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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成皇之录 夏春秋啊 2858 2024-11-11 14:54

  书接上回。

  且说左丘望巍听言大喜,即备礼物,遣司曹安仁作使者,悄悄密往迎今川,献上手本。今川赤雄见之,心中大悦,即召司曹安仁近案,问安陵承晚前事,安仁对答如流,甚道安陵承晚之过,掩饰左丘望巍之罪。

  今川以为然,乃道:“彼罪应诛,你主有功于国。今吾初到,不好受礼,恐动众人耳目不雅。”

  安仁道:“望巍公曾言,老爷乃久任官员,故敢奉此孝意,若是他官,则不敢行矣,望爷恕而容之。”

  今川遂收了许多宝物,道:“汝主亦是能者,只要守法奉公,吾自有保用之处,教他放心。”乃礼待司曹安仁后遣回。

  安仁至白翎,具言今川赤雄喜悦嘱咐之语,望巍心稍稳,遂不据关,仍以金银装于食箱之中,佯送下程,亲同司曹安仁亲往驿中奉迎。今川赤雄一见左丘望巍人材表表,又馈金银,谓其为知礼有能,命以宾礼交接。赐坐,问道:“望巍兄自来,必有甚么说话,如其合理,吾当一一从之。”

  望巍道:“吾本因荒乱入安州就食。其所从吾者,皆外郡寄命百姓,非兵之比,俱散在穷谷耕荒。朝中不知,虑吾为乱,往往要逐使还,众思家业已失,实不愿去,悉皆寄籍,当亦为生民。前者安陵承晚为逆,欲勒吾等共反。吾弟左丘翔空抗言不从,彼即诛之,欲尽剿众流民,并诛吾家。吾恐无辜遭害,乃纠众先收强暴,请命于朝。蒙朝廷赦以不死,赐爵成宜伯,未有衙门定所,情愿只在今川大人麾下听用,免人嫌疑耳。”

  今川赤雄道:“此亦不难,汝今于此都帅府住扎,命汝弟左丘流宇将兵三千,往德阳城镇守。南宫棠生将兵五千,往徇武关镇守,其余兵士皆入幕府,从参军河村东高管领。”

  左丘望巍不答。司曹安仁道:“既蒙府尊大人张主,感德不浅矣。”乃谢而出,先回城中。

  次日,今川赤雄到任,即照驿中所言行利,留望巍等不遣。海藤舜、斋藤志元见越前惇持敕命至,遂行文约合,一同至白翎城参谒今川赤雄。礼毕,左丘望巍亦率兄弟等进拜众官。

  越前惇、海藤舜二人见望巍等一班人物悉皆气高倜傥,语言对答,胸襟磊落,皆非甘人下之辈,久后必然为乱,乃私对今川赤雄道:“今观左丘望巍兄弟,雄杰拔萃,枭獍过人,非可驯养者。且系关外流民,亡命之徒,日则耕种,夜则为盗,广积钱谷,必怀不良之心。趁今吾等官兵势盛,收斩左丘望巍兄弟,其他强者即行剿之,方保无乱。”

  今川赤雄因受左丘望巍厚赂,业已许其归附,不肯食言,乃朦胧对众道:“安陵承晚谋叛据地,擅杀守臣,朝廷甚惧,无计可除。今得左丘望巍兄弟仗义除之,以待吾等,乃奉法守忠之士,既以请命于朝,诏封其官,吾等才至,人心未安,岂可先杀有功之人,以失民望乎?”

  越前惇道:“今不杀特,异日必成大患,此地非复国家之所有也。”

  时诏敕皆在今川赤雄,其不肯,乃道:“吾既入此地,彼早乱吾早除之,晚乱晚除之,何必以彼投笼之鸟而逞无能之威哉!”

  越前惇见今川赤雄自执,与海藤舜等共论道:“今川公恃勇矜才,不依吾辈之言,必为左丘望巍所害。”乃叹而出,道:“此老徒有虚名,而不知大略,一生名节止于此矣。”

  次日入辞今川赤雄,回京伏命,今川道:“越前将军所虑者以左丘望巍有兵,众流民为之羽翼,易为乱耳。吾今不容在此纠合,发使归农,惟左丘兄弟孤立无助,何足惧哉?”

  越前惇道:“不然,流民乃彼腹心党伙,散之虽不难,聚之亦甚易。今川公既不杀左丘,众流民宜逐还乡,不许居于安州方可。”

  今川道:“此言甚善,但不宜太急,容缓缓设谋,徐图驱逐,免使嗔怨致变。”

  于是召左丘望巍入府,分付道:“我欲留你在此,奈众官疑乎有私,今且勉从朝议,权散流众,使之归耕,汝兄弟仍往德阳城镇守,有事则来见我,决不亏你。”

  望巍应而出,与司曹安仁等商议其事,叹息不已。

  司曹安仁道:“既是今川公有爱怜之心,不可拂其言,极宜依彼,轻身径到德阳,以免一时之祸,否则恐海藤舜、越前惇有不测之变起也。”

  南宫棠生道:“宜召众嘱付,使之散去,约至德阳相聚。”望巍亦从之,遂散众兵,与司曹安仁等即日往德阳城而去。

  海藤舜、越前惇等知今川赤雄懦怯,惧左丘望巍党羽之盛,不敢加诛,正欲设计自行,人报今川赤雄已使左丘望巍等出守德阳城去了。海藤舜、越前惇等人大悔,叹道:“既被脱去,白翎城祸必不久矣。此公徒老其年,不老其事,误国甚矣。今彼不依吾言,在此无益,且自回镇,请旨再议。”乃各辞去。

  海藤舜具表,使人上言今川赤雄作事姑恤,流民必乱两川等因。越前惇入朝,陈言今川赤雄不从众论乘势诛杀左丘望巍,驱逐流民,他日势盛,必然为乱,将来难制,两川不胜其害矣。

  宿安王道:“若此奈何?”

  部下令狐革道:“一面行文至其地,命各府郡严逐流民,再差人至诸郡,令其起关行文,召取流移百姓,还归故里。”朝议然之,下诏与今川赤雄、海藤舜、菊丸颖行事。

  各郡官巴不得召回百姓当役。文书迭至郡地,海藤舜等亦将榜文张挂,言流民等,本乡丰熟多年,官府有文书到此,促汝流众还供赋役,各宜收拾起行,莫得再扰害地方。众流民见榜张挂,皆相聚奔投左丘望巍之处,商议其事。

  左丘望巍道:“依众人心下如何主意?去得去不得,必须三思。”

  司曹安仁道:“古来天下繁华地,谁似白翎花锦城。虽然本郡文来,道是兵戈已息,年岁每丰,争奈我等久流在外,家基已失,虽有余资,何能还乡构居立业,以享安逸?且此间地方富庶,出产又多,易于积蓄,又无粮差之苦。若去,则又为穷人矣。”

  南宫棠生道:“吾知众人不愿去者多,间有欲回者,先年已皆还矣。今无他计,只有再备礼物,求买今川公恳为方便。只道此时水潦方盛,路途险阻,川河汹涌,恐伤性命,且各耕耘在田,又弃一年春计。乞开天恩,则数万性命皆府尊之所赐,民心归附。”众皆大喜,复集金银,使不二真司去见今川赤雄,告以其情。

  今川信之,对不二真司道:“我本不欲逐汝等,此是海藤舜上本,故有此命,然我亦难以独主,据你所言,限至八月秋收已毕,俱要回去,休得累我。”不二真司谢出。

  今川赤雄恐众催逼,又使人上限本于朝,朝议欲使人代回今川赤雄问罪。侍御史佐伯青莲先曾巡按流民,受今川贿赂,乃入见宿安王欧阳国林道:“前者泰宁王因代安陵承晚,至彼叛据白翎,数载无人问罪,几失西川。今左丘望巍剪除恶党,虽不言功,亦非反者,如今今川赤雄请限,而欲代回治罪,倘流民等念其为彼受累,复成安陵承晚之事,岂非自激为乱乎?况先年曾施恩至此,而兹数月之惠,岂不与彼做一人情,待至秋收,我再下诏,流民无所推托,而今川赤雄又何所辞焉?”

  宿安王原少大主断,见其所言,即准。就差佐伯青莲往去示以日期,再不许展转,违者重治。佐伯青莲领命将到白翎城,先遣人往德阳城召左丘望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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