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车道对面又传来一阵枪声。
张凯看着李琳上下打量,盯得对方往旁边摞了摞。
张凯笑了笑说:“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抢呢?手枪也没看见?”
“我们后勤部队除了训练,平时是不会携带枪支的。”
“噢,原来如此。”张凯起身朝枪声传来的地方望去。
枪声越来越急促。
李琳也站起身,边说边朝大楼走去:“你们就在帐篷呆着吧,别乱跑!”
不一会,喇叭里便传来急促的哨声。
张凯走进帐篷,将被扇地满脸通红的胖子拉到一旁:“胖子,今晚可能要出事,不要乱跑,一会咱俩见机行事。”
胖子揉着他那半肿的脸兴奋道:“没问题,你指哪咱就打哪,保证不打歪了。”
“你看看有没有信得过的朋友?一会叫上一起。”张凯说完便走出帐篷。
这时候帐篷外也站满了人枪声接连不断,还有那催命般的哨声。这让众人都人心惶惶,但离的太远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这时,前面的人喊道:“丧尸来了!跑——!”
此话一出,草坪上的人都乱了起来,惊恐尖叫四处逃散。
大楼后边那幢更高的楼张凯也打听过,是士兵休息的宿舍楼。
但现在也传出枪声,难不成晚上回来的士兵也被感染了?张凯心想着,见已经有人朝军区大门跑,站岗的士兵也阻止不了,堵了这头跑那头,如泄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张凯给胖子交代了几句,便朝大楼方向跑,他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也比做无头苍蝇好。
来到楼前他朝事发地望去,但月光被遮微弱的灯光下,整个军区人潮涌动到处都是哭喊嘶吼,根本分不清是人还是尸。军区大门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全是人影。有些人搭起桌子往围墙上爬,茂密的荆棘和人身影混为一体,也看不清到底爬上去没。
张凯随手一抄抓住一名士兵问:“同志!大楼后边出了什么事?”
士兵急迫道:“我们几个战友好像被感染了!事情发生太突然根本没反应过来……你赶紧躲起来!”
张凯跑回自己帐篷,见除了胖子还有二人,都是今天一起干过活的,一人叫董呈兵、一人叫李飞。
张凯缓了缓开口说:“同志们,军区全乱了!现在往外跑指不定就被踩死,先找地方躲躲再说!”
他准备先找个房间避避风头,到时候人潮过后再想办法脱身。
四人刚到楼前,便碰到从大楼后跑来的孔军医和李琳。两人还扶着一个受伤的小战士,几人也都认识相互看了一眼,两人便扶着战士走前面,朝一楼的一间屋子走去。
张凯见状大手一挥:“走——跟着貂蝉走!”
众人到了屋子门口,张凯往上瞄了眼——医务室,进屋后受伤的战士被扶到病床上。他的右脚大腿处红了一片,中间有个小孔正冒着红墨水,
胖子疑惑道:“……你这是?中弹了?”
军医皱着眉,说道:“快!先动手术!”
胖子都能看出是子弹伤的,那肯定就是中弹了,难道有敌袭?张凯也不敢多问。
军医撸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接过李琳递来的剪刀,熟练的剪开战士的裤子。其他四人见也帮不上忙,便走到门口把起风。
走廊上有人时进时出,有些逃难者也跑到大楼内,慌不择路见门口有人守着,里面还有军人又重新找起房间。胖子管李琳要来储物室钥匙又叫上李飞董二人,搬回两大箱单兵口粮和矿泉水。
外边枪声的密度小了很多,战士的手术也完成了。右大腿缠了一圈白纱布,正打着点滴他便嚷嚷着,让旁边的李琳将他扶起来。准备继续返回战场,三人争得不可开交。
张凯走到床前,对面如死灰的战士说:“你好!小兄弟,我叫吕布……额…错了,俺叫张凯!刚才给你取子弹的是孔军医,他可是越战退下来的老兵,别人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你又跑回去送死?”
战士流出两行热泪,哽咽不语。
待对方调整好情绪,张凯缓缓道:“兄弟,刚才宿舍楼里发生什么事了?也是有人………也是遇到活死人了吗?
战士带着哭腔回答道:“刚才我们二班正抬着受伤的战友去隔离室……我抬着班长,没想到他突然坐了起来,一口咬在旁边战士的脖子上,扯下一大块肉。我还没回过神来,班长跳下担架又朝我扑来,他力气太大了,比平时大好几倍。”战士接过矿泉水,道谢后又接着说,
“……当时我们两个都滚在地上,后边的战友过来拉我……也被班长咬断手指。排长及时过来开枪救了我,我也被榴弹击中了……”战士断断续续地说完又呜咽起来。
枪口对准敌人可能谁都不会犹豫,但对朝夕相处的弟兄开枪,可能都会犹豫。
张凯想了想自己捅死的活死人,其实基本上都是投机取巧,并没和它们正面拼杀过。心里想着便退到了门口,小声问了问胖子外边的情况,医务室的门已经关上了,看不到外边胖子摇了摇头。
一小时后。
张凯朝众人说:“外边已经没有枪声了,如果军队镇压了这次灾变,肯定会来找过来的,外边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咱们最好是静观其变。”
一行人没有说什么,孔军医在一旁空床上休息,这一天的活动量,确实难为他这个大龄老人了。
张凯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门口放着一张办公桌,一台高高的储物柜将后面的四张床和办公桌隔开,床上叠着整齐的薄被,床头开着几个窗户不知道通向哪。
胖子伸了个懒腰对张凯说:“俺去休息了,有事你叫我。”
张凯答应了一声,起身走向站在窗前的李琳:“你也去休息吧,累一天了,我先守着。”
“窗外就是宿舍楼,大楼和宿舍背靠而建。中间只隔着几公分距离,要出去只能走正门。”
张凯看了看,怪不得窗外黑黢黢的原来是墙面,想了想便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们能活下去的。你要是害怕——我可以把肩膀借给你。”
李琳秀眉一蹙盯了张凯一眼,走向剩下的一张床。
张凯回到门后,椅子已经被李飞占了,只能和董呈斌坐在地上靠着墙面。虽然是夏天,但屋子不透光,还是感觉有些冰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医务室放在这,张凯内心正抱怨着。
董呈斌开口问张凯:“张哥,你想家吗?”
“想——想又能怎样呢?“
“想办法逃出去吧,我看这儿也乱起来了,正好方便我们逃。”董呈斌说。
张凯沉思了一会:“走肯定是要走的,你先睡会吧,累一天了。”
说完张凯眼皮打架,睡了过去。
子夜。
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推了他一下,让他去床上睡,张凯眯着眼睛走到床边倒头就睡。
————
次日早晨,张凯闻到一股烂苕味。睁眼就看见胖子坐在床边,正抠着他那臭脚丫子:“嘿嘿嘿——你醒啦?”
张凯翻身坐起,正欲暴走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狠瞪胖子一眼,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又纳闷自己怎么睡到床上的?环顾四周,这床不正是昨晚最后剩的那张吗……
张凯决定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今时不同往日,出门在外得多留个心眼,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凯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时而打开窗户又重新关上。
困在这一整晚了,见众人都是愁眉不展、斗志全无便朝众人说:“大家把手头的活儿都放一放吧,给大家宣布一件事。”
房间内的人都看向张凯,胖子也一本正经的盯着,
“我知道大家都希望活着离开这,去寻找家人、去救自己的同伴、去为战友报仇雪恨,——其实我都可以帮你们实现。”
众人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张凯继续说:“好吧——我也不瞒着大家了,其实……其实我是一位作者,你们都只是我小说里的人物而已。所以你们有什么愿望,我都可以帮你们实现、帮你们写成心中所想的那样。”
众人一脸错愕——都不明白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胖子最先开口骂道:“张凯,你他娘的大早上又抽啥疯呢?昨晚脑子睡坏啦?”
众人反应过来唏嘘不已。
孔军医说:“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就喜欢瞎扯淡。”
“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点。”李飞埋怨道。
张凯摇了摇头:“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我,你们看过庆余年么?”
众人纳闷,还是点点头。
“里面的范闲为了证明自己是现代人,一夜背诵唐诗三百首。我也可以给你们证明!”张凯一本正经的说。
躺在床上的战士问:“你怎么证明?”
“很简单,咱们身后这栋楼不是宿舍吗。那我把它改一改...就改成一片草原不就好了?”张凯继续说,“不过我得需要一个人配合我才能改。”
胖子忙说:“那行,那我来吧,俺倒要看看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你不行!你太胖!不好改动。还是李琳来吧,一会我数一二三,你把那窗户打开就好了,外面就是一片草原,然后我们就逃到草原上。”
众人见张凯说得一本正经,还在旁分配一会谁先出去,嘱咐大家都带点食物和水,草原上不好找吃的……大家内心都有些期待了。
张凯见众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便说道:“来吧,小琳儿,去打开幸福之窗吧,听我口令”,
“一”
“二”
“三”
李琳推开窗户,果然是一片草原!她直接奔向张凯:“张凯!……你………你………!你他妈的敢耍老娘!我掐死你!!别跑…………”
窗外确实是一片草原,
贴在墙上的白纸写着“一片草原”。
张凯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遭全屋人围堵,
室内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