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古斯塔夫、古斯塔夫”张天牧伸长脖子，将脑袋向前靠近，一连喊了三声。

　　蓝莹莹拍了一下张天牧的肩“这机器人，可能没电了”。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古斯塔夫左右摆动，扭了扭脖子，抬起垂下的头，一双眼睛，突然闪了一下光。然后他右脚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大约退到五米左右，古斯塔夫停下步子，用冷硬的声音说“你们小心点”。

　　“什么意思？”张天牧问，眼睛上下打量眼前的古斯塔夫。其余四人，也都在用同样的目光盯着这个机器人。似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嘀、嘀嗒，“难道下雨了！”张天牧听到水声后，手挪动后脑勺，顺着脑袋轮廓，由下往上摸。待手掌移动到头顶时，右手停了下来。四指收拢，往头发上一抓，握成拳头，快速往下移动，转动脑袋，视角对准右手。这时众人也纷纷围了过来，本就昏暗的光线，被这么一挡，投影直接将张天牧盖住。

　　“哎，别拦光”张天牧厉声道。

　　众人闻声，先后往后退去，原本遮住张天牧的影子，也跟着消失。

　　张天牧慢慢将右手摊开，但五指关节却停在半途中，只见各指间均沾有半透明的黏液，成糊状。在五指间缠绕。“咦”张咧嘴，脸上肌肉抽搐，露出一脸的嫌弃。他用力挥动胳膊，顿时手上类似鼻涕状的东西，远远地甩了出去。

　　“是什么东西？”锄奸团成员中的另外四人，又一次围上来。这一次他们比之前靠的更近。完全将张天牧围在中间。

　　张天牧脸色发白，慢慢抬起下巴，两个眼珠往上抬，众人跟着他的视线，逐渐抬起自己的脑袋，双眼往隧道上方看。

　　只见隧道顶端，一条舌头一直延伸到黑暗尽头，那是红灯照不到的地方。从舌头上不断滴落白色的黏液，一滴一滴掉落下来，发出嘀嗒、嘀嗒声。

　　“快射它”张天牧扭身往前跑，对着邦查大喊。

　　“趴下，快！”邦查端起手里的M249，嘭、嘭、嘭，从枪管喷出的火舌纷纷朝隧道上方射去，邦查的双臂，随着枪声，一震一震，青色的烟，刺鼻的火药味顿时弥漫开来。

　　张天牧趴在地上，屁股朝上，两腿分开，两手捏住耳垂，嘴巴张开。这是对付巨大爆炸声，为防止噪声对自己造成伤害，所必要的防护姿势。

　　邦查深吸一口气，原本垂下来的弹链此时已被打光，要知道那足足有二百发子弹，就在这么短短几秒钟尽数打光。

　　此时烟雾已经散去，张天牧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喀嗤顿时响起，地上满是子弹壳，众人围了上来，脚踩在子弹壳上，不时发出声响。

　　怪物死了吗，这是锄奸团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张天牧眼睛往上瞟，喉结一动一动，突然他身子一颤，半透明的黏液从头顶一直流到他脸暇。张天牧顿时吓得瘫倒在地上，两手撑在地上，仰头往上看。那头怪物终于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怪物双脚倒挂在隧道顶上，垂下来的翅膀，合拢组成一块巨大的盾牌，脑袋以及前身脆弱部分都隐藏在翅膀下。大体看起来，就如同一只倒挂在洞穴上的蝙蝠。现在枪声没有，蝙蝠翅膀分别往左右两边伸展，慢慢的在中间露出一道缝隙。这道缝隙越来越大，直到人们可以看到它的脑袋。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蝙蝠忽然开口说话。

　　张天牧脸色苍白，额头上积满了汗珠，原本撑在地上的双手，这时变掌为拳，拽起地上的黄沙，右手朝上，张咬紧呀，用力挥出，黄沙弥漫。

　　“可惜，可惜，你没伤到我的眼睛”蝙蝠抖动下自己的翅膀，将粘在翅膀上的黄土以及灰色的弹药灰纷纷抖落下来。时张天牧，已经从地上爬起。不然以他刚才的位置，免不了吃一身的灰。

　　“嘿，我说你们，别着急动手”蝙蝠脑袋朝四周转动，对着蓝莹莹、陀思妥耶夫斯、邦查、鹿子鸣，此时他们个个手里端着武器，正待扣动手里的扳机。

　　“反派就是话多”张天牧两手抱在胸前，嘴歪向右边，咧嘴，又恢复往日的神采。

　　“大家好，我叫千面”蝙蝠两翼完全展开，身子依旧倒挂在隧道顶上。这时，人们才得以完全看清蝙蝠的头。

　　张天牧眼睛瞪圆，刚才的神采，此时演变成为一种惊讶。惊讶像病毒，在人群中传染。锄奸团五人组手里的武器都没有触发，他们呆滞地盯着面前的蝙蝠头看。

　　这蝙蝠根本不是一般的蝙蝠，先不说蝙蝠的个头，整个垂下来的身子，起码有一米八左右，令众人惊讶的，而是蝙蝠的脑袋。根本就是一张人脸。但这是一张不完整的脸，左边脸坑坑洼洼，布满沟壑，上面满是红色伤疤，层层叠叠，像是遭遇某种特大火灾，脸被大火光顾。

　　而蝙蝠的右边脸，是一张看起来约二十多岁，年轻人的脸。那半边脸很白，皮肤哪怕在微弱的红光下，依旧散发出光泽。右边俊美的脸与左边满是疤痕的脸一起构成一张诡异的脸，而此时这张脸，正对着众人微笑。

　　看到这，张天牧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他摸了摸左边，发现手腕上凹凸不平，尽是鸡皮疙瘩。

　　“哎，识相点，就给老子滚开”邦查再次端起手里的M249机枪，垂下来的弹链跟着枪身晃动，发出喀嗤的碰触声。由于二百多发子弹尽数打光，蝙蝠人未伤半分。这样的结果，自然让邦查不满意，往后还怎么行走江湖。想到刚才的糗事，邦查便抬起手里的机枪。

　　“你我本来素不相识，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有失文明，你说对吧！”蝙蝠人咧开嘴，依旧保持刚才的微笑。

　　“那你为何要挡我们去路？”张天牧挺起胸膛，正眼面对蝙蝠人。在说这话之前，他视线望向古斯塔夫。原本古斯塔夫一动不动，现在发觉人在看他。便朝张天牧点点头，有带头人的授权。张便不再顾忌。

　　“你们有你们的路要赶，而我自有我的工作要做”

　　“那我们要怎样，你才肯放我们过去？”张天牧两眼盯着蝙蝠人的眼睛。

　　“你们只有一种方法，打赢我”蝙蝠人说这话时，翅膀轻微挥动，卷起地上的尘土飞扬。

　　话刚说完，一梭子弹就已飞向蝙蝠人，接着是数道光线，有红的，也有蓝的，伴随咻、咻的声响。张天牧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难道只有暴力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