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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一夜的流星雨

  这该死的世界。

  这世界原本不是这样的,但是从那个被流星照亮的夜晚开始,这个世界,变了。

  ……

  2570年7月12日晚上

  帝国教科书上记载着,千年前,蓝星的天空除了循着轨道不断自转的月球、带来无限光辉与生命的太阳,便是那无尽的星空。在光污染彻底覆盖了所有大城市后,那璀璨的星空便彻底消失在大部分人的视野里了。

  至于那教科书上星河悬挂,如同镶满珠宝的夜空除了空间站常驻人员之外,更是许久无人见过了。

  但是,今晚九点十分左右,几颗流星将会降临在蓝星,据预测会落在世界各地荒凉的无人区。据官方报导,这次陨石的大小与成分从安全的角度来说也都刚好合适,不是极具威胁的大型金属型陨石,所以极具观赏性。不然,此时电视机播报的就不是观赏台现场而是紧急疏散人群避难了。

  这一次,百年难遇的天文奇观将会再一次进入大众的视野,半个世界的人们都将会有一饱眼福的机会。

  而莫幻所在的盛华城更是其中几个最佳观赏区之一,大量涌入的游客为赤红帝国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

  盛华城,晚上八点五十六分

  小小的客厅里,莫幻侧躺在沙发上,右手支撑着脑袋,津津有味地看着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天文学百科全书。用奖学金与补贴购买的三十二寸老式液晶电视机不断溢出的流光与声浪将整个客厅渲染出热闹的氛围。

  津贴房配备的厨房里则时不时地传来莫予曦,莫幻的妹妹手忙脚乱的炒菜声,偶尔传来一连串锅盘碰撞的脆响与她焦急的娇喊。

  莫幻仍大马金刀的躺在沙发上,对着厨房的方向大声笑道:“予曦,还没好吗?你再不做完,黄花菜都凉了。哈哈,如果不行的话还是交给本大厨吧。”

  “哼,为了这次晚饭我可是从上个星期就开始筹备了。我还在青宁那里演练了一遍呢。你就等着吧,我绝不会认输的。我还等着你履行喊我妹妹大人的诺言呢。”予曦有些顽皮的调侃道。

  莫幻有些尴尬:“你还记着啊,我以为我们只是开个小玩笑。”

  “你还想反悔不成!”予曦从厨房门口的隔板处探出头来,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幻,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莫幻打了个哆嗦,这个小妮子发起小脾气来可不能小觑。上次她发脾气把腰间的软肉几乎揪掉的痛楚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你看,流星还有几分钟就看得到了,我们还是先去阳台等着吧。”莫幻急忙转移话题。

  阳台边,一盆盆绿意盎然的花草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独特的夜色美将阳台突衬托得格外的宁静。

  挂满了正在晒干的衣物又挤入两人后的阳台显得有些拥挤,也有些温馨。

  两人的准备已经齐全,只待东风的到来!

  短暂的等待后,客厅里的电视忽然传出了阵阵惊呼声:“来了,来了!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请看,在我们的正前方,这次极为罕见的流星雨已经从遥远的天边,跨越了时空来到了我们眼前”现场的直播记者连忙复述出心中早已备好的台词。

  莫幻、予曦两人也连忙往外看去,只可惜二人因为周边高楼的阻挡并不能看到什么。

  正感觉有些失望,二人所在的阳台斜对面高楼处却升起了一道刺目的光芒。奇特的是,那是一道忽明忽暗的红色光芒。红色光芒如一把稳如老狗的手术刀直直地划过夜空的布帛,在深蓝的夜空中留下一道醒目的“伤疤”。

  看到这一幕,二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对于从未见过如此景象的两人来说,这天外来客的美丽难以言喻。

  如果说网上高清的夜空照片的美丽值为五,那么这现实版本就是九。

  不,十!

  眼前的这颗流星迅速破空而去,马上就要离开两人的视线了。就在这时,一团亮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

  所有人注视着流星的人,包括莫幻和予曦都顷刻间闪瞎了狗眼。

  莫幻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双眼刺痛,泪流满面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虚拟战争游戏里被闪光弹砸脸的萌新。

  这流星……炸了?

  这一刻,莫幻的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毕竟和大多数人一样,莫幻也没有听说过几百年前莫蒂斯共和国发生的流星爆炸事件。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一般人一生都不会碰见的事。

  虽然大脑还未明白状况,但是在一瞬间,莫幻在军校被逼迫训练出来的反射动作立刻启动了,一个侧扑将予曦扑倒在地,抱着头将她护在身下,形成标准的卧倒姿势。

  此时的流星还未进入城外地区,仍然在盛华城的地界内。

  那拥有等同于一颗核弹的动能的流星释放的强光与冲击波,虽说不会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但也不容小觑。以那样的威力造成人员杀伤与轻微破坏是很正常的事。

  莫幻依然保持着卧倒的姿势,并没有抬头看向那爆炸的流星。

  黑暗中,怦。

  心脏跳动了一下。

  怦……在第二下心跳之前,轰的一声!

  碎石飞溅。

  莫幻只觉周围一阵山崩地裂的震颤,随后大脑仿佛被一辆卡车撞上了,整个世界黑了下来,瞬间昏了过去。

  几秒前,一圈冲击波与流星碎片在流星爆炸的一刹那,从爆炸的中心点迅速扩散开来,向全城辐射而去。其中一块飞射的碎片划出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从阳台旁的窗户砸进了莫幻两人的家中。

  下一刻,比抛射物仅慢一线的冲击波降临。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附近建筑物上的窗户一排排地爆裂,玻璃碎片四射而出。

  莫幻的家中与周围的街道上一片狼藉,四处窗户破碎、互撞的汽车将一条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刺耳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哭喊声、怒骂声四起。一时间,这座大城市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与混乱之中。

  与外面世界愈演愈烈的混乱相比,兄妹二人的家里却是安静了下来。莫幻和予曦依然在阳台上保持着晕倒前的卧倒姿势,四处飞射的玻璃碎片的和石子将莫幻的皮肤割出条条血痕,鲜血流淌了出来,在白色的衬衫上点缀出殷红的图案。

  啪。

  一滴鲜血滴落,落在了予曦白崭的脸上,晶莹剔透的皮肤衬托着鲜丽的血滴,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神圣。

  血是神圣的,同时也是廉价的。

  虽然一个人体内的血大概只有五升,但是被割破喉咙时,那大股大股喷洒的鲜血却像是不要钱一样,无论是我体内的,还是你身体里的。赋予它内在价值的只是看这血是为谁、为什么而流,又是被何人所夺。这概念挺唯美的,不是吗?

  客厅里,凌乱破碎的家具沉寂着,沉寂对应着外面的喧闹,如此的自然。

  令人意想不到是,房间里忽然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紫雾,诡异且神秘。如果透过紫雾向内看去,你会发现这雾气来自于那流星碎片在地板上砸出的小坑。坑中不断地逸散出滚滚紫气。浓度极高的气体紫中泛红,源源不绝地散开并透入周围的一切。

  当气体接触到沙发旁的台灯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金属制作的台灯支架开始一层层地卸掉外壳,越来越细的支架很快便支撑不住灯泡的重量。

  啪,灯泡摔碎了。

  灯架的原处只剩下一地的粉红色金属粉末,而周围的一切金属结构都要么软化坍塌或是在表层凝结了一层新的物质。

  如果有人告诉任何一位化学家这一点,他们都只会被冠上骗子的标签被随意打发掉,因为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物质有如此强大的化学活性,强大到可怕。

  而这种未知的气体不断的弥漫开来,很快便飘到了兄妹两人面前,被阳台外吹来的冷风稀释过后的淡紫色气体缓缓的渗入了二人的皮肤。皮肤抹上了一层难以察觉的淡红色,却很快地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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