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帐篷
“哼!”陈川看着举起长剑向自己冲过来的佣兵小队队长,冷哼一声。
“啊啊啊啊啊!!”队长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将手中的长剑挥向陈川身前:“给我停下!”
心脏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泵出大量血液,佣兵队长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剑因为太快,被空气阻滞的反作用力。
这意味着,他全力挥下的这一剑,即将超过音速!
这也是他生涯里挥出的最快、最强的一剑!
但可悲的是,即使是这佣兵队长赌上自己的所有,挥出人生里最为绚烂的一剑,在陈川眼中也是慢得有些可笑。
弯腰,侧身,抬手,收回。干脆利落,丝毫没有阻塞。
借着黑色斗篷的遮掩,寒芒在佣兵队长的脖子前一闪而逝。
两道身形交错,几乎没有任何停滞。
“唔——”佣兵队长的脖子处一道红色血线逐渐扩大,大量鲜血挤开这道细线,喷涌而出。
佣兵队长左手死死捂住脖子,却无法让奔涌而出的鲜血缓慢上分毫。
“给我……停下。”喉管漏风的队长右手将长剑杵在地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倒下:“我还,还没有死……”
队长视野被红色浸染,身体的温度也在急速流逝,但他依旧用尽所有的力量睁开眼皮,死死盯住那黑色的背影。
“回,来……”这个男人左手不再捂住脖子,颤颤巍巍的伸向那黑色的背影。
但留在他视野最后的画面,却是自己视为手足的副队长连剑带人被一拳打穿的画面。
一位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就像是被串在竹签上的肉般,挂着黑色斗篷人的右手上。
“!!!”即使有心里准备,即使知道没有人能挡住那斗篷人的脚步,留下来不过是螳臂当车,但队长感觉自己的心依旧被这场面深深撕裂
嘭,这个不甘心的男人终于在痛苦中倒下。
陈川随手甩开被洞穿胸膛的壮汉,看准一人就追了过去。
身形如风,几个起落间陈川就来到那人身旁。
那位佣兵甚至来不及露出惊恐的表情,便已经身首异处!
而这时间,紧紧只有三秒!
“陆希你去追上右边那个,我左边!”陈川高吼一声,便向着左边那个追去。
只有短短不到十秒钟,普通的三阶佣兵又能跑多远呢?
“死!”陈川没有多废话,迅速解决了向左边逃跑的佣兵,立即向右侧赶上去。
篝火右侧不远处。
“水墙!”陆希右手平伸,一堵约五厘米厚十米宽三米高的水墙突兀的出现在逃跑的佣兵前方。
红发青年看着眼前不远处突兀出现的水墙,没有多想,径直向水墙冲去!
没办法,红发青年知道水墙肯定有古怪,但若是绕路会大大减缓逃跑的速度,肯定跑不掉,还不如试着搏一搏。
毕竟这水墙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说不定只是唬人的呢?
红发青年咬紧牙关,闭着眼睛,加快速度冲向水墙!
嘭。巨大的水花飞溅而出,红发青年被水墙内迅速流动的激流所打中,感觉像是撞上了时速八十码的火车,整个人被冲飞了起来!
落在地上后,红发青年禁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吐出一口鲜血。
陆希看见倒在地上的红发青年,缓缓走来。
“为什么?”红发青年只能勉强撑起上半身,眼睛里面满是泪水,惊恐的拔出腰间的长剑,对着陆希方向胡乱挥舞。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红发青年的理智在死亡的恐惧下彻底崩溃,眼泪鼻涕爬满了脸部,声嘶力竭的对着陆希吼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必须要我死?”
陆希看着几乎疯狂的红发青年,没有说话。
“因为你该死。”伴着声音,陈川如同一只苍鹰从高空落下,将手中的长剑沿着红发青年颅骨顶端刺入!
在巨大的力量加持下,长剑剑尖便如穿透豆腐般轻松穿透颅骨,沿着下巴出来
“啊!”伴着戛然而止的惨叫,红发青年不甘心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少爷……”斗篷下,是陆希有些颤抖的声音。
虽然见过死亡,但自己亲手参与还是第一次。
这位少女内心正被“参与杀人”事实以及人类的道德感所不断冲击。
“闭嘴!”陈川没有理睬陆希,而是反身向着身后的篝火旁帐篷里冲过去。
陈川无比的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甚至愿意承认是自己错杀了五个无辜的佣兵!
土绿色的帐篷并不大,就安静的坐在篝火旁,默默遮盖住帐篷里的一切。
哗。
陈川弯腰,粗暴的掀开帐篷垂落的门帘布,向着帐篷内看去。
印向他目光的,是一双死去多时,瞳孔扩散,失去神采的眼睛。眼角的边缘,还有着清晰的泪痕,尚未蒸发消失。
而这也是一双在巨大痛苦中,死不瞑目的眼睛!
帐篷内,鲜血飞溅,涂满内壁。
红、黄、绿、白交织混合成眼前地狱般的景象。
而那血腥气混合着乱七八糟的其它腥臭味,充斥满这个狭小的帐篷。
陈川没有说话,默默放下布帘。转身从篝火中拿起一根粗木枝,粗暴的把插在篝火旁的细串全部踢入篝火内。
默默的将烧着火的粗木枝放在帐篷旁,点燃了这个末世里常见的帐篷。
看着熊熊燃烧,最后倒塌下来的帐篷,溅起无数火星的帐篷,陈川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画面。
啊——
陈川痛苦的蹲下身子,头痛欲裂。
似乎有什么深处的记忆正在破蛹而出。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焦急的陆希蹲在一旁,双手凝聚出淡蓝色光团,颤抖着覆盖在陈川头上。
清凉的感觉渗入脑髓,让陈川在撕裂的痛苦中艰难的维持着些许清明。
几分钟后,疼痛感逐渐消退,陈川这才舒缓下来,像是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般,大量的汗水打湿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头上。
看见平静下来的陈川,陆希也松了口气,放开覆盖在陈川头上的双手,关切道:“少爷你怎么了?”
陈川站起身,揉了揉陆希的头发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承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