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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六一二如是说 残忍的豆腐干 6457 2024-11-14 19:29

  每个男孩子小时候可能都幻想过自己有什么特异功能或者变成蜘蛛侠、超人甚至是超级赛亚人。可惜我没有蜘蛛丝打个电话换套衣服也飞不起来,但我能够走在时间的前面。

  吴辜转学以后在我的读书生涯几乎没在发生什么神奇的事情。爸爸让我学吉他,他的偶像是黄家驹,在他们那个年代流行KTV,放假休息的时候会约一群人去那里喝酒唱歌,大部分男孩子都会唱黄家驹的歌也是每次去KTV必点的歌曲。爸爸说他最喜欢的是《早班火车》,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第一次看见妈妈就是放的这首歌。但我们现在都不去KTV唱歌啦,现在的VR模拟演唱会技术已经非常的成熟了,你可以和玩的好的朋友线上互动在自己家中就可以开演唱会,效果比现场还要好。爸爸却说那都是假的,我不想打击他太老土,他要的是情怀,我说的是情愫。就好比在他们那个年代手机还是非常低端的,一个已经破产的苹果公司居然有人卖肾去买,我的天啦,现在香蕉八欧米伽都全球同步了,普及一下知识:在我们这个年代,早已经过了所谓的5G时代,所有的手机配电全是太阳能,只要手机本身没有硬性物理损伤,基本上可以一直使用,另外网络信号的覆盖已经普及到月球了,就算你现在身处南极,欧米伽的信号也是满的,还有就是香蕉欧米伽会在云端记录你所有的使用习惯,只要你用过香蕉八欧米茄,甚至被使用过,也就是曾经有人用香蕉八欧米伽联系过你,你的信息照样上传到云端,这是一个最好的年代,但也是一个完全没有隐私的年代,你几乎指纹刚刚触碰界面,香蕉系统犹如灵魂伴侣一样辅助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任何操作,有时候你甚至怀疑你自己都没有香蕉八欧米伽了解你。但我爸爸还是喜欢用他的全面屏老年机,让我想到一句话:代沟有些时候就是从科技革命开始的。你不能否定别人的爱好,但你也阻挡不了历史前进的浪潮,各取所需。不过我还是挺喜欢爸爸给我讲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爸爸告诉我他们读书的时候有一群好兄弟,其中一个叫作孙伟,也就是我的孙叔叔,他们读初中的班级是十班,虽然我们现在教育改革已经取消了分班制度,但在看到以前的影视作品以及爸爸给我讲的那些故事都让我好羡慕啊。爸爸说他们以前的十班非常团结,到现在逢年过节有机会的话都会约出来大家聚聚坐坐,真是难得。爸爸还为十班写了个流水小说,记录了他那几年是咋过来。我看过他写的那小说,真的不知道该咋说,额……实在是太烂了啊……哈哈哈。里面的孙叔叔完全就是抠脚莽夫啊,但是现实中的孙叔叔并不喜欢抠脚挖鼻孔啊,莽夫算是一枚。哈哈我在这里写这些不知道有一天爸爸看见了会是怎么样,但我想说的是我还是挺佩服爸爸的,如果三十年前他不写一本这么烂的小说现在可能好多回忆都已经飘散成往事一去不复返了,偶尔回头看看笑的时候少了,戳中的都是泪点。孙叔叔在我读初中的时候移民去了阿富汗,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移民去一个战火纷飞的国家,但是可以看出孙叔叔的确是一个莽夫。而现在我扮演了我父亲的角色,我记录下我身边发生的故事,我希望在我老的时候再看看现在发生的事情或许能够体会到他老人家当年的情怀。至于吉他嘛关键时候我还会弹奏一曲衬托风景,但一般我不会出手,得看人。曾经幻想将来有一天,我可以和我最爱的人,依偎在沙滩上,天空透着湛蓝的微光,几只海鸥从我身边飞过,海风轻轻的吹拂着她的头发,我端着吉他,哼着小曲,弹着世界。

  问题来了,我为什么现在不谈恋爱,不是不想而是在我大学毕业以后我渐渐的掌握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说掌握好像不太确切,应该叫做了解了一些规律。是这样的,第一,我的确能够看见未来的事情,但不确定什么时候发生,可能一秒钟,也有可能一个月,甚至五十年但是我才三十来岁我还无法确定这一点。第二,我能够看见的好像只是我身边周围人的未来场景,这点让我很郁闷啊,如果能够看见谁下一届当总统,你想想会发生些什么,但还有奇怪的一点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家人的未来,可能是冥冥之中的一种能力束缚吧。第三,所有看到的情景并不是我的主动能力,而是一个不小心或者一个不留神发生的被动技能,这让我更郁闷啊,如果我能主动的看见未来一些事情,每人每次收费一万,我还干嘛去上班去创业啊,这个懒惰的想法希望不要被我爸妈看见。第四,我无能为力去改变我所看见的事情,这么多年看到许多不好的事情我劝告也好假装没看见也罢,该发生的最后都如我所看见的发生了。说到这里我想大概大家也明白我刚开始说的为什么没有女朋友,因为我看见了结局。

  钱钟书写过一本书叫作《围城》,这本书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婚姻就像一座围城,围城外面的人排队的想进去,围城里面的人却拼命的想出来。这是他们对未来一无所知或者是感悟后无赖的举白旗。但我能够看见啊,我还没有排队就看见结局举了白旗,这是什么样的心里感悟。举个例子你想想如果有一天上帝也好佛祖也罢告诉你还能活多久,你是否会完全改变现在的一切换一个活法,如果还有六十年,你可能会酗酒,反正不会得癌症。如果还有一天呢,你会怎么样?所以有些事情愚昧好一点,什么都看懂了看明白了那是多么的孤独。

  现在就职于一家高新技术公司,主要做电子地图和实时停车APP推广,市场很大,我爸爸那个年代停车很难经常堵车或者去一个火锅店找不到停车位,于是只有换一个串串香去吃。但是有了我们公司开发的这个APP你能一秒定位你想要去的地方附近所有的空车位,提前预约,以前大家老是觉得不好停车,其实不然,而是一个地方车位资源饱和,另外N个地方的车位完全没人或者别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可以停车,资源就这样浪费了,给人一种看似不好停车的假象,资源不整合,就是对资源最大的浪费。废话说完了,我现在就在本市最大轻轨口给人发传单。

  虽然时代飞速的在发展,但是传单还是照样得去发,公司业务不好搞,天天裁员,各种指标和任务压的我快透不过气来,为了生存啊,没办法。这些年的钱全部被两个姓牛的家伙把市场垄断了,一个叫牛云另外一个叫作牛化腾。

  突然有一个身高两米戴着黑色墨镜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仰望着他的鼻孔。

  我说:“你好帅哥,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感兴趣吗?”

  他说:“我对你这个人感兴趣。”

  我一个趔趄张大嘴巴道:“大哥,我只卖艺不卖身啊。”

  他面无表情冷酷道:“何以谋同学你这么多年来一点没变啊。”顺势他摘下了他的墨镜。

  我大吃一惊,这不是吴辜吗?我激动的拍了一下他的胸口,额……不好意思他太高了,拍不到肩膀。

  我说:“咋是你啊,你这么多年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吴辜笑了笑:“我一言难尽,忍不住伤心,你传单发完没,我们换个地方详聊。”

  我说:“没法完。”

  于是我们两个继续站在轻轨出口发传单,没有奔驰也没有幻影来接我上车去开辟一段好哥们变太子,闯上海滩的故事情节,看来吴辜并没有变得多牛逼,只是身高严重的扭曲。

  发完传单我们来到一家自助咖啡厅,环境很差,没有美女,两个身材较好,其他一看就是吃的太饱。我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我说:“吴辜你……”

  他打断我的话:“你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碰见你了,借我一百块钱。”

  我勒个去,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全是这种故事情节啊,就没有豪华一点的吗?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要一百块,从钱包拿出两百给了他。

  吴辜眼角泛着泪花道:“老谋啊,还是你够兄弟。”

  我说:“吴辜兄何必说这些,这么久不见面,见面就说钱,可见你是性情中人,一定在这几年经历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吴辜破涕而笑:“老何,还是你了解我,这几年我活的真的很累,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饱一顿饿一顿,一个字,好惨啊。”于是他又哭了起来。

  我安慰道:“吴辜兄那你为何在一个没有正常营养补给的情况下长成了NBA球员的体格。”

  吴辜说:“我在很多家快餐店打过工,经常会偷吃许多薯条和鸡腿,就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说:“那也只会长胖不会长身高啊。”

  吴辜说:“不要再纠结这个白痴问题好吗?”

  我说:“好,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吴辜说:“我打算开一个公司,但我的钱全部被张不管给骗走了,现在他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茫茫人海我完全失去了方向,但是我突然遇见了你,我感觉老天爷再给我启迪什么。”

  我大吃一惊:“你说的张不管是我们小学的数学老师吗?”

  吴辜说:“就是他,张不管因为受贿被隔壁班的王二麻子的爸爸王大麻子给告了,最后调查属实被开除了,然后就自甘堕落在江湖招摇撞骗,最后被我倒霉遇上了,把我身上的钱骗的一干二净,后来的你也都知道了。”

  我惊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可以把一个为人师表变成禽兽不如啊。”

  吴辜道:“老何啊,你我都是成年人,出入社会也好几年了,世界本是美好的,有些人不努力自甘堕落不思进取,再好的环境也都是徒劳的。”

  我说:“是啊,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们的同班同学如花小孩都读幼儿园了。”

  吴辜说:“你说的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李如花吗?这太不可思议了啊,他大学没读完吗?”

  我说:“懂事的早嘛,再说了现在跑长途的都是大学生了不像我们父辈那个年代了。”

  吴辜说:“是啊少壮不读书,老大搞运输,这是我爸经常给我讲的,可惜……”

  我说:“可惜什么?”

  吴辜说:“可惜我爸他最后选择抛弃我和我妈。”

  我说:“不好意思哈,不是故意的。”

  吴辜说:“没事,都好多年过去了,来干了。”

  我惊讶道:“这可是没加糖的美式咖啡啊。”

  吴辜说:“干了。”然后他面不改心不跳的干完一大杯加了糖的丝袜奶茶,我干了一杯没加糖的美式咖啡。

  我缓了缓说:“下一步打算干嘛?”

  吴辜说:“我要找张不管报仇。”

  我说:“上哪去找?”

  他说:“不知道。”

  我又说:“那下一步干嘛?”

  他说:“老何,今晚请我吃火锅。”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但不多,在我的酒量范围内,他喝多了,他告诉我当年他爸找小三,最后和他妈离婚了然后和小三结婚了,法院虽然把他判给他爸,但他还是选择和他妈一起生活,他妈两年前因肝癌去世,给他留了笔钱。他用这笔钱去创业,中途遇见了张不管,接下来就落魄了。现在他可真是举目无亲有仇不知道咋报,生活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他现在的处境是因为他自己造成的吗?其实不完全是,但上天就喜欢和无辜的人开玩笑,老天爷逗乐了,无辜的人也累趴下了。吴辜整晚除了吃就是一直在叹气:“老何,成年人的崩溃真的就是一瞬间,你都不知道,当我得知张不管把我钱卷走了时,感觉世界全毁了。”

  我夹了一块藕片:“你要明白让你难过的人才会让你开心。”

  吴辜纳闷道:“此话怎讲?什么叫让我难过的才会让我开心?”

  我沾了沾油碟:“有些事情说不清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吗?也许有一天你还得感谢张不管。”

  吴辜有点生气:“你这话我不爱听了,我看见他肯定会宰了他的,怎么会感激他,来来来...别说这些玄的,听不懂。”

  我今晚食欲颇好,又夹了一块黄喉道:“老吴你别这样情绪化嘛,愤怒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而已,没意义的,这样吧,我问你,你觉得人最可怕的是什么?是没有钱吗?”

  吴辜点燃一支香烟:“不全是吧,但钱基本上能解决大部分的事情,”

  我喝了一口啤酒道:“有些事发生了,就无法再逆转了,如果我们无法改变结局,最重要的是面对,人最可怕的就是一边后悔一边生活,永远陷在昨天那个无法自拔的过去。”

  吴辜明显喝高了:“老何你咋现在变得这么啰嗦,来......干了......”

  当天晚上我让他到我的宿舍休息了,第二天早上他睡在马桶盖上,脸上全是呕吐物,一只脚的鞋子在洗漱台,另一只鞋子在厕所门把上,我不知道这一晚他经历了什么,我记得是把他放在床上的,半夜我睡着了,也就不知道了。

  吴辜起床后对昨天事情已经基本断片,我告诉他家里水电气的一些基本情况就去上班了。来到公司后感觉气氛有些诡异,我被叫到经理办公室,经理姓郭名见仇,外号“鬼见愁”很奇葩的名字,但是爸爸有个好朋友的名字和他很像,感觉也就不奇怪了。

  鬼见愁板起个脸说:“小何啊,你知道公司最近运转很不好吗?”

  我说:“我不知道公司为什么运转不好,我只知道人在塔在,敌人的剑就是我的剑,我与公司共存亡。”说完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鬼见愁说:“我知道你对公司的忠诚,但现在也不是表决心的时候,你看这几个月叫你们业务一部去发传单,到别的公司散播谣言搞破坏,甚至为了裁员董事长都被打成粉碎性骨折了,实在是……”

  我说:“领导,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鬼见愁说:“你不用做了。”

  于是我也下岗了,其实鬼见愁人还不坏,领补贴金的时候还给我多算了一点,算是这几年的马屁没有白拍。公司财务早就已经是个空壳了,现在如果不走,等到人去楼空那一天可能连补贴金都没有了。

  外面此刻正下着雨,好像情节低落的场景一般都在下雨,办了离职手续我反而感觉很轻松,爸爸曾经告诉我:人在失落的时候最需要的不是振作而是清醒,你只有在最失落最无助的时候才能看清楚你身边的人和事情,不然你振作起来也是瞎费功夫,换个公司干两年又和现在一样。当你尝尽了悲欢离合,看透了人情冷乱,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最懂你的,始终都只有你自己。

  我从城东走到了城西,又从城西走到了轻轨站,因为再走到城东很白痴而且我的腿已经麻了,我给吴辜打了个电话叫他在楼下买点烧腊和八二年的拉菲。

  回到家中屋里很乱,没有烧腊,只有两带泡面和二锅头一瓶……

  吴辜告诉我他本想开一个智能清洁公司,里面有一款刚刚上市的爱的魔力清洁球,这是一款科技成分极高的产品,比如:你的房间很脏,你只需要放一手掌大小的魔力清洁球到房间里面,魔力球会自动搜索垃圾,并且不断膨胀直到覆盖整个房间,但是魔力球的密度很小,比棉花还轻,它会自动搜索家庭垃圾成分,不会破坏房间其他的任何布局,吸附完成后,只需要一滴爱的魔力清洁球的回收蓝色配方放在一个角落,魔力球自动收缩成最小体积,然后找一个垃圾袋打包带走魔力球上吸附的垃圾,并且还有除异味的功效,一个一百平方的房子,1分钟不到就会吸附完毕,比任何智能机器人的效率都高,这是一个颠覆市场的产品,吴辜本想好好的赚一笔,可惜全亏了。

  吴辜迷糊之前告诉我:“老何,昨晚你说人生最怕一边后悔一边生活,我其实没有告诉你我的想法。”

  我的头很痛有点晕道:“老吴你不要老是告诉任何人你的过去。”

  吴辜噗嗤一笑:“老何你不是任何人。”

  我摇摇手道:“别煽情,你继续说。”

  吴辜卡出一泡浓痰道:“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只是后怕。”

  我继续喝了一口:“你后怕什么?”

  吴辜耸耸肩:“你说呢?”

  我推了他一下:“你丫有病吧,世界上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去死,关键是你得怎么活?一天尽说些没用的,我困了,睡觉了。”

  吴辜没再多言。

  那晚是真喝多了,吴辜应该彻底喝翻了,他又在厕所睡了一晚,我在床上却做了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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