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金属敲击门板,发出刺耳的敲门声。门自然也是钢铁做成的,由于年代久远,整块铁门已布满铁锈,手指才碰上,就已掉落一大片黄色铁锈,纷纷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小坨。
“请进”声音从门缝内窜出来,从音色听,不难猜出说话者应是个女性。敲门者敲了两下门后,随即步子挪到门缝一边,侧着身子站立,背始终驼着,右耳正面对大门。要是房内有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很清楚。
在听到房内的应许声后,右手指掰住铁门缝隙,中指关节往前撬动,顿时门吱呀一声,一条小缝顿时开启。开门者慢慢站直,连接腰部的关节,在他挺直腰杆时,发出吱、吱的金属铆合声。与此时同时,嵌在机器腿部、腹部、胸部、手臂的绿色灯,依次点亮。
机器人进门后,两手握紧、端在肚脐眼的位置,自然这机器人是没有肚脐的,前胸挺直,两眼直视正前方。
屋内灯光很亮、地板很白,机器人进去的时候,两脚都沾有棕黄的沙土,但自它进入房间后,脚上的沙土,已被清洗干净,现在机器人的脚跟地板一样干净,站在地板上,完全可以看到地板另一端的另一个自己。
“西蒙醒了?”坐在椅子上的女子,见机器人进入房间,立刻转过身来。椅子整体造型如同一个蛋壳,外面是白色,坐人的坐垫是红色。女子扭过身,坐垫跟着旋转过来。她慢慢抬起头,一条腿翘在另一条大腿上,大腿紧绷、十分细长。
“就知道会这样,还跟我是同级镖客,想想都感到羞耻”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此前的蓝莹莹。
机器人原本紧闭的嘴唇刚要启动,就被蓝莹莹抢断。蓝伸直脖子,胸部挺直,径直从座位上站起来。机器人低垂着头,不敢看蓝莹莹。
“千面谈妥没有?”蓝莹莹眼睛瞪圆,面朝机器人。此机器人,属于服务型,原本设计服务人类,眼睛、鼻子、嘴巴五官都有,只是它们都用钢铁制成,裸露在外,表面并没有用仿皮纤维覆盖,在各关节连接处,还可以看到缝隙。
“不清楚”机器人嘴唇开启,迈步朝蓝莹莹走近。“噔、噔”金属脚踩在光亮的地板上,不断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蓝小姐,主人要我来见你,另有事情安排,请跟我走一趟”机器人话刚说完,右手弯曲成九十度,与此同时左手伸直,指尖指向门口。脑袋垂下,做出请的动作。
蓝莹莹左手挡在胸前,由于她穿着低胸的晚礼服,低垂身子,很容易曝光,自己的好身材。左手挡在胸前,已是女性的一种高级礼节。
“什么事情,非要本小姐亲自走一趟?”蓝莹莹站直后,说话间已跟在机器人后头,往前迈开步伐。
“到了就知道”机器人带着蓝莹莹径直走出房间,来到隧道内。隧道跟之前,锄奸团一行人进入的隧道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光线昏暗。仅有的照明,来自隧道顶端,一排连着一排的红灯。相比之前的隧道环境,此处的光源。现在改成隧道两侧,换成左边发光。具体说来,那是一盏连着一盏的矿灯,矿灯大体呈圆柱形,周围被铁丝缠绕,做成网状。
蓝莹莹走在后头,一步一步,路面都是沙土,蓝莹莹两手提着晚礼服的裙摆,将其缠绕在腰围。眼睛在前方扫,路面并不平坦,从隧道顶,时不时上面滴落水,嘀嗒、嘀嗒的声响在隧道内回荡,坑坑洼洼的路面,便成了最好的积水池。
在前面带路的机器人,对于路面全无顾忌,遇水涉水、遇坑过坑,苦的是走在后头的蓝莹莹,以为对方会带她走好一点的路,平坦一点的,谁知对方走的是水池。好几次蓝莹莹差点掉进水里,尽管在灯光下,积水池里的水,都一样,都是灰色的。你看不出哪个干净,哪个不干净。要说,都是不干净。还未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
对蓝莹莹而言,怕弄脏自己的礼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更怕自己会掉到水池里去,她穿的不是平底鞋,而是一双高跟鞋。那时一双令所有女孩都心动的鞋子,现在哪怕已经弄脏,但还是不断发亮。鞋子全身都在发光。
“还没到?”蓝莹莹终于忍不住问。
“嗯,快了,快了”机器人抬头看了看隧道顶,那里一片漆黑,隧道侧面的矿灯,并不能将其照亮。
蓝莹莹奋力一提,将裙摆提得更高,离她约五步远的前方,低洼水池,颜色很深,看不到底。时不时有水泡晚上冒,水泡一升到水池表面,立刻破裂,随之而来的则是白色的烟雾。所幸的是,白烟无毒,只是带有一股酸味,细闻起来并没有什么感到不舒服。
“到了”机器人突然停住脚步,站在一个凸起的土堆前,两边都是洼地,两边水池冒出来的水泡,纷纷破裂,散发出来的白烟,慢慢累积,在机器人身边累积。从蓝莹莹的视角看,机器人全身被白雾笼罩。要不是机器人手臂有光,她根本不知道,机器人现在身在何处。
轰隆、轰隆刺耳的声音顿时响起,蓝莹莹挥动手臂,试图将挡在面前的白雾扫开。机器人呆在前方不动,前方凸起的土堆,慢慢往后退,当其退到一定程度。蓝莹莹眼睛瞪大,原本拽在腰围的双手,顿时垂了下来,裙摆就这样掉落在地上,有些掉在水池,逐渐颜色变深;而有些则沾染路面的黄沙。
只见在土堆前方,一个黑黝黝的洞穴赫然可见。“快、我们赶时间”机器人挥动手臂,催着蓝莹莹快点往前。
蓝莹莹左右端详面前的水池,水池中间只有一条小路。若是冒然走上去,晚礼服的裙摆难免掉水里弄湿。正在犹豫之际,机器人已经走到洞穴的入口处。
“不管了”蓝莹莹喃喃自语,右手提起裙摆的一端,捏紧衣角,左手则凑了过来。拽紧裙摆的尾端,手臂绷紧,只听“咔嚓”一声,裙摆由外到内,撕出一道缝。随之裙摆的一端掉落在水池里。
“这下好多了”蓝莹莹脸上泛出一丝笑容。
“快点”机器人还在喊,但他的声音相比之前,要弱了些。蓝莹莹追了上来,原本只是黑黝黝的洞穴入口,轮廓变得慢慢清晰起来。
那是挖在地面上的方形坑,蓝莹莹看到一只手在向自己挥,机器人全身已经走进洞穴。里面究竟里头隐藏什么,勾起蓝莹莹的兴趣,尽管她完全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