雨的几年,还是保持着黑黑瘦瘦的体格,就像《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精壮的体格保持着李小龙那样的雕刻般的肌肉线条,永远是那么显得敏锐的眼神,从认识邓云杨开始,他就显得话不是很多。
但邓云杨的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接插到江摇的心脏,引起一阵绞痛。
“为什么这么问,我看起来有问题吗?”江摇假装镇定的回答了他。
“你还记得我的病吗?”
“当然记得”,江摇陷入到回忆当中。大二的时候,学校在信息安全专业里公开选招国防生,那时候计算机专业都刚刚方兴未艾,作为计算机通讯的的核心——信息安全,是一个偏向冷门但神秘的专业,得到了军方、通讯、银行等方面的高度重视,地方政府、一般企业还没有介入到这层理解。
因为是第二届,所以连学校都吃不准究竟毕业后就业率有多高,导致对这个专业学生要求非常高,本科期间就有着极高的淘汰率,这些都是后话。
当时,能够进入国防生系统,那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学习期间直接算工龄、发工资,大学毕业就直接分配工作,听说直接解决副连级待遇,大家都十分踊跃报名,最后全系确定了10多个人吧。邓云杨属于学习和身体条件都非常棒,便有幸成为了他们其中之一。
大学毕业以后,邓云杨带着大红花到了东南某地军队指挥学院,挂着红肩章学习半年以后,直接就分配到二炮的地方一线部队工作了,整整两年几乎没有联系。大概是在8年前,忽然得到消息说邓云杨得了白血病,直接从部队因病退伍。
“当年听说你得了白血病,我还不太相信,我们寝室里边就你的身体最好,怎么就你出现这种事情;当时还难过了好一阵子,后来不是还专门到你家看过你一次吧”。
“对,军队组织给予了关怀,直接安排退伍,我想着也不增加麻烦了。但当时真的是人生的低谷期,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生活了;然后慢慢的习惯了,慢慢的就淡定了。”
“这两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江摇问到。
“确实是熬啊,也就是吃药求医啊,这事放在谁身上也这样,毕竟自己年轻啊”,邓云杨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们找一个地方坐坐,喝杯茶醒醒酒聊两句”。
忽然面前停下来了一辆车,邓云杨直接就上了车,转转悠悠又回到了中午吃饭的地方,李艾玑竟然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迎接。
“我靠,这是你的基地?”江摇刚准备问,邓云杨示意不要说话。
于是大家没有再说话。
江摇和邓云杨跟着李艾玑走进了屋里,左转右拐来到了一面摆放着艺术品的红木柜子前。江摇惊讶的看到墙面有些隐蔽的地方打开了一个升降电梯门,三个人进去后电梯直接往地下运行。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豁然开朗的一个开间大厅,青砖砌成的墙壁和地面,绚丽而仿民国时期的吊灯,四周分为上下两层楼、中间镂空,每扇墙面又往里有几个半圆形拱门的洞、左右对称;洞里的架子和地上上藏满了大小均匀的酒陶坛。
大厅的正中间是长近12米、宽近3米的整块不知材质的木桌,左右两边整齐的摆放着12张金丝楠木的中式椅,正前方的椅子显得最为霸气,真不知道这么大的桌子是怎么搬进来的,难道在建设的时候提前放进来再封的屋顶?
椅子的背后几米的地方有三扇木质大门,宣纸上的花鸟画栩栩如生。李艾玑带着大家走过大厅,径直走进最右边门里,看得出这是一间装修特别的品鉴室;邓云杨打开了衣柜门,李艾玑随身的钥匙竟然再次打开了衣柜壁,里边是一间独立的屋子。
“这里比较安全了”,关上了门,李艾玑示意大家坐在金丝楠木根雕的茶桌面前,随手泡起了功夫茶。
江摇觉得有点懵,聊个天到这么秘密的地方来干嘛?要了解什么核心机密?不会把自己软禁起来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李艾玑一直想说话,腰板直立了几次,话都到了嘴边,看了看又塌下去了,继续泡着他的茶,看样子憋的有些难受。
还是邓云杨先说了话,“当年我在部队服役,忽然莫名其妙发起了低烧一直不退,伴随着全身痛,匆忙赶去部队医务室检查,血象异常;身体里一种莫名的感觉在撕扯,转到军区总院去后,因为症状符合白血病特征,被确诊为白血病,于是就退伍了回家,这些表象你都知道了”。
邓云杨双手交叉掰了掰手指头,“人总想拯救自己,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一直查阅各种医学书籍,希望找到一丝拯救自己的办法。但是我慢慢发现,我的症状和白血病有一些不同,尤其是全身皮肤表皮下出现了浅浅的偏黑色斑块,那颜色很浅,与其说是黑色,倒不如说是一种阴影。不过那时候认识比较肤浅,于是我生病乱投医,用一些乱七八糟的民间偏方药物泡澡,渐渐地白血病的血象症状随着时间消失了”。
“那不是更好吗,血象检查正常,这应该是值得庆祝的好事啊!”江摇说。
“可是,身体的那种撕裂感却没有消失;每次伴随着撕扯的感觉的出现,身体黑色的阴影就会出现”,李艾玑正好给两人递过茶来,邓云杨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说了下去“四年前,李艾玑和我在一起吃饭中,偶尔提起了这种感觉,他也有同样的遭遇,瞬间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它奶奶的当时心理压力非常大,以为是高压工作导致身体亚健康,所以头发都白了,还特意放慢工作节奏去享受生活、去治疗身体。那种身体撕扯的感觉太不可名状了,当时我全国知名的大医院都去看过,诊断结果都拿不出什么病来;那些可都是全国知名专家,差点把我诊断为精神分裂了,有两次我还和检查的专家差点动了手”,李艾玑终于憋不住了,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
“然后你们就决定一起找到生病原因?”江摇问到。
“对,我们认为这绝对不是巧合;我们把生活和工作的许多细节都摸排了一遍,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一种我们共同的经历产生的问题。所以我们希望和你一起交流一下,看能否从你小子身上找到共同点”,李艾玑生怕被抢了话,又赶紧补充说到。
“刘枢大学以后去了加拿大,还和你联系过吗?”邓云杨轻轻的问了一句。
江摇摇摇头,那时的床看床的好友,已经消失在了生活中,“本以为是加拿大通讯和时差的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联系,没有一个切入的话题,便彻底中断了。”
“他网络信息联系过我,五个字阅后即焚,然后就再次消失了,网络查不到来源;我尝试着疯狂的找他,却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邓云杨看着李艾玑。
李艾玑赶紧说到“我也专门找过,在国内找遍了,以为怕他出事还专门找戴胖子帮忙,毕竟人命关天啊,充分运用了技术手段和警情内网,都没有他的信息。后来,又专门托人在加拿大找,警察和黑社会全部都动用了,他就是已经消失了。你说他要是离开加拿大,毕竟往返国境总有个记录啊,开个房总该有吧,蛛丝马迹总该有吧,真是奇怪了”。
这倒不让江摇感到惊讶,当年刘枢是信息安全专业课程最好的学生,经过这么多年的阅历,有些网络安全的新技术,完全把自己隐藏,确实有这种可能。
而且网络中还存在着传说中的暗网,传言90%的互联网其实集中在暗网之中,我们看到的只是表面肤浅的部分,所以说要在国外消失,应该是可能做到的。
“但那几个字是什么内容?通过那几个字你们发现了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了?”江摇问到。
邓云杨闭着眼睛缓缓说道,“不,只是印证了我们的猜测;他留下来的字是‘普明、阴影,快’!”
“普明校区?”江摇吃惊地问到。
“我们也一直这么认为,总得去看看怎么回事才行啊”,李艾玑说,“所以我们专门去看过几次,结果都不能进去,我才准备以房地产建设的理由一手收购土地,然后封闭研究一下究竟是什么原因”。
李艾玑边说边把手边的茶杯放到茶碗了洗了洗,又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然后我就想通过政府领导和军方高层沟通买下来,结果做不到,一片荒地让军方如此保守,让我们更加蹊跷。于是我把周边方便观察的农民房子全买了,才发现猫狗不进、龙虾变异的情况;关键点在于,后来我们才发现,禁区外围军方有一些防备”。
邓云杨接着说,“我发现我们的观察点应该已经被监控了。所以索性叫艾玑告知因为不能开发房地产,把当时买的房子全部卖掉了,只留了当时最远的一处以备策应”。
“对对对,正好还赚了一笔”,李艾玑一脸笑容。
“我们本来都没有考虑到给你说这些,但是确实忍不住心中的这个结;万一你也有这种症状不方便给我们说呢?”邓云杨继续说,“所以今天的所有地方我们都提前布置过,下午大家洗脚放松的时候,高倍高清摄像机已经捕捉到你们的细节”。
“也就是说,我也中招了??”
“对,我估计现在或者不久的将来,你小子就会出现我们同样的症状,一种不敢去想象的痛苦”,李艾玑幸灾乐祸的说,“今天你反映出来的情况,更加证明了我们的推断,我们肯定是同一个原因导致的,要不就是我们都有血缘关系,哈哈哈”。
“不要整那些有的没的,”江摇有点笑不出来,他其实和李艾玑、邓云杨的情况差不多,可能更严重了;用今天李艾玑在吃饭时的话说,自己估计此刻已经上了一艘“贼船”了。
“我们一定要去找到真正的原因;我们已经做好了精心的筹备,准备进入到普明废墟去看看”,邓云杨很肯定的说。
“这是我们的计划方案,计划中需要3个人,其中1个垫背的,现在就缺你了,你必须给我们扎起来哈”,李艾玑似笑非笑地往茶桌上放了一沓资料,随即在江摇的面前翻了翻里边的内页,每一页都写的密密麻麻,还有一些配图,因为太多江摇没有看的很仔细。
“今天酒喝得有点多,容我想想”,江摇忽然感觉心口闷得慌,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圈套;但眼前的两人是没必要设这种圈套啊,自己又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花这么多心思来取得的。
再说一切显得还是有些真实,自己的事情也从来没对他们公开过。
“好吧,我先带你到楼上去休息”,李艾玑随即站了起来,将江摇带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江摇连澡都没有洗,便躺床上睡了下去。
李艾玑再次回到小密室,和邓云杨继续在小密室里深思,修改着行动计划。
这个地下空间显得愈加黑暗,视乎隐藏了更多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